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話 反生命程式
第二百零七話·反生命程式
新紀元1073年，人類迎來了紀元以來最大的威脅。
曾經埋葬於歷史的紫血族，又從墓穴中爬了出來。
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聲勢浩大的戰爭。
戰爭的名字，與一千年前一樣。
「千年聖戰」。
為了及早終結這場戰爭，人類聯軍派出了奇襲小隊。
奇襲小隊的目標是敵人的大本營——第九世界·暗之國度。
奇襲小隊分為α、β、δ三個小組，總隊長由梅麗艾路·杜·艾維霍斯特擔任。
然而奇襲小隊沒有料到的是，敵人的總軍師，大主教維奇·索瑟斯留守在了第九世界。
維奇留在第九世界有兩個原因：
其一·防備敵人偷襲；
其二·守護反生命程式。
暗之國度的反生命程式，不，確切說法是反生命裝置，就藏在王城的最深處。
這是維持整個紫血族生命的最核心裝置，關乎整個種族的命運。
摧毀反生命裝置，也是突襲小隊的唯一任務。
……
「我要親手毀了它！」
梅麗璐聲明她會摧毀反生命裝置，阻擋在她面前的屏障，理算當然就是維奇·索瑟斯。
「親手……毀了它？」維奇不怒反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看得起自己啊。姑且不提你能不能戰勝我，就算你找到了那個裝置，你也破壞不了它。」
「啊，我知道，」梅麗璐說道，「裝載了反生命程式的裝置，能夠讓所有靈術打擊無效話，它本身的強度也非常可觀，估計物理攻擊也很難破壞。」
「什麼嘛，你知道的很清楚嘛，」維奇笑道，「那你還做這些無謂的抵抗幹什麼？」
「誰說我破壞不了它了，」梅麗璐給出了意外的回答，「裝載了反生命程式的裝置，只要用同樣的反生命程式，就能破壞。」
「同樣的……反生命程式？」維奇驚道，「你到底對反生命程式了解多少？」
「所有，」梅麗璐如是回答，「我自己就是反生命程式。」
梅麗璐的存在本身就是反生命程式，應該說，尤里格斯正是從梅麗璐體內提煉出了部分反生命程式才創造出了反生命裝置。
理所當然地，梅麗璐也擁有摧毀反生命裝置的方法。
「你自己，就是反生命程式？這怎麼可能？反生命程式是陛下……」
「是他從我身上偷走的，」梅麗璐打斷了維奇的辯駁，「我明白無誤地告訴你吧，在1000多年前，我在紫血族內降生這件事，本身就是紫血族滅亡的預兆。即是說，我是個……不祥之人。」
原本反生命程式的出現，就意味著滅亡。
但是，尤里格斯·艾恩賽德改變，不，應該說是延後了這次滅亡。
尤里格斯從梅麗璐體內抽取出了部分反生命程式，這客觀上減輕了梅麗璐對一族的詛咒之力。
只是，尤里格斯將這份力量用於戰爭，卻轉移了這份詛咒。
不得不說，尤里格斯·艾恩賽德是個天縱奇才，只是，縱然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擺脫天的控制。
該來的還是會來……
「是么……原來你就是反生命程式的原型……」維奇很快冷靜了下來，比起之前的震驚，她的臉上更多出一份狂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反生命程式的原型，只要把你作為核心塞進反生命裝置，紫血族就能獲得無限的生命和力量了吧！」
「哼，嘴上吹噓的話，誰都能輕易稱霸世界了啊。」梅麗璐雙手合十，周身的氣場加倍，放出更重的殺意，「說到底，你們所謂的野望，不過是幼童們的幻想罷了。」
「少廢話！」維奇法杖一揮，「諸神的制裁！」
無數雷電纏繞的冰錐如暴雨般刺向梅麗璐。而梅麗璐身體的氣場則迅速凝聚，變化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紫火，冰錐接觸紫火的瞬間，全部蒸發殆盡。
「我說過了吧？所有靈術都對反生命程式無效！」梅麗璐往前踏出一步，氣浪擴散至整個大廳，「你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靈術無效……么……」維奇·索瑟斯扔掉法杖，冷笑道，「你以為我只會靈術么？」
「嗯？」
