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話 使徒
第二百五十九話使徒
背叛了夥伴的小人永遠高高在上，接受愚民的香火；
腳踏實地的戰士卻只能在惡魔的血雨中，踉蹌前行。
而這個小人，最終死在了惡魔的利牙之下。
當梅麗璐來到忘卻的沙漠的時候，看到的，只有虛無。
一無所有的沙漠，
一無所有的人類。
菲萊爾站在泰格的屍首前，失去了所有的情感與表情。
這場局外人之間的戰鬥，
這種里奧家族之間的戰鬥，
以菲萊爾.里奧的勝利畫上了句點。
只是，收穫勝利的她，失去了所有。
也就在同時，所有的神之使徒全部被抹去。
支撐雙天平神殿的四根巨柱悉數倒塌，神殿主體也開始慢慢下沉。
站在神殿中央的兩人卻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
凱.里奧，手握著他最後的武器——創世紀，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敵人。
神，或者說自稱神的男人，在損失了四名部下之後，依然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全知全能的他可能早已預料到了現在的局面。
「神之手會被破壞，但這改變不了我無所不能的事實。」
神明睜開眼睛，僅僅依靠視線就讓凱如同全身針刺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一切的一切，都在神的掌握之中。
這是神想要告訴凱的，也是凱心知肚明的。
只是，凱並不想放棄，不想因為敵人絕對的力量就輕易放棄。
人類就是這麼渺小的生物，就是這種即使面對絕望也不忘在絕望身上留下希望曾經存在的痕迹。
因為人類就是這麼眼界狹窄的物種啊。
於是，凱行動了。
「嗤——」
創世紀的劍鋒在地面劃出閃亮的火花，凱開始了加速。
「神速么……」神張開右手，面帶輕蔑地說道，「這種速度在我眼裡，與靜止無異。」
但是很快，神明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些跟不上凱的速度了。
「誰告訴你我現在用的是神速了？」
聲音從神明御座的背後傳來。
同時傳來的還有一段雷電利刃，一段刺穿了神明身體的利刃！
神明驚訝地回過頭，果不其然，凱就藏在他的御座後面，用他細小的雷電匕首刺傷了自己！
「你……」
但也就在同時，凱的身影在神明的視線中消失了，神右腹的傷口也消失不見。這一切，僅僅只是幻覺！
而當幻覺消失的時候，凱.里奧的真身出現在了神的面前，他根本就沒有移動過。
「神也會有幻覺嗎？」凱用同樣的表情回應了神的輕蔑，「你不是全知全能的么？」
「你的成長速度超過了我預料，」換過神來的神明卻只是回以輕蔑一笑，「但這依然在我的預知範圍內。」
「雖然我不大能理解你的意思……」凱雙膝微微彎曲，進入備戰姿勢，「但我依然可以理解為，你沒能預言我的行動，對吧？」
「哼，徒逞口舌之利。」神明往前一步，走下他的御座。
在神明踏足的瞬間，他身後的御座皸裂、破碎，化為粉塵而去，露出了埋藏在王座內部的朗基奴斯槍。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而當神明踏出了走向絕對力量的那一步起，原本迎接旭日的天空也被再度染黑，漆黑一片。
雖然黑暗佔領了天空，但我們也正因此才能欣賞煙火綻放的美麗。
這狂亂綻放的煙火，就是一個名為凱.里奧的男子。
手持名為創世紀的聖劍，對抗前所未有的黑暗，凱.里奧站在了人類的頂點。
「沒用的，在全知全能的我面前……」神伸出右手，一瞬間，神器的創世紀劍鋒上出現了裂紋。
「即使是神器也不過是幼童的玩物。」
「什麼？」凱大感震驚，急忙往後一躍。
「噌——！」
一道黑光從地面冒出，刺穿了凱的腳踝。
「你會落在那裡我也知道，」神明站在原地，平靜又帶著興奮地解說道，「我在一開始就設定好了所有的機關，你的每一步動作都會觸發這個機關。」
凱咬緊牙關，又開始新一輪的衝刺。
「噌——」
踏足之處，又是一道黑光刺穿了腳背！
「狂亂舞蹈吧，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盡收眼底。」
神明的挑釁讓凱更加步履維艱，自己似乎落到了神早就擺好的死局之中。
但是，再嚴絲合縫的死局也不可能天衣無縫。任何事物都會有瑕疵，就連那個自詡神明的偽神也一樣。
凱很清楚偽神並不是全知全能的，但他似乎擁有改變未來的能力。這個能力被他粉飾成了全知全能。而現在，凱急需做到的是，摸清楚偽神的真實能力，並找到其中的瑕疵。
「如果你是神的話……」凱背後突然張開漆黑雙翼，「那我甘願墮落為惡魔！」
正如神所說的那樣，凱的所有能力都是神賦予的。雷靈、神速、雷皇、局外人能力，等等，這些說到底不過是神明給予自己的，對神本身沒有太多意義的東西。
