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話 開關
第一百九十八話·開關
聯軍指揮部……
「凱……，額，統帥大人，你把帕沙·埃爾迪編入作為誘餌的α小隊，這真的沒問題嗎？」
指揮部內，金·貝尼亞特對凱的決斷似乎頗有些微詞。
「有什麼問題嗎？」
凱一邊啃麵包一邊對著地圖來回踱步琢磨著戰術，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金的疑問。
「據我所知，那個少年，我是說帕沙，」貝尼亞特王國的青年國王說道，「他是你唯一一個正式收入門下的弟子吧。α小隊承擔的是誘餌任務，這決定了他們在戰場上肯定會遇到敵軍的最強主力，因此全軍覆沒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呢？」凱盯著地圖，頭都沒時間回一下。
「所以說……」金·貝尼亞特略顯惱怒地說道，「會死的啊，帕沙！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
沉默。
「呵呵呵。」
隨即是一陣輕笑。
「哈哈哈哈……」
接著是凱放聲大笑：「你說什麼？帕沙會死？你開玩笑吧？」
「誰開玩笑啦！」金·貝尼亞特說道，「奇襲小隊裡面帕沙·埃爾迪的年紀最小，級別也是最低檔次的A階，但你卻把他編進了最兇險的α小隊里，他幾乎必死無疑！」
「大兄弟，」凱轉過身拍了拍金·貝尼亞特的肩膀，輕鬆地回答道，「你想的太多了，帕沙才不是這種級別的存在……」
凱的眼神中露出些許讚許的目光：「那小子……是個天才。」
……
第九世界，暗之國度外圍沙漠。。
「無法預知？」
紫血近衛軍尼克爾·蓋拉不禁對帕沙燃起了興趣，「你說我的能力——賢者之書無法預知你的動作？」
「賢者之書？」帕沙嘴角一抽，「你給你的能力取這麼一個名字？莫名其妙的，而且一點都不炫。」
「要你管！」尼克爾煩躁起來，立刻伸出手指，「火焰劫指·雷炎爆破！」
「我擦嘞，說話的時候別突然出招啊！」
帕沙慌忙躲閃尼克爾的攻擊。
「沒用的，在賢者之書的指引下，你的每一個落點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帕沙每走一步，火焰劫指都能準確地打中他腳邊的地面，搞得帕沙一時手忙腳亂。
「讓你跳得更歡快些……」尼克爾右手五指張開，五根手指同時發出火柱，「火焰劫指·烈火流星群！」
「等等，暫停暫停……」
帕沙慌亂地在火柱中來回躲閃，顯得手足無措。
但尼克爾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很快變得僵硬。帕沙的動作雖然慌忙，但是，到現在為止，尼克爾的火焰劫指連一發都沒有打中他！
「怎麼回事，怎麼無法打中他？！」尼克爾立即加快了連發的速度。
「嗖，嗖嗖嗖……」
然而效果仍然令他失望，帕沙的動作越來越熟練，越來越遊刃有餘，甚至，在愈加密集的火柱攻擊中，帕沙還能逐漸拉近他與自己的距離。
「行刑者……」橫刀彈開一發火柱，帕沙忽然會動了手中的大刀，「逆鱗！」
「噌——」
饒是尼克爾及時後退了一步，身體還是被刀鋒放出的靈力所傷，雖然只是粗淺的皮外傷，但他精神上的優勢也因此蕩然無存。
「你小子……」尼克爾捂著肩膀上的傷口，憤怒地說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躲過我的賢者之書。」
「其實很簡單吧，」帕沙得意地回到道，「你這個預知能力，不過是通過捕捉對方肌肉的微妙變化來預判他的下一步動作吧？那想要攻破它也是輕鬆得很，只要能做到毫無預兆地行動就行了。」
「毫無預兆，怎麼可能？」
「當然可以，身體的動作是藉由接受大腦神經信號做出反應的，從大腦發出信號到身體接收信號，這個過程雖然非常簡短，但畢竟會造成時間上的空當。你就是抓住了這個空當來預判我的動作的。但是，如果把這個空當消除掉，你的預知能力就無法發揮作用了。」
「消除掉，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帕沙豎起右手食指，「讓身體不接受大腦信號，完全憑自身的意識來行動。」
「開什麼玩笑，沒有人能做到這點！」
「那你遇到的人也太少了，」帕沙聳了聳肩，繼續說道，「第一世界就至少還有一個人會這招。」
帕沙當然沒有把秘訣說出來，雖然即使說出來對方也不可能理解。
