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話 假象
第二百二十二話.假象
維奇.索瑟斯同自己的聯繫斷絕了。
這隻有兩種可能，維奇死了，或者被封印了。
無論哪種情況，都說明第九世界已經失守。
而反生命裝置被破壞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一旦反生命裝置被破壞，紫血族的戰鬥力將大幅下降。
尤里格斯陷入了焦慮與恐慌。
更麻煩的是，他無法立刻返回第九世界去消除入侵者。
因為他正受困於凱.里奧的神之屬地。
……
而凱.里奧，也有著同樣的焦慮。
他感到哪裡有些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不對在哪裡？
他說不出來。
微妙的違和感。
這就是他的焦慮。
而他的焦慮正在慢慢膨脹。
但是……
「殺掉你，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凱.里奧的解決之道與尤里格斯完全一致。
「朗基奴斯槍.審判之矛！」
凱將全身靈力附著於槍身，將朗槍幻化成審判之矛的形象。
「謳歌.死神的讚美詩！」
尤里格斯同樣將靈力凝聚於手中重劍，劍刃立時染成黑色。
「轟隆——！！！」
兵刃對撞，整個結界盡皆化為火海！
熊熊烈火撞擊著結界的內壁，卻始終未能在結界上留下一絲裂痕。
在火勢退去的同時，凱.里奧在卡珊德拉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尤里格斯呢？」
卡珊德拉不安地張望四周，她沒有看到紫血君王的身影。
「他不會輕易死亡的，」凱嘆道，「應該還在這個結界內。」
「沒錯，朕就在這裡。」
爆炸的紫煙匯聚，居然凝聚成型。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再度毫髮無損地站在凱的面前。
「呵，新招式啊。」凱右手一張，朗槍返回手中。
等等，這是新招式么？
凱感覺到了異樣。
沒錯，太反常了。
這就是自己一直模糊地感受到卻無法言表的違和感。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從未用過這樣的身體化作紫煙再分散重組的術式；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從未隱匿於深處不敢露面；
尤里格斯.艾恩賽德從未像現在這般虛弱。
所有的證據都證實……
「你……」凱指向對面的敵人，「不是尤里格斯！」
「朕怎麼不是了？」對方不怒反笑，道，「我的外貌沒有變化，我的氣息沒有變化，我的武器沒有變化，我，就是尤里格斯.艾恩賽德！」
「『我』？你的第一人稱代詞用錯了啊。」凱得意一笑，「你開始爭辯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你是假的了。」
「假的？」卡珊德拉同樣驚訝，「他明明就是紫血君王啊。」
「不，不是……」凱冷靜分析道，「他的行為作風跟紫血君王不一樣。尤里格斯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就算因為某些原因導致戰鬥力減弱，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戰鬥方式。但是他的戰鬥方式，跟尤里格斯不一樣。是基於弱者身份的『以下克上』！」
「雖然你的氣息跟尤里格斯一模一樣，但是一個人的氣質是無法模仿的。」凱指向對手，不無嘲笑地說道，「尤里格斯的戰鬥霸氣十足，不是你這般畏首畏尾。」
「那他究竟是……」
「應該是擁有模仿能力的紫血族將領吧。」凱回答了卡珊德拉的疑問，旋即扭頭轉向敵人，「沒必要再隱藏了，露出你的真身吧。」
「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被拆穿之後，那個假尤里格斯反而淡定地哈哈大笑，「真被你看出來了啊，人類。」
「現身吧！」
「看好了！」
「嘭……」
一陣青煙過後，對方卸去了全身的硬甲，露出真實的容顏。
是一個褐色頭髮的青年男子。
男子容貌清秀，眼神卻充滿了自信。
「希格拉斯.卡羅爾，」對方自我介紹道，「職位是紫血族兩大騎士之外的第三騎士——幻影。」
「幻影？騎士？」
紫血族的「騎士」跟人類的「皇家騎士」概念完全不同。
單純的「騎士」意味著騎士階層的最強。
而在同一時代獲得最強名號的永遠只有兩個人。
在尤里格斯.艾恩賽德的時代，這兩個人就是黑暗騎士奈特.布萊克與光明騎士米勒.布萊恩特。
「幻夜騎士」這個名字，別說是凱.里奧，就連身為原紫血近衛軍的卡珊德拉.謝爾弗也從未聽說。
