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話 隕落
第二百四十三話 隕落
「我想要的僅僅是破壞。」
這是紫血君王尤里格斯.艾恩賽德的信條，只有經歷過絕望的人，才會對人生和世界感到如此的深惡痛絕。
然而他的敵人，人類聯軍的統帥凱.里奧，此時正處於絕望之中，在罪惡核心的深淵底部，他不知道自己每走一步會走到哪裡。
但是，絕望與希望是等價的，正如生與死、善與惡一樣。
當凱.里奧領悟罪的意義時，他就明白了善的終點。
於是，罪惡核心具備了破壞反生命程式的力量。
「砰——！！」
一聲重擊，尤里格斯的謳歌重劍上出現了裂紋。
紫黑色的怨念纏繞，謳歌劍身上的損傷隨之恢復，然而尤里格斯卻墜落仇恨的深淵，難以自拔。
「凱.柯林！」
尤里格斯全身氣場爆發，在空中形成一道紫黑色的氣柱，直衝天際，「你為什麼要阻礙我！人類是必將走向滅亡的，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就任由自己踏出絕望的一步了么？」凱卻如此回答道，「人類終將走向滅亡又能如何？沒有誰能阻止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我曾經存在的證明！」
「神速?神殺瞬擊！」
「嘭——！」
這次換做是拳頭，凱的重拳狠狠地砸中了尤里格斯的臉頰。
這是凱在加速過程中的變招，用長刀進行佯攻，轉而用拳頭擊中敵人。
而尤里格斯顯然沒料到這一點，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凱那把難以捕捉的罪惡核心上。
凱越來越適應尤里格斯的節奏，並且可以打亂對方的節奏。雖然雙方戰鬥經驗上的差距極其懸殊，但凱的成長速度足以彌補這個差距。
「我們之間的戰鬥已經來來回回很多次了，」凱甩了甩左手的拳頭，對尤里格斯說道，「雖然每一次都是你技高一籌，不過我已經沒興趣再跟你糾纏下去了。無關戰爭的勝負，我已經決定在這裡解決掉你。」
「哼，井底之蛙，讓你見識一下我紫血君王的真正實力吧！」尤里格斯將紫氣纏繞於劍鋒，一道斬擊如同紫色雷電一般，將天空瞬間劃開，「斷空！」
「砰——」
紫閃的末尾，是謳歌鋒利的劍刃。
而罪惡核心的刀刃，卻在剎那之間架住了謳歌的劍鋒！
「喝啊——！」
雙方右手握刀僵持，左手同時空了出來。
「嘭！」
兩掌相對，聲若奔雷！
「呃……噗！」
然而巨大的掌壓之下，凱.里奧率先挺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該死的，」凱一邊咳嗽，一邊拭去嘴角的血漬，「果然硬實力還是有些差距的啊。」
然而更驚訝的是尤里格斯.艾恩賽德，而他的驚訝也全都寫在了他的臉上。
「難以置信，他的體術能力居然跟朕平分秋色！從第三世界出來也只過了幾分鐘時間，他怎麼做到的？」
凱的能力等級顯然已經達到了SSS頂峰，跟尤里格斯處於同一個階段。
然而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是SSS初段，在幾天前，他還是SSS臨界點，在幾個月前，他還停留在SS階段。也許是命運的眷顧，也是是他天賦如此，凱.里奧也確實的站在與尤里格斯同樣級別的台階之上。
並且……
「神性覺醒？！」
在第三世界的空曠戰場，芙蕾雅.夜全身黑火纏繞，充滿自信地說了一句，「為什麼不行？凱.里奧可是我芙蕾雅.夜的主人。」
「你對那個人類的自信過剩了。」她的對手，身為局外人的波利亞.波菲斯特說道，「凱.里奧的內心充滿了柔弱和偽善，這是他註定邁不過去的一道鴻溝。他永遠是個人類，不能更進一層。」
「人類又有什麼不好？」布莉姬.夜右手一甩，數十道冰錐射向對方，「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波利亞.波菲斯特，我們都是凡人，從沒有誰是一開始就立足於天際的。」
「那是你自己的愚昧和自負。」波利亞躲過重重冰錐，期間還有條不紊地回答道，「布莉姬.夜、芙蕾雅.夜，你們的實力很強，硬實力應該遠遠超過了我。但是你們無法戰勝我，因為我的神化比你們更高。」
「神化？」莫名其妙的辭彙雖然第一次鑽進布莉姬的耳朵，但她大體上也能猜到這個詞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保留了最初的局外人的能力是吧？這個能力是神給予的，所以對於我們這些凡人出身的人而言，你的能力應該是無解的。」
