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間諜之路
「自由盟約？賞金獵人的背後東家居然是自由盟約……」張元清腦海里閃過該組織的信息，突然倒抽一口涼氣道：「賞金獵人是中立組織，遍布歐美各國，註冊會員多的難以想象。這些獵人和公會之間看似合作關係，但獵人公會完全可以通過任務，操縱遍布各國的靈境行者。」
「只要酬勞夠高，哪怕是守序組織、邪惡組織內部的成員，也會追逐利益，被獵人公會操縱。難怪當年天罰的首席檢察官都差點死在自由盟約的獵殺中。這樣一個組織太危險了。」
他臉色越來越凝重，道：「會長，你讓我晉陞黃金獵人的目的，是希望我能潛伏在賞金獵人公會，想辦法接觸到公會高層，從而打入自由盟約內部？」
「聰明！」穿著純黑色西裝的會長輕輕鼓掌。
掌聲中，他用低沉的、雋永的，如同念誦華美詩章的口吻說道：「迷途的羔羊啊，我將指引你通往神聖而勝利的國度，你是世界上最有潛力的夜遊神之一，你的未來是星辰大海，而不是唐人街的溫柔鄉。」
「戰爭已經打響了，這平靜的海面下，是波濤洶湧的暗流，是三人而噬的海獸，是吞噬一切的漩渦。跟隨偉大的會長，一起向著勝利前進吧，你將在讚歌和掌聲中得到救贖。」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我見過最沒逼格最不靠譜的半神……張元清心裡腹誹著，同時聽出了會長話里的意思，沉聲道：「戰爭已經打響？」
會長先生掌心托著高腳杯，抿一口紅酒道：「你以為酒神俱樂部和商人公會的戰爭，真的只是因為利益糾葛嗎，別傻了，兩大組織的市場爭奪戰，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塵埃落定。」
「那……」張元清虛心求教：「這次兩大組織爆發衝突的真正原因是？」
「陣營戰爭！靈境管理員戰爭！」會長罕見的沒有浮誇，語氣低沉凝重：「酒神具樂部和商人公會只是這場戰爭中的衝鋒卒，是雙方互相試探的先手，是席捲全球的災禍的開端。」
見張元清皺眉沉思，雲里霧裡，會長先生道：「你的真實戰力已經堪比主宰，位格足夠，很多信息我可以向你公開了。全球靈境行者組織多如牛毛，但歸根結底，只有兩大陣營：守序和邪惡！你覺得自由盟約是哪個陣營的？」
張元清語氣有些低沉：「邪惡！」
「沒錯！」會長先生打了一個響指，道：「全世界的靈境行者都覺得，這世界是守序的天下，強大的天罰，強大的五行盟，還有各大守序組織瓜分了世界，維護著秩序，邪惡組織不過是陰溝里的臭老鼠，他們最多只能統治陰影里的世界，遠遠無法和守序相比。」
張元清道：「難道不是？」
「不是！」會長搖頭，說出了一個讓人驚悚的信息：「守序和邪惡兩大陣營，其實已經進行過一場對決，時間節點就在一個世紀前。」
張元清脫口而出：「教廷覆滅之戰！」
會長微微頷首：「教廷覆滅，自由盟約誕生，守序陣營在第一次的陣營對抗中就已經輸了。邪惡職業的整體實力，要強過守序，如果在第二場陣營對抗到來前，不能扭轉這個局面，那麼守序必敗無疑。」
「所以，天罰高層在得到冥王的情報，知道賞金獵人公會的東家是自由盟約后，選三支持商人公會？」
張元清頓時明白了，突然又皺起眉：「既然邪惡陣營在一百年前就是勝利者，那為什麼自由盟約沒有守住勝利果實，反而隱藏起來？雖然它們隱藏起來依然能發展勢力，但終究比不過掌控官方資源的幾大守序組織。」
會長先生解釋道：「因為時機還沒到，邪惡職業的特性，註定了無法站在舞台上主導世界，萬物向陽而生，這是定律。如果自由盟約真的主導世界，那麼這一百多年裡，他們會不停的經歷民眾和守序職業的反抗，一次次的削弱自身。所以他們隱藏了起來，暗中發展，同時主導世界的走向。」
張元清心中有所猜測，但還是問道：「他們在等待什麼時機？」
果然就聽會長先生說道：「等待優月星歸位！靈境這款遊戲還沒有管理員，過去一百多年裡，它在按照固定的程序運行，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夜遊神職業的終極就是至高的管理員許可權，不管哪一方掌控至高許可權，對另一方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第二次陣營對抗的節點，就是優月星歸位的時間。」