那麼，如果把這些都拋棄的話……
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就擁有了一切！
「創世紀?惡魔形態！」
一瞬間，凱披上了他那件曾經無比熟悉的黑金鎧甲，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靈力提升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境界。
創世紀的劍鋒染成黑色，好似要將那蒼白虛偽的世界一併毀滅掉一般。
「嗯？」
神的臉上露出了驚疑。
凱捕捉到了神的表情變化，他沒有錯過這個瞬間。
「神沒有預知到自己的惡魔形態。」
僅僅是這麼一個細微的細節足以讓凱狂喜。
事實上，身為偽神的全部力量與凱體內的悲鳴之淚一樣，全都是世界樹的能量結晶。
也正因為如此，當凱放棄神所給予的所有力量的時候，他的悲鳴之淚才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覺醒了。
也許連凱自己也不知道，悲鳴之淚的力量跟神之力是相似且完全相反的。
如果神的力量是虛假的白，那悲鳴之淚就是真實的黑。
有光的地方必有影，所有完全的白是不存在的，它是虛假的，是神用來愚弄人類的道具。
而黑暗卻是真實存在的，它就在那裡，陰冷而殘酷。但只有正視了這真實的黑，你才能發現黑暗深處的一絲光明。你才能伸長了雙手，拼盡全力去抓取那一絲光明！
「原始雷電！」
凱連續躲過神明的黑光，間隙間出劍，一道漆黑的閃電射向了神明。
「轟隆！」
雷擊之下，高懸天空的雙天平神殿發生了傾斜。
「乾的不錯，我的孩子。」
在爆炸的瓦礫中，神明走了出來，雷電幾乎沒對他造成傷害。但即使如此，僅僅是他沒能預先躲開雷電這件事，就足以讓凱感到興奮。
「果然，現在的我是你無法感知的。」
化為惡魔的凱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齒縫間幾乎擠出血絲。
而這份獰笑，讓偽神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汗，這是汗么？」
神明展開左手，發現手心滿是汗水。
「我這是，害怕他么？」
神明抬起頭，一滴雨水地落到了他臉上。
「雨？是么不是汗。」神明輕笑了一聲，「是啊，我可是神，怎麼可能害怕凡人？」
神明憤怒地踏出一步，神殿開始皸裂崩塌。
「我是神！你們這些愚民就應該甘願聽從於我的奴役！」
神高舉起他的弒神之槍，天空中旋轉起巨大的氣旋：「弒神之槍?神降人間！」
「喀拉——」
天空出現了裂紋，龐大的靈力從裂紋中湧現出來，一路下墜，並且不斷凝聚。
終於，靈力在神明的身上組成了一件純白色的鎧甲。
「神降人間護甲！」
神明對眼前的惡魔笑道：「這件護甲的靈子密度比你所能想象的極限還要強千萬倍，任何攻擊在觸碰這件護甲之前就會被它散發出的高濃度靈力震得粉碎。我看你還怎麼敢挑戰我？！」
神明的獰笑非但沒有讓凱感到恐懼，反而，凱露出了得意之色。
「你害怕了，偽神？你怕到縮進了這件奇怪的護甲里了。你對凡人的力量感到恐懼了！」
「閉嘴！」
神明長槍一刺，強大的劍波瞬間刺穿凱的肩胛。
而當神揮槍而下時，凱逃出了劍波的攻擊範圍。
「轟隆隆隆——」
當劍波收起時，雙天平的神殿已經被割裂為兩半，連同割裂的，還有神殿之下蒼茫的大地！
「害怕了吧，凡人！」神明不無得意地說道，「你的惡魔之力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害怕的是你！」凱雙手握住長劍，將自身的靈力釋放到最大，「如果你自詡正義的神明的話，那我就是惡魔，承載世上所有罪惡的魔王！」
「砰！」
突然間，無數黑色光束從凱的劍鋒中亂射而出。
「無盡地獄！」
狂亂的黑光頃刻間便將神殿切割粉碎，即使神明腳下的方寸之地也被斬得粉碎。由此，神開始了隕落。
一方是來自天空的虛偽光明；
一方是來源大地的真實黑暗。
偽神與惡魔的對撞。
「這是，世界之樹的聲音么？」神明聽到了，從凱身上散發出的充滿悲傷的靈力中聽到了，世界之樹的心聲。
世界樹想要收回這一切。
收回罪惡，收回神之力。
「我是神！」神明張揚地爆發力量，「誰也不能阻止我！世界樹也不能！」
於是，神卯足了全部的力量，投射出了弒神之槍。他要讓眼前的一切戛然而止。
同時，凱已經融進了黑暗，無盡的黑暗從地面湧出，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將破碎的神殿包圍。
如同聖女溫柔的雙手一般，將神明包於手心。
……
「轟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