第四章 籠中的少女

  「什麼情況？」神經一直有些緊繃的Q17猛然躍起。速度之快連凱斯都嚇了一跳。


  「安啦，安啦，不是什麼危險的事，只不過……嘿嘿，總之你和艾麗莎過來看一看。」凱斯賊笑著說道，他的話Q17擰起了眉毛，凱斯這麼高興而且還不帶髒字兒的說話可實在太少了，而且，為什麼他的眼睛里似乎帶了一點……嗯，淫蕩。


  如果是之前的Q17，他一定會很有效率的馬上帶艾麗莎趕過去，但不久前剛讓扎爾吉還了個人情的事件讓現在的Q17謹慎了不少，或者說，讓他害怕了。


  「說清楚，到底什麼事兒？」


  「就是，就是……，」凱斯非常小心的遞了個眼神，示意Q17跟著他的視線走，Q17順著他的目光，發現目光所指十幾米外正在擺弄一個半成品SCV，扭一下扳手就叫一聲「給你一炮」的張虎。


  Q17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後把耳朵湊到凱斯面前。


  凱斯舔了一下嘴唇，一隻手遮著，湊近Q17的耳朵小聲道：「我們發現了一個女……」


  「什麼，」這聲獅子吼的主人，不是Q17，而是那個正在一心一意整零件的張虎。他以一個六十歲老頭不該有的速度跳起轉身，雙目中升騰的火焰刺痛了凱斯和Q17的眼睛，也嚇壞了兩人的小心肝。


  「臭小子，」張虎一道風般刮到了凱斯面前，一把就把穿著收割者動力鎧甲外帶兩噴射背包的凱斯給提了起來，「再說一遍，你說女什麼？說！！！」飛濺而出的口水在凱斯的鎧甲面罩上砸成散射狀，這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爆彈狂竟然被嚇傻了，「我我我……」了個半天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啊呸，『我』個啥，誰TMD要聽你的事兒？你剛才講女什麼，講下去啊！女優，女體，女同，女王，女廁……」


  「歐，」張虎一下鬆開了凱斯，讓他摔了個仰八叉。張虎一臉狂熱加自我陶醉的用手抱住自己的臉：「歐，上帝啊，女人，女人吶女人，天吶，那麼多女人，我怎麼受得了啊，歐，歐，我不行了，歐，歐……」陷入自我幻想狀態的張虎，倒在地上，瘋狂的抽搐著，口吐白沫，臉上滿是欲仙欲死的表情。


  Q17走到凱斯身邊，面色沉重的拍了拍已經傻了的凱斯的肩膀：「六十多歲的老頭，還能以色慾自我催眠，某種角度上講，我現在還是很佩服老張的。」


  這時，尿急的旺財屁顛屁顛的跑到張虎身邊，見老張直挺挺的躺的像根柱子似的，便翹起一條腿，一道水線澆下……老張陶醉的尖叫：「歐，丟了，丟了，givememore,givememore」……旺財無比暢快淋漓的一抖狗鞭，神清氣爽的跑開了。


  Q17、凱斯、扎爾吉：「……」。


  Q17：「我錯了，他的境界我只能仰視，甚至仰視不到。」


  「TMD是這樣，剛才我和強尼打掃戰場，發現幾個沒死的，我就追啊追的，嘿，沒想到那兔崽子竟帶著我找到他們營地了。」在林中穿行著的凱斯打著無線電說道。Q17和艾麗莎撥開密密麻麻的樹枝緊跟著，這裡離飛船著陸地還挺遠的，樹木依舊蒼翠，樹枝很多，樹葉更是密密麻麻的遮著眼睛。讓人很容易跟丟。


  「有留活口嗎？還是說你們發現了什麼？。」把老張和扎爾吉、薩摩藍留在了著陸點的Q17問道。


  「嘿嘿，活口倒沒留，那些渣滓欠扁，一不小心就全崩了，不過我們碰到了另外一種類人生物。」


  「還有另外的類人生物？」Q17一驚，他立刻聯想到了那個與眾不同的強大個體。


  「說不清，要艾麗莎過去查一查，還有，我們找到了一些奇怪的物品，TMD非常勁爆哦！而且還有隊長你最喜歡的。」


  「我最喜歡的？」Q17翹起了眉毛。


  凱斯所謂的類人生物營地位於叢林中離飛船墜毀地不是很遠的一條河邊，不過看起來飛船的墜毀還沒影響到這裡，樹木蔥鬱，河水清澈見底，而且空氣特別好（自然，這個星球的空氣是可以呼吸的），Q17所知道的許多旅遊星的環境都比不上這裡。而那營地就建在這美麗的大自然中一塊河邊被砍伐出的空地上。


  營地外圍是用砍伐下的原木壘起的的矮牆，裡面是一頂頂用褐色帆布和木棒搭起的帳篷，還有一些還架著水壺但早已熄滅的篝火。


  「啊，隊長！」睡眼惺忪的強尼迎了上來。


  凱斯叫了起來：「阿強，那袋東西呢？」強尼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你說這個？」他一拍大腿右側，一塊裝甲板向外翻開。他把儲物槽里的一個小布袋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Q17打開袋子，艾麗莎也湊過來看了看，發現裡面是一塊塊五顏六色的菱形石頭，石頭表面有著已經乾涸的血跡，還散發著淡淡的微光，而且兩人可以感到這些石頭似乎正在散發著什麼，不是氣味，也不是溫度，是一種用五感形容不出的東西。