「你們當然沒有聽過我的名字，」希格拉斯回答道，「我的另一個身份是陛下的影武者。」
「影武者？」
那是給國王或者諸侯擔當危險時刻的替身的專有名詞。
即是說，這個名叫希格拉斯的騎士，一直都以尤里格斯影子的身份存在著。
「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陛下本人與維奇.索瑟斯大人。」
「我不管這些！」凱.里奧長槍指向敵人，怒道，「告訴我，尤里格斯本人在哪裡？」
「你不必知道，因為你將命喪於此！」
希格拉斯的自信並非虛張聲勢。能夠長期給尤里格斯擔當替身，就足以說明他的實力。事實上，他的實力是三騎士最強，已經達到了SSS！
而尤里格斯把自己的影武者留在第一世界，就說明他本人極有可能還在世界之樹內部。
要是這樣的話，情況非常危險！
尤里格斯……他有可能還在暗之國度！
「奇襲計劃必須終止！」
這是凱最先作出的決斷。
但是，他沒有通知奇襲小隊的手段。
也沒有克洛諾斯之匙來開啟世界之樹。
「這是障眼法！」
這是凱的第二反應。
對方想逼迫自己解除神之屬地。
在頂尖高手的對決過程中，大腦活動要比平常快得多得多。這意味著，交戰雙方會產生一種時間被壓縮的錯覺。
現在的凱，正處於這種錯覺中。
「凱.里奧！」
卡珊德拉的呼喊將凱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別想那麼多，」卡珊德拉的決斷簡單明了，卻難以反駁，「先對付眼前的敵人。」
對！先對付眼前的敵人。
無論你的謀略多麼高遠，實施的第一步必須腳踏實地。
「啊，」凱回答道，「說得對，我們先把這傢伙給解決了。」
「解決我？」希格拉斯恢復真身之後，自信心也隨之提升，「實話告訴你吧。我的能力是擬態，我能擬態任何觸碰到的人。完全複製對方的容貌、聲音、動作和情緒，靈術和武器也能完全複製。但我不能取代本尊，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沒興趣。」
「因為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代替不了真的。」希格拉斯自問自答地說道，「也真因為這個原因，我模仿別人時表現出的戰鬥力永遠比不上我還原本初時的 戰鬥力。」
「你就乾脆說你比剛才更強不就得了，少給我繞彎子。」凱的回答直接把希格拉斯的性質全部攪黃。
「多麼無趣的人類。」
希格拉斯擎起重劍，這把擬態成謳歌的重劍也開始變化，最終形成一把赤刃短劍：「血雫！」
凱將卡珊德拉護在身後，全身釋放雷電：「來吧！」
「赤火連珠！」
靈力在血雫的劍尖滴落形成一個赤色火珠。
一連串的火珠如暴雨一般鋪面而來，凱旋轉長槍擋開火珠。
不意希格拉斯突繞道凱身後。
「戰鬥鐵則之一.一定要先解決弱者！」
不妙，希格拉斯盯上了卡珊德拉。
「時間狹間！」
四個巨大沙漏突然落到卡珊德拉四周，在她的周身形成一道空間靈子陣。
當希格拉斯踏入陣中之時，立時感到時間受到擠壓。
對於遇到擁有自己不能理解的陌生能力的敵人，千萬不能戀戰，必須立即拉開距離。
這也是一條戰鬥的鐵則。
所以希格拉斯立即放棄了卡珊德拉。
而凱的槍尖此時也刺了過來，希格拉斯順勢躲開，拉開與兩人的距離。
「你沒事吧，卡珊德拉？」
「沒事，你放心去對付他把。」卡珊德拉回答道，「自保，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卡珊德拉的時間凝滯是無視級別上的差距的，她自身雖然只有S，但SS甚至SSS的高手踏入她的靈術範圍，也必須遵從她立下的規矩。
而時間凝滯的能力，說實在，就連卡珊德拉本人也並不完全清楚。
這個能力永遠處於未完成階段。
因為時間，是它的載體。
而時間，是無限的。
但問題是，時間雖然無限，但掌握著時間的主人卻是時間有限。
所以，卡珊德拉的時間狹間不能長久制約希格拉斯。
她在這個時候使用這招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凱.里奧沒有後顧之憂。
「神之屬地.天旋地轉！」
凱左手按在地面，倏地，引力倒轉，他本人與希格拉斯全部落向天空。
「咚！」
兩人落到了結界的外壁上。
「再怎麼轉也沒有任何異義。」希格拉斯站起身對準凱就是一劍。
「噌。」
然而劍刃刺穿凱的身體，卻是空無一物！
「天旋地轉就是天旋地轉的意思啦。」
聲音來自希格拉斯身後，而影像卻站在他面前。這時希格拉斯才發覺，凱.里奧是左手握槍。他不應該是左撇子來著。
「位置倒轉了么？」希格拉斯問道，「似乎還不是普通的倒轉。」
「噼！」
希格拉斯的肩頭出現了一道傷口。
而他面前的凱.里奧，槍頭正滴落血液。
「不僅僅是位置倒轉，這個結界里的一切事物，都錯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