「你的理解絲毫不差，」波利亞揮動血霧之矛，將周圍的戰場籠罩於殷紅血霧之中，「沒錯，相比於你們，我波利亞.波菲斯特是最初的局外人，我從未墮落，所以我身上保留著最多的神性。」
「換言之，你對凡人最缺乏了解。」芙蕾雅雙手交叉，指尖燃起一簇簇黑火，「夜火，十指連彈！」
「嘭嘭嘭嘭嘭……」
連續的小範圍高速火焰攻擊，讓波利亞疲於躲閃，顯得頗為狼狽。
「怎麼了？你不是自負擁有我所無解的能力的么？」芙蕾雅一邊繼續攻擊，一邊嘲笑道，「怎麼連這種程度的火焰都要躲閃。看來你說大話的能力比打架的水平高多了。」
「噌——」
忽然，一股厚重的壓迫感降臨到芙蕾雅的肩頭。
呼吸變得急促而且沉重，她明顯感到，周圍的靈力正在被迅速抽空。這加劇了自己的體力消耗，同時也削弱了自己的戰鬥力。
「是這血霧的原因么？」
芙蕾雅感覺到異常的時候，波利亞已經隱身於血霧之中，夜之一族引以為傲的感知靈術也難以捕捉到她的行蹤。
「哈哈哈，迷茫了吧？血霧會抽空其所覆蓋範圍內的所有生命能量。這是你們凡人所有靈術以及賴以生存的根本。」血霧中傳來波利亞飄忽的笑聲，「沒有了生命能量，你們就是一群沒有價值的螻蟻。」
「這可難說。」
在芙蕾雅感到呼吸困難之際，布莉姬忽然落到她的身旁，晶瑩純白、略帶寒意的冰雪擋住了芙蕾雅身前的血霧，她的呼吸頓感順暢。
「白之月……」布莉姬雙手合十，「月白！」
「嗖——」
但見白光一閃，血霧的重重幻霧瞬間被凍成冰晶，隨風灑落大地。
而波利亞的身影，也隨之浮現。
「貝塔，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布莉姬.夜』吧，」波利亞肩扛著血霧之矛，面帶著笑意緩緩走近，「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就是卡帕最忠實的信徒呢。當卡帕提出要踏足第一世界的時候，第一個表示同意的也是你呢。」
「我的話呢，並沒有這部分記憶呢。」白之月的纏繞下，布莉姬針鋒相對地回答道，「所以我不記得你是誰，不記得我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局外人是什麼鬼。我唯一清楚的是，你的時鐘將會止步於現在。」
「我的時間一開始就是停止的。」波利亞揮舞著血霧之矛，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搶攻。
波利亞作為一名局外人，她的職責就是掌管死亡。換言之，一切可以殺死他人的武器和攻擊，都殺不死她。
所以，雖然實力上存在著差距，但布莉姬與芙蕾雅夜確實難以越過波利亞這道防線。而波利亞身後的聖杯，已經有滾燙的液體從杯身溢出。那些赤紅色隱隱發光的液體，將地面灼燒冒煙，第三世界的地脈早已斷裂，但這些怨念卻充斥於空洞的地脈，在聖杯的作用下，滿溢出地面。這意味著，第三世界，就快消失了！
借著第三世界毀滅所產生的巨大能量，聖杯將會在瞬間蓄滿能量，而這些能量，將會用在引爆第一世界，以及與第一世界相連的其他7個世界。
「你們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波利亞一邊搶攻不止，一邊說道，「身為局外人，居然自貶身價，將自己放置於同人類同等的位置。」
「抱歉，我從來都沒有身為局外人的自覺。」布莉姬在血色圓月之下，躍起一段夢幻舞步，將腳下的滾熱岩漿盡皆凍結為一株株冰晶紅蓮。隨即，白之月張開，在布莉姬的身體四周組成一道完美的圓弧：「至白之晝！」
「噌——」
一段強烈的白光從白之月的圓弧內放出，將第三世界的夜空照亮有如白晝。天空的血色圓月也被染成了純潔的白色。
而與天空的皓月相對，波利亞腳下的地面卻染成了黑色，整個大地，都被染成了空無一物的純黑色。
芙蕾雅在無盡的黑色中綻放黑蓮，猶如極夜的夜空。
「至黑之夜！」
黑白之月同時開啟，波利亞全身的力量被瞬間抽空，隨之而來的空虛感如此強烈，從未有過的強烈，以至於大腦都無法正常運行。
「你們……」
波利亞往前走出一步，腳下卻鋪上了一層薄冰，冰晶不斷地向上蔓延，最終將她凍成了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雕。
「這是封印，夜之一族的最強封印。」布莉姬走到波利亞的冰雕前，拍著她的肩頭輕輕耳語，「局外人是擁有神性的神聖之人，只有神聖之物才能殺死局外人。很遺憾，我跟芙蕾雅都恰好擁有神聖之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