  「鬼才知道，」凱斯抽了一下鼻子：「味道像是從屍體里摳出來的，不過炸起來威力還不賴。」


  艾麗莎和Q17都嚇了一大跳：「會炸？」


  凱斯滿不在乎道：「安心吧，我試了好幾個了，正常狀態下很穩定的，只有這樣……」他取過一顆，往遠處一塊帳篷頂上一扔，然後拔出高斯手槍「呯」一槍……「轟」一團大火球擴散開來，片刻之後，那頂帳篷連著周圍幾頂都消失了，只剩下地面上一個焦黑的大坑，「……才會炸。」凱斯拿出一個皮囊灌了一口東西。


  Q17目瞪口呆了一陣，然後一邊掛著汗一邊小心翼翼的把這袋東西遞還給了強尼：「小心看管，別弄爆了。」艾麗莎則心有餘悸的說道：「這真是可怕的世界，連石頭都那麼危險。」


  忽然，Q17注意到了什麼：「喂，等一下，阿凱，你在喝什麼啊？」


  「嘿嘿，」凱斯咧嘴一笑，「你聞聞。」


  說著，他把那個皮囊湊到了Q17的鼻子底下。


  「嗯！」Q17精神一振，「這……這個味道……」不會錯的，那熟悉的酒精氣味，他已經幾個月沒聞過了，星際部隊是禁酒的（上級軍官除外），他上次聞到這種味道還是在某個星際基地的醫務站里。


  「嗖」凱斯發現手裡的皮囊不見了。


  「臭小子，」Q17一臉嚴肅地把皮囊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槽，「在別人基地里發現的不明物體你也敢隨便亂喝，沒收。」


  「我日，」凱斯發飆，「你個不要臉的，TMD搶我酒喝，還回來！」


  「嗯，嗯」Q17猛搖頭，一副無賴樣。


  「日你娘的，敢搶我的酒……」


  「這是合法沒收……」


  「合法個屁……」


  「哎呀，你敢打我，臭小子你死定了……」


  「我日，你個王八羔子……」


  「操，下手那麼狠，你來真的！……」


  「你們倆別打了。」看著兩人扭打在地，艾麗莎怎麼勸都沒用。正抽著雪茄的強尼吐出個煙圈，用萎靡不振的聲音說道：「還是不喝酒好啊！」


  ……


  「我靠，還有你不早說。」Q17喜滋滋的拿著幾個皮囊塞到了儲物槽里。


  「我日，得了便宜還賣乖。」強尼揉著挨了一拳的胸口氣呼呼的道，，「早知道我一定在你的酒里塞高爆zha葯。」收割者的輕甲讓他剛才在和穿重甲的Q17的扭打時吃了不少虧。


  「好了，好了，別太計較了，」Q17收好酒皮囊，一臉嚴肅樣：「你不是說發現了另一種類人生物嗎？帶我們去看看。」


  凱斯不滿的「哼」了一聲，但還是帶頭走向了一個大帳篷。


  掀開帳簾，映入眼帘的是一輛卸了籠頭的四輪馬車，而馬車上則是一個巨大的鐵籠，Q17的目光穿過欄杆的間隙向里望去，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困在那窄小黑暗的籠子里的是兩個可憐的少女。


  籠子的地面上只鋪了一層爛稻草，上面蜷縮著身形嬌瘦的兩個少女。小的看上去才十五歲，大的大概也只有二十歲左右，她們的臉上、頭髮上沾滿了塵灰，單薄的衣服雖不亂，卻也髒兮兮、皺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幾天沒有洗過澡換過衣服了，而且她們的嘴唇乾裂，身材幹瘦，皮包骨頭的，看來還經常忍飢挨餓。不過讓Q17吃驚的是，她們的頭髮竟然是綠色的，理論上人類的頭髮是不可能有綠色的，但Q17敢百分百肯定這絕不是染的，而且她們的瞳孔像貓一樣豎著，又細又長，還有，她們的耳朵是尖尖的，足有一般人的三四倍長。


  這兩個女孩子長得很像，似乎是姐妹的關係，不同的是那個妹妹的眼睛是不健康的灰色，而且眼珠直愣愣的一動不動。


  她是個瞎子。


  見到有人進帳，那個大一點的少女忙擋在小點的女孩之前，雙目中透出絕不屈服的堅毅，而小女孩似乎也聽到或感應到了什麼，露出驚恐的表情，試圖躲到大女孩身後。但Q17從他雙腿無力的動作和怪異的運動姿勢發現，她的腿非常無力，幾乎就是殘廢了。


  「喏，隊長，就是這倆了。」凱斯滿不在乎的說道，絲毫沒注意到Q17眼中升騰的火焰。


  艾麗莎「呀」了一聲：「真可憐。」


  Q17呼吸粗重的說道：「先把她們放出來！馬上。」


  艾麗莎猶豫了一下，說：「隊長，先不要放她們出來比較好，畢竟我們還不知道她們的危險性，說不定她們就是因為太危險才……」


  Q17身子一動，似乎想做什麼，但還是忍了下來，他咬著牙道：「艾麗莎，先去弄點水過來，要能喝的，最好是開過的溫水，然後……」他停了下來，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角落裡有個木桶，他走過去打開一看，全是水果，但大部份都腐爛變質了。


  Q17一擰眉毛，轉身說道：「凱斯，你去找幾件被子或衣服，順便叫強尼過來看護住她們。」


  「靠，」凱斯不滿的哼哼了一聲，「事兒真多。」


  「快去！」Q17突然飈火了。


  「你……」凱斯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正要發作，被艾麗莎狠撞了一下，凱斯這才發現，Q17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凌厲眼神盯著自己，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他明白，Q17動真格的了。


  他軟軟的哼了一句：「那你呢？」


  Q17從帳篷門口撕下了一塊門帘布，往背上一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丟下一句


  「給她們找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