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話 炎獄
第二百一十四話.炎獄
人類，當你踏出第一步時，就註定無法回頭。
但若你從未踏出這一步，你將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能走多遠。
……
「那個女人，她擁有死神之眼。」
梅麗璐對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凝視許久，終於得出了她的結論。
雪諾.弗林斯諾，曾潛伏於人類四大國之一的亞森王國長達十數年的紫血族間諜，她擁有禁忌之物——死神之眼。
「死神之眼？」
這個名字對菲萊爾來說並不陌生。
在皇家騎士學院時期，菲萊爾曾有過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歷。
在生死線徘徊的她，被死神輕易地握在手心。
「你想要我的眼睛嗎？」
當時，死神曾這樣問她，然而菲萊爾拒絕了死神。
但是她依然從死神手中搶到了什麼。
這是一份與眾不同且難以言表的能力，直到多年以後的現在，菲萊爾依然不能熟練運用這份能力。
「菲萊爾，你來對付她。」梅麗璐說道，「我要破壞這座水晶城。」
「了解。」
菲萊爾展開瑩白鬍蜂與湛藍夜蛾，進入備戰狀態。
「少瞧不起人了，人類。」雪諾摘下眼罩，露出赤紅色的右眼，「人類是殺不死擁有死神之眼的我的。」
「哼，真敢說大話呢，不久前在內特拉聯邦，你還敗在我手上呢。」
菲萊爾一個突刺，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死神之眼，同神字、反生命程式、毀滅聖杯一樣，屬於本不應存在於這個特殊能力。
來自於死神的眼睛，獲得這個眼睛的同時，就意味著它的所有人將獲得死神之力，也必須承受死神的詛咒。
死神之眼的持有者，將無條件服務於死神。換言之，他必須狩獵生命。
與此同時，死神之眼的持有者會得到永生，其所有的壽命，都變成了替死神工作的單一生活，而且沒有期限。
永生，是對一個人最可怕的詛咒。
「當！」
兵刃相碰，菲萊爾看清對方拿著一把細骨製成的短劍。這種類型的武器，她也曾看到過。
「龍骨劍么……」菲萊爾躲過雪諾的劍擊，同時也不忘揶揄對方，「看造型，應該是取自火山群島的赤炎龍吧。赤炎龍的骨骼據說是全世界最堅硬的材料呢。」
「你的功課做得不錯。」雪諾持劍連擊，逼迫菲萊爾節節後退。
「不過你忘了另一件事，我還擁有死神之眼。」雪諾右手用力，雪白的龍骨劍立時染成赤紅，雪諾細劍一揮，劍刃尚未波及菲萊爾身體，菲萊爾的胸口就已經多出了一道划痕。
「嗒嗒嗒……」
幾滴鮮血落在水藍色的晶石上，將水晶石點染得更加妖艷。
血滴滑落，晶石上倒映出菲萊爾自信的笑容。
「死神之眼……你還真是把別人不要的東西當成寶物了呢。」菲萊爾抬起頭，眼神凜然而充滿自信，「這種程度的武器怎麼可能殺死我？」
「不不不，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這時，坐在一邊悠閑觀戰的安布利爾.柯林突然開口了，「那個紫血族的氣場明顯比你強很多，這表明她的靈子量要遠高於你。而且她還有死神之眼，這說明在靈術方面你也是處於下風。還有個人狀態上，你處於疲勞狀態，還帶著傷，現在最多能發揮最佳狀態下70%的戰鬥力吧。另外還有靈器……」
「你給我閉嘴！」菲萊爾沖著安布利爾怒吼道，「給我一邊涼快去！」
「啊是，你繼續。」
果然，在性格上凱是完全遺傳了他的老爸。
「瑩白鬍蜂.毒蜂刺！」
菲萊爾而刺出一劍，但毒刺正中雪諾劍身，絲毫沒有傷到對手。
「毒刺連擊！」
菲萊爾連續釋放毒刺，也被雪諾一一化解。
「噼。」
當雪諾劈斷最後一根毒刺時，她的劍風也傷到了菲萊爾的右肩。
「該死的！」
菲萊爾按在左手按在傷口，血液依舊洶湧而出。她的頭髮有些散亂，她的呼吸也有些凌亂。
「凱的父親說的不錯，我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在最佳。」菲萊爾暗嘆道，「從戰爭開始時起，我就沒有睡覺過。持續作戰和高度緊張帶來的疲勞感已經不能只靠毅力就抵擋得住了。加上在先前的戰鬥中受的傷，我能夠發揮出一半的實力就已經不錯了。但就算能發揮出全部實力，我也不見得是這個雪諾.弗林斯諾的對手……」
菲萊爾的感覺沒有錯。
