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話·零號
「這裡是哪裡？」
凱睜開眼睛，放眼望去，一片白色。
地面有些寒冷，是雪地。
「該死的，這又是什麼鬼地方？」凱虛弱地喘息道，「我不會，死了吧？另一個世界是這麼一副樣子么，那也太煞風景了。」
「這裡是白之月。」
空中有聲音傳來，似遠似近，「由於你過度使用了我的能力，靈魂被強制拉進了白之月。」
「你，你是……」凱驚道，「冰雪女王？！」
這還是第一次，凱與冰雪女王的直接對話，雖然他依舊看不到冰雪女王的模樣。
此前也僅僅是從法里亞斯那裡聽說過冰雪女王的事情，就連他自己也是將信將疑，然而現在，冰雪女王真的出現了！
「玩大了呀……」凱自忖道，「長期以來借用冰雪女王的能力，這次要被收租金了。等等，她說我的靈魂被強制拉進了什麼月的？難道說，我的靈魂就是使用她的能力的代價？！」
「這份能力是現在的你所不能駕馭的。」
凱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人慢慢落下，是的，一定是冰雪女王了。冰女王聲音中散發出的無上威嚴壓得凱幾乎無法呼吸。
「但是……」凱不敢回過頭去，「我需要這個能力。」
「不，你並不需要我的能力，」冰女王的呼吸寒冷卻又溫和，「你需要的是自我，你要用自己的雙手獲得力量。」
「但是，怎樣才能……」
「我會告訴你……」冰女王晶瑩的指尖劃過凱的臉頰，「但同時，我也會從你身上收回我的能力……」
……
「還有呼吸，」聖殿騎士妮露·內瑟背負起昏迷不醒的凱，「不過已經虛弱至極了，體溫只有五六度的樣子，已經命懸一線了。」
其餘的聖殿騎士還在與複製人軍團的交戰中，雖然已然佔據上風，但想取勝對手，恐怕還需要時間。
「是么，」妮露的前方是拉娜略顯落寞的背影，「把他帶到圓形會場，以後的事情，全都交給我吧。」
「全都交給你？」妮露反問道，「你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嗎，零號？是教皇哦，全世界只此一個的SS級靈術能力者。你想一個人單挑他嗎？」
「不，我並不是要跟他單挑，」拉娜回答道，「我要，殺了他！」
……
浮士德七世並不是拉娜唯一需要面對的對手，在另一邊的戰場，另一名天啟騎士也是必須擊倒的存在。這名天啟騎士，正處在與雷·梅卓爾的血戰中。
「噢啦！」
「喝啊——！」
雙方的戰鬥維持了30分鐘以上的時間，現在，一切的靈術都失去了意義，兩人已經進入了拳拳到肉的肉搏戰。
「砰！」
雷一拳擊中恩格里臉頰，打飛了她兩顆牙齒。
「嘭嘭！」
恩格里立即回敬兩拳，擊斷了雷三根肋骨！
「去死吧，小鬼！」恩格里獰笑道，「我要一根一根地折斷你全身的骨頭！」
「去死吧……」雷一把抓住恩格里的衣襟，繼而猛地甩出，「應該是你！」
「轟隆！」
屋舍有坍塌了一大片，至此，教皇城近1/3的街區，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咳咳咳咳……」將恩格里甩出去之後，雷接連咳了幾口鮮血，他的腳下已經一片血紅。
「麻煩了啦……」雷暗道，「想不到她的身體能力居然強到這種地步，我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貝尼亞特的小鬼騎士……」恩格里再次從瓦礫叢中站了起來，「幹得不錯嘛，在我進入這種狀態之後還能跟我鏖戰這麼長時間。」
「這句話，我姑且當作誇獎收下了，」雷擦乾嘴角的血漬，「不過，我還可以幹得更不錯些。」
「啪！」
雷突然眼前一黑。
「適可而止吧，新人騎士。」恩格里捏住雷的臉頰，「作為更畢業兩年的皇家騎士，能夠跟天啟騎士的我戰鬥到這種地步算你厲害，但你還想奢求再往前走的話，我就不得不將你殺死了！」
「哼，試試看啊，」恩格里的手掌下方，雷艱難的吐字道，「有本事就殺了我，任何殺不死我的東西，都只會讓我變得更強。」
「哼，你也只有一張嘴可以反駁我了。」恩格里一招將雷按進地面，「噢噢噢噢噢噢噢！！」
「砰、砰、砰、砰、砰！！！」
一連數拳，地面為之震動開裂，整座教皇城震顫不已！
「呼——」
一連串的攻擊過後，恩格里長吁一口氣，甩了甩手上的鮮血，站起身來。
「呼——呼——」恩格里一邊喘息，一邊恢復枯瘦的身形，「真是不得了，這小子，居然把我先前儲備的靈力全部消耗完了。看來得先休息個三五月才能恢復。」
「已經結束了嗎？」
這時，一個單翼騎士出現在了毀滅殆盡的戰場上。