「現在明白為什麼墮落的夜遊神必須死了吧，明白兵主教為什麼要扶持靈拓了吧。」
張元清恍然大悟：「所以，當年自由盟約拋出光明羅盤，一手主導了那場全球半神大戰，就是想強行推動進程，讓所有高位格靈境行者知道夜遊神的特殊，催生一位至高許可權的管理員。」
會長先生點頭：「如今，星辰之主和太陰之主都歸位了，只要太陽之主現世，戰爭就打響了。而距離太陽之主現世，已經不遠。」
他凝視著張元清，面具底下的眸子暗藏深意。
我感覺自己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用的壓力……張元清自嘲一笑。
會長先生繼續道：「當然了，商人公會成為這場戰爭的馬前卒，有我個人原因。首先呢，我搶走了幻神物品，霸佔了邪惡陣營一個半神名額。另外，我是當世唯一能使用萬界商城許可權的人，在邪惡陣營的視角里，世上再沒有比我更噁心更棘手的守序職業。」
「嗯，星辰之主與我並列。然後就是，邪惡陣營懷疑光明羅盤核心碎片在我身上，他們想奪回碎片，製造一位太陽之主。」
看來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群體，氮金的玩家都是必須要打死的.……羅盤核心碎片是成為太陽之主的關鍵？信息量好大！張元清心裡一動：「所以你一直藏在第二大區，遲遲不肯回歸商人公會，是被逼無奈，怕被自由盟約送回靈境？」
會長先生哼哼道：「我隨時可以進靈境！」
他端著酒杯，靠著書桌，沈聲道：「自由盟約和邪惡陣營不同，它是由邪惡職業和守序職業組成的，當年能推翻教廷，就是因為民間各大小組織、散修聯手，天下共擊之。那些推翻教廷的守序職業，大部分是純粹受不了教廷的暴政，小部分是墮落者，這些墮落者融入了各大守序組織中，隱忍潛伏，其中不乏位高權重者。我信不過商人公會，其中一定有自由盟約的人，我自然不能回歸。」
張元清點點頭：「所以你組建了濟世社，那才是你的親信，嘖嘖，不愧是半神，能讓陳淑這種剛愎自用的人為你打工。」
會長也」嘖嘖」兩聲：「我聽出怨氣來了。我許諾陳淑，將來會想辦法復活張子真，另外，會扶你成為太陽之主，她相信我，所以才會嘔心瀝血的幫我。
扶我成為太陽之主……張元清忽的沉默，心裡的怨氣消散大半，問道：「會長先生，成為黃金獵人可以接觸到自由盟約？」
會長點點頭：「獵人公會的其中一項任務，是物色有資質的邪惡職業和容易墮落的守序職業，為自由盟約輸送新鮮血液，所以，只要你展現出足夠的潛力，在短時間內成為黃金獵人，他們就會來考察你。你放心，我已經讓傅青陽替你做好了假身份，他今時今優的地位和權力，完全有能力憑空創造一個人物。你的身份、資料，稍後我會傳給你。自由盟約在守序組織里安插了間諜，我們當然也可以，這是一場靈境行者間的狼人殺。」
「哎，這步棋原本是待定，我更願意投資一位出色的夜遊神，扶持他成為太陽之主，以最霸道最剛烈的姿態，讓那些藏在陰影中的邪惡灰飛煙滅。但往事無痕與我產生了分歧，他知道自己一旦嘗試晉陞半神，就是必死之局，可一個九級巔峰主宰的作用其實有限，真正大劫到來，巔峰主宰或許是不錯的戰力，但不可能成為勝負手。」
「所以他決定犧牲自己，強取幻神物品。」聽到這裡，張元清陡然明白過來：「幻術師千變萬化的能力，是最適合間諜的職業。」
會長輕輕點頭：「元始，你是唯一能打入自由盟約內部的人，因為你有往事無痕的遺物。嗯，光有幻神物品還不夠，必要的時候，你要懂得合理使用完美人皮。」
所以我就是大型戰爭中的情報特務……張元清給自己找到了準確的定位，他旋即嘴角一抽：「你很早之前就在布局了？把完美人皮送給我，就在等今天？」
會長笑了起來：「都說了這步棋待定，但棋子得提前落下。」
將來我成為半神，我也要當棋手，玩死你們這些傢伙……張元清無喜無悲的問道：「我會儘快晉陞黃金獵人，嗯，如果獵人公會給我交排的任務是殺死天罰、商人公會的高層，怎麼辦？」
會長凝視著他：「這是大局和個人情感之間的抉三，你不應該問我，得問自己的心。」
說白了就是，你自己決定，你自己承擔。張元清嘴角抽搐一下，目光落在會長手裡的高腳杯，道：「房東先生是虛空職業，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