攻破預知能力的關鍵，是條件反射。當身體的每個神經都事先設置好條件反射的話，就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不是接到大腦信號之後再行動。這當然是一套極為複雜的系統，而且事先設置的條件反射不能有一絲錯誤，因為一旦出錯，就根本沒有挽回的餘地。這需要大量的戰術演練，能夠將條件反射演練到非條件反射的地步。
「該死的小鬼……」尼克爾不禁怒髮衝冠，「別小看人了，紫血近衛軍的實力，才不是你這種毛孩可以觸及的！」
「噌——」
就在尼克爾咆哮的時候，帕沙的大刀光顧了他的身體。
「怎……」
當尼克爾發覺的時候，他的視線出現了偏移，隨即扭曲，他竟然已經被帕沙攔腰斬斷！
「抱歉吶……」帕沙在他身後站起身，得意地擦了一下鼻頭，「我沒心情聽你廢話。」
「喀拉！」
行刑者打刀背出現斷裂，緊接著整段刀刃都斷成了兩截！
「什麼？！」
「我也沒心情跟你消遣了……」與此同時，帕沙的背後，尼克爾·蓋拉緩緩站起身，「玩耍就到此為止吧。」
帕沙一驚，立時后躍一步拉開聚集。
「怎麼回事？我明明砍中了他，他都被腰斬了，怎麼還能……」
「很奇怪嗎？」尼克爾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這可是賢者之書的第二章節哦，《賢者之書第二章·犧牲》，將痛苦和傷害分享給他人。」
「也就是說……」帕沙望了一眼手中的斷刀，「轉移傷害么？」
「理解得挺快嘛，」尼克爾回答道，「剛才沒調好準星，把傷害轉移到了你的武器上，這次不會再出錯了。」
轉移傷害？
真是一個作弊的能力，這樣一來，就算給敵人造成了傷害，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這下該怎麼辦？
「不，不對……」經歷了大概1/100秒的思考，帕沙·埃爾迪立即感覺到了異樣，「轉移傷害是需要媒介的，不可能憑空轉移的，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靈術……」
「不，退一步講，如果他能夠用非常纖細的媒介進行傷害轉移的話，這些就都能成立了，」帕沙焦急地咬著右手拇指，大腦飛快地運轉，「到底是什麼樣的媒介？一個讓我都沒有注意到的媒介，將我跟他連接到了一起？」
帕沙望向對面的尼克爾，對方似乎沒有立即發動攻擊的意思，相反，他在戒備中。也就是說……現在不在傷害轉移的距離範圍內吧？
帕沙的視線在尼克爾身上快速掃描，沒有奇怪的地方。
不！
不對！
他的左臂，明明應該是斷臂來著。
「這條袖子里，藏著什麼東西！」帕沙凝目細看，果然看到一絲靈子細線從衣袖中落下，綿延鏈接到自己的左手。
這就是……媒介！
「總算是注意到了啊，」尼克爾左手衣袖一揮，從中伸出一條幼細臂膀，「我的……看不見的左手！」
「看不見的左手，帕沙右手握刀，朝鏈接自己左臂的細線一刀斬下。」
「砰——」
斷裂的自己的大刀！
「看不見，所以也斬不斷。」尼克爾得意地說道，「你把太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火焰劫指上，沒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我的『看不見的左手』緊緊抓牢了吧？」
「切！」
帕沙二話不說，轉身就跑：「神速·三段加速！」
「嗖——」
短時間內，帕沙就消失在尼克爾的時限內。
「只要把距離拉到媒介的傷害轉移的範圍之外，他的技能就無法使用！」帕沙一邊思索一邊發力狂奔，「在這段時間，趕緊相出解決辦法！」
忽然，眼前出現一團黑影，去路被堵截了！
「什麼？！」
黑影正是尼克爾·蓋拉。
「怎麼可能，他的速度應該沒這麼快的？！」
「好久不見……」
「嘭——！」
尼克爾半句話沒說完，帕沙立刻調轉方向，向另一邊跑去。
但是很快，尼克爾又出現到了帕沙的面前。
「你，呼——呼——」帕沙氣喘吁吁，「你會瞬間移動么？」
「喂喂，才過了幾分鐘，你就把我的能力忘得一乾二淨了？」尼克爾回答道，「賢者之書的第一章，能夠預知你的活動。」
「切！我忘掉了！」帕沙暗叫不妙，「我忘了他還有這招，那我怎麼跑都在他的預料範圍內啊。對戰的話他又會很無恥地把傷害轉移到我身上……」
「等等！」帕沙的頭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傷害能夠轉移，那死亡呢？如果在他發動傷害轉移之前就殺了他，把他殺得徹徹底底的話……他還能把傷口轉移給我嗎？」
雖然這是一個極為冒險的而且尚未得到證實的想法，但是……
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