「所謂靈術，不過是靈的運用技術，它的所有原理，都是基於『靈』這個基礎演變而來的。也就是說，所有基於靈演變出的術式都對反生命程式無效。但是，反生命程式也不是無敵的。」維奇說道，「只要跳出靈這個框架，反生命程式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什麼嘛，明明是個第九世界的原住民，居然對靈術也了解的這麼透徹啊。」梅麗璐冷笑道，「是尤里格斯教給你的嗎？」
「你太囂張了，」維奇指著梅麗璐，說道，「在陛下面前，你不過是只螻蟻。」
只見維奇右手一指。
「嘭！」
梅麗璐的肩頭倏地開了個大洞，頓時血如泉涌。
「什麼？！」
「沒打中么？」
維奇又是一指，這次是臉頰，梅麗璐的臉頰被削去了一塊皮膚，血流滿面。
「這到底是什麼能力？！」
梅麗璐對維奇的能力一無所知，只能迅速後退拉開距離。
維奇發動能力的時候，梅麗璐的雙眼看不出任何一樣，沒有靈力從她的指間放出，梅麗璐的靈覺感知也沒有覺察出任何危險。
「恐懼嗎？面對你不知道能力？」這次維奇伸出雙手，「命運四重奏！」
「嘭嘭嘭嘭嘭嘭……」
大廳內的裝飾、地板迅速碎裂。
饒是梅麗璐躲閃迅速，但是面對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攻擊，反應終究會慢一步。很快，她的雙臂，左腳，以及右胸口都被打穿！
「該死的，貌似醫療靈術無效啊……」梅麗璐捂著傷口後退，依然止不住血液流出，「這是……反生命程式么？用反生命程式來攻擊反生命程式，確實是一種方法呢。」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么？」維奇略顯得意地嘲笑道，「就像二次元不能影響三次元那樣，靈術對反生命程式沒有作用。但是，同樣的反生命程式就能對另一個反生命程式造成傷害。」
「是么，原理如此簡單？」梅麗璐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么，反生命程式唯一的作用就是剝奪生命，所以，反生命程式造成的傷害無法治癒。」
「人被殺，就會死……」維奇伸手指向對面的梅麗璐，「這一點，對於擁有反生命程式的你也一樣！」
「嘭！」
一陣爆炸之後，梅麗璐的胸口開了個大洞，一顆跳動的心臟血淋淋地暴露在敵人面前。
梅麗璐右手按在傷口，手上沾滿了鮮血，自己的鮮血，紫色的、灰暗的鮮血。
「受傷流血，我多少年沒有享受這種待遇了？」
「少裝模作樣！」維奇又是一指，頓時削去了梅麗璐脖頸上的大片肌肉，「你今天就會死！」
「哼！無知的是你。」
梅麗璐雖然身受重傷，卻依然佔據著絕對的心裡優勢，「雖然太陽和運氣都不站在我這邊，但是你依然殺不死我，我就是反生命程式，反生命程式就是死亡，你能殺死死亡么？」
「你吃錯藥了嗎？還是因為失血過多已經神志不清了么？」維奇·索瑟斯放生嘲笑，「因為不能接受自己的命運就開始妄想了嗎？」
「嘛……我也沒心情跟你再解釋些什麼了……」梅麗璐身後的骷髏死神披上了黑色的外衣，如同梅麗璐的身體長出血肉與肌膚。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沒死？」
「我是不會死的，」梅麗璐向自己身後的骷髏死神豎起大拇指，「如果連他也沒辦法奪走我的生命，你就更不必說了。」
「他？你是說？」維奇後退一步，她似乎已經預想到了梅麗璐會說什麼。
「死神，他是真實的。從我出生的時候就一直呆在我身後，他一心想奪走我的生命，但是我的生命是永恆的，所以他只能永久地留在我身旁。」梅麗璐胸前的最後一道傷口癒合，只見她抬起頭，兩眼儘是悲天憫人的顏色，「我說過，我是一個受詛咒的存在，這個存在讓我不曾活著，更不會死去。」
「你！我不信！」
維奇大怒，雙手連續點射。
「嘭嘭嘭嘭嘭……！」
即使梅麗璐被打成了窟窿，她還是很快恢復了原樣。
與此同時，她身後的骷髏死神緩緩伸出了手臂。
「啪！」
維奇被死神緊緊抓住。
「人喲……」
在那個瞬間，維奇·索瑟斯聽到了，來自死神的聲音。
「別自以為是，渺小的人……」
「拚死抓住所謂的生命以及那些虛無渺小的東西的你們……」
「也想拒絕死亡么？」
那是刺向靈魂深處的利刃，將維奇·索瑟斯賴以自保的屏障撕扯殆盡。
「我，終究只是一個脆弱渺小的存在么……」
維奇絕望地閉上眼睛。
「啪！」
死神的右手緊緊一握。
幾滴鮮血灑到了梅麗璐的臉上。
「誰知道呢？」
梅麗璐伸手拭去臉上的血漬，仰頭微微嘆息：「我們所有生命，都不過是個渺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