雪諾在潛伏於人類王國的時候，盡量謹小慎微地活動，保證不會暴露自身實力。不僅封住死神之眼，也從不亂用靈術。內特拉聯邦那一場小試牛刀，雪諾根本連一成的實力都沒有顯露出來。如今，展現出完整實力的雪諾，讓菲萊爾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實力的差距。
「你身上似乎也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的樣子。」安布利爾按耐不住寂寞，又開口打亂了菲萊爾的思緒，「嗯，差不多20%的逆轉風靈。你知道嗎，所有逆轉靈性其實都是與死後的世界相聯繫的，你肯定在某種機緣巧合下接觸過死者的能力。或者說，你直接接觸過死神。」
「你真的好煩啊，」菲萊爾無奈吐槽道，「跟傳說中的安布利爾.柯林完全不一樣。」
對於菲萊爾的吐槽，安布利爾只是輕巧地聳了聳肩：「這就是我的個性，也是我人格魅力的一部分。」
「啊，是嗎……」
「另外，我也看出來了。」安布利爾站起身，忽然釋放出了強烈的氣場，其強度直接蓋過了雪諾身上傳來的壓力。
「安布利爾！」雪諾滿眼敵意地望著不遠處的紅髮男子，「已經失去了身體，只剩下靈魂的你也還要繼續反抗我們紫血族嗎？」
雪諾清晰地記得，20年前，當安布利爾第一次出現在暗之國度的上空時。
當時的近衛軍16人，有10人瞬間戰死於他的劍下。另有三人重傷不治，很快也被埋葬。
紫血族最強硬強化型靈術者，通稱「戰車」，有一人被安布利爾重創，另一人則在戰鬥中失去右臂。
紫血族最強劍士組合，通稱「騎士」，有一人被打飛左腎，他的名字，叫做米勒.布萊恩特。
更第一級別的紫血族戰士，更是死傷慘重。其中就有雪諾的雙親。
直到紫血君王尤里格斯.艾恩賽德親自出手，才阻止了傷亡的繼續擴大。
所以，雪諾對神色輕浮的紅髮男子存在著天然的恐懼，即使現在的他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你說得對，我已經失去了對抗紫血族的全部條件。甚至我的存在本身也需依賴神字大陣泄露出來的靈力。」安布利爾緩緩抬起右手，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威嚴不可親近的強大氣勢，「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藐視我的存在！」
「砰！」
一把長劍從天而降，直刺在菲萊爾腳邊的水晶地面。
劍身一米五，寬度40公分，厚度10公分，全身帶電，是一把強力型的重劍。
「這是……」
「雷帝，她是我的武器。」安布利爾回答了菲萊爾的疑問，並且對她說道，「拿走我的武器，然後再拿走那個紅眼病女孩的人頭吧。」
「嗯。」
菲萊爾伸手握住雷帝的柄臂，忽然，一道強烈的雷擊擊中了她的身體。是雷帝本身的意識在拒絕菲萊爾的接觸。
任何靈器，在被使用之前，都必須跟它的主人訂立契約。
菲萊爾在繼承瑩白鬍蜂的時候就經歷過這個程序。
但是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瑩白鬍蜂原本就裡奧家族代代相傳的靈器，它很容易能接受同樣具有里奧家族血脈的菲萊爾的靈魂。
然而雷帝的情況截然不同。她的前一任主人是一個強大而且行事任意妄為的遊俠。跟她的主人一樣，雷帝同樣張揚而輕狂，她絕不會承認一個比原主人更弱的女人來當自己的下一任主人。於是乎……
「靈域……只有當主人與靈器間的聯繫建立時才會出現的超次元領域。」
菲萊爾望著周圍插滿斷劍的荒野地帶，自嘆道，「這裡靈器所經歷的所有戰鬥場景的投影。」
這裡空曠而蕭索，插滿斷劍的地面顯現出暗紅色澤，這是長年被鮮血浸染的土地的特有顏色。
這裡是精神世界，同外圍時間的時間密度比是86400:1，意味著菲萊爾即使在這裡逗留一整天，外面的世界也只過了1秒鐘。
時間是充裕的，她有充足的時間可以用來爭取與雷帝簽訂契約。
但問題是……難度。
但菲萊爾第一眼看到雷帝的實體化形態，她就確信了這把劍不會輕易聽從自己的指揮。
雷帝的實體化形態是一個美貌的少女，菲萊爾最不擅長應付的類型。
少女頭戴紫金王冠，一頭銀白長發，火紅色的大氅下，是一身純金束甲。
「朕是皇帝……」少女揚起下巴，露出居高臨下的金色眼眸，「退下吧，庶民。你沒有使用朕的權力。」
「這可難說……」菲萊爾張開瑩白鬍蜂，「你必須成為我的所有物，我的女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