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話·遲來的決鬥
弗里斯大陸最大內海、阿瓦隆寬廣的淺灘上，凱·里奧緩緩站起身。
「喲，好久不見了，席勒·格拉提亞。」
看到眼前這個囂張的橘紅色頭髮少年，年輕的獸族統帥立刻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凱·里奧！」
……
「我等你很久了！」席勒緊握著手中的螺旋長劍，「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們生死決鬥的這一天！」
接近兩年時間，凱和席勒自皇家騎士學院畢業之後，只有在卡努特斯王國匆匆見過一面，此後二人再無交集。
此番再度見面，席勒體內所有的興奮和狂喜全都爆發了出來，這使得他的表情異常猙獰可怕。
「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變化不小嘛！」
對面的凱·里奧卻淡定自若，要知道他此時面對的，不止實力不明的席勒·格拉提亞一人，還有席勒身後龐大的獸族大軍，都蠢蠢欲動。
「從剛才起，我就很奇怪，」凱慢慢舉起右手，手指指向席勒，「有誰能在你臉上留下這麼鮮明的一道傷疤的？」
「這個是……」席勒左手輕輕劃過臉頰，「戰士的榮譽所在！」
「那麼，你的榮譽還真是廉價呢！」凱微微揚起下巴，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那道傷疤，位置在臉頰上方接近眼睛的位置，很顯然是你盲目衝刺的時候被敵人刺傷的。再高出兩厘米，你的眼睛就廢掉了。」
「是又怎樣？！」
席勒雖然對凱的精準分析感到驚訝，回應卻絲毫沒有減弱氣勢。
「你們獸皇族對危險的感知是很靈敏的，既然你的傷疤出現在那個位置，就說明你是在面對威脅不大的敵人時，因為輕敵而受的傷。」凱手指著席勒，繼續說道，「就像你脖子上的那個新傷一樣。」
「大意輕敵，可是戰場上的最大禁忌哦，」凱抽出肩上的匕首，「想不到你畢業兩年，心理上卻沒有任何長進呢。」
「可——」席勒咬牙怒道，「別說得你好像大有長進似的。」
「啊，說的沒錯，我確實已經很強了。」匕首噼叭作響，頓時展開成一把厚重的戰刀，凱抬起頭來，露出其標緻性的自信笑容，「比你更強！」
「比我更強？看來你把我的可怕之處忘得一乾二淨了！」」席勒舉起手中高速旋轉的螺旋劍，「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完整實力。」
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凱卻忽然舉起手，道：「慢著！」
「怎麼了，」席勒道，「你已經膽怯了嗎？剛才果然是在說大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凱說道，「開戰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很清楚，你我這次交手一定是生死決鬥，必有一人會死在這裡。」凱說道，「無論勝負如何，我希望雙方都暫停戰火。」
席勒沒想到凱說的是停戰提議，但他還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可以。」
「少主？！」
席勒雖然答應，但他背後的獸族大軍卻似乎多有異議，克索斯道：「這件事的話，還是……」
「傳我的命令，所有軍隊全部退回國界線內，」席勒一點都沒有遲疑地說道，「三十天內禁止一切軍事行動！」
「少主，現在可是戰爭期間，」克索斯急道，「戰機轉瞬即逝，停戰三十天，會讓我們卡努特斯陷入極大的被動的。」
「克索斯！」席勒提升了他的音調，「你想違背我的意願嗎？」
席勒陰沉恐怖的氣勢放出，頓時將獸族軍隊的所有騷動都鎮壓了下來。
「屬，屬下明白！」克索斯立即轉變了態度，對著身後的大軍，道，「所有軍隊，撤退！」
與此同時，凱也稍稍偏過頭，道：「波拿巴。」
「明白，」凱身後的艾瑟站起身，指揮著她的先遣部隊，「大家，返回駐紮地！」
剛剛還深陷重圍的先遣部隊，忽然看到了曙光，所有人紛紛響應艾瑟的命令，不消片刻，盡數撤離。
「K·里奧，」艾瑟也翻身上馬，「你可別輕易死了，否則我很難向你姐姐交待的。」
「放心，」凱身上開始放電，「在我的野心實現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
當艾瑟帶著她的騎兵隊撤退之後，阿瓦隆湖廣闊的淺灘上，只剩下了凱和席勒兩人。
大戰一觸即發。
「多久了呢，差不多兩年時間沒見面了吧？自從上次在卡努特斯打過一次照面以來，確實已經很久沒見了。」凱扭了扭脖子，道，「我的話呢，真的不喜歡打架。用武力解決問題是最沒有意義的。」
「我也一樣，」席勒橫劍在前，「我只跟值得交手的人過招。」
「這樣啊，」凱嘆了一口氣，道，「我有事情要問你。」
「但說無妨。」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要與我一戰？」凱對著席勒問道，「安布利爾，我的父親確實對你的種族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但是你顯然不是因為安布利爾的原因才想跟我戰鬥的。」
「哈哈哈，果然被你發覺了。」席勒說道，「我們格拉提亞一族是卡努特斯王國境內一個驍勇善戰的少數民族。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我們犯下的殺戮也不少。所以，安布利爾屠殺了我的族人我也一點都不仇恨她，相反，我崇尚他的強大實力，我曾立誓要成