「是你啊，拉娜·喬，」恩格里回望了一眼拉娜，道，「作為最新一任的死亡騎士，你不跟在教皇身旁，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拉娜並不回答恩格里的疑問，而是徑直走向了躺在地上的雷，附身檢查他的氣息：「你，沒有殺了他吧？」
「怎麼可能？」恩格里聳了聳肩，道，「神字是很重要的道具，教皇特意命我生擒這小子的。」
「是么，那就好……」拉娜緩緩起身，發跡間不經意地露出詭異的微笑。
「我來帶他去教皇廳，」拉娜說道，「亨特，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可以返回宗主國了。」
「記得把報酬送上就行。」恩格里轉過身去，嘴裡兀自小聲嘀咕道，「這真是一筆不怎麼划算的生意啊。」
「啪。」
這時，拉娜的左手忽然搭在了恩格里的肩膀上。
「嗯，你這是……」
「雷雀十式……」拉娜對著一臉茫然的恩格里微微一笑，「天鳴雷刃！」
「噼啪！」
頓時，空中一道雷電落下，不偏不倚地正中恩格里·亨特。
「啊啊啊啊啊——！！」
「轟隆——！」
一聲巨響之後，拉娜鬆開了她的左手。飢餓騎士恩格里·亨特早已被雷了個裡焦外嫩，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樣就可以了么？」
妮露將凱轉移到圓形會場之後便匆匆趕來，正好看到拉娜秒掉恩格里這一幕。
「堂堂天啟騎士就這樣被秒殺了呀，」妮露說道，「零號果然是零號，跟我們其他聖殿騎士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別忘了我也是天啟騎士，新任死亡騎士拉娜·喬，」拉娜回答道，「還有，以後不要用『零號』這個名字稱呼我。」
「啊，我知道了，」妮露說道。
「把他們都帶去圓形會場吧，」拉娜指著昏迷不醒的雷和恩格里，說道，「在那裡布下結界，我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我和浮士德七世的決戰。」
「你真的……」妮露背起雷和恩格里，猶有疑慮地問道，「要獨自去挑戰教皇嗎？等一段時間，聖殿騎士們的戰鬥馬上就會結束了，然後把凱·里奧和雷·梅卓爾的傷治好，我們的勝算不是更大些嗎？」
「不，這樣做我們就失去了即使是理論上存在的唯一取勝可能了，」拉娜仰望夜空，道，「到那時，他已經獲得了悲鳴之淚，我們就再無取勝的希望了。」
……
正如拉娜所想的那樣，教皇廳的暗室中，浮士德七世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儀式。
「啊啊啊啊啊啊——！！」
原初懼意的作用之下，艾莉發出凄厲的慘叫，卻依舊咬緊牙關保持意志的清醒。
「你不用掙扎的，凱·里奧是不可能過來救你的。」下方的浮士德七世高舉著法杖，說道，「雖然這個房間完全隔絕靈力，我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不過估計戰鬥也早就結束了吧。」
「咚——！！」
背後的牆壁猛烈地震動了一下，隨即龜裂開來。
「嗯？」
浮士德七世回過頭來，卻又是「咚」的一聲巨響，牆壁頓時開裂破碎。
「啊，是的，」暗紫色的單翼騎士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外面的戰鬥確實早就結束了。」
「果然是你么，拉娜，」浮士德七世並沒有展現過多的驚訝，「如我所料，你果然背叛了我。」
「是么，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拉娜收起背後的伊卡洛斯之翼，淡定地走到神字紋路的中央，「我還以為我一直隱藏得很好呢。」
「收起你那張可以偽造的笑臉吧，」浮士德七世說道，「拉娜，你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包括你的靈魂也一樣，揣度你的內心多我來說根本不難。」
「啊，是嗎？」拉娜在神字紋路的中央站定，「那麼，我也就不廢話了。浮士德七世，我要殺了你！」
「時間還有，」浮士德七世瞥了一眼空中的圓月，道，「在儀式之前，我就跟你了結一些私怨把。」
左肩，伊卡洛斯之翼，右肩，菲尼克斯之翼。
「我現在，就要殺了你！」拉娜緩緩抽出腰間的細劍。
這把劍一米來長，通體白色，柄臂是一根肘骨的造型。
「骨劍？」浮士德七世眉頭一皺，「你使用某種魔獸的骨骼製造的這把劍把？」
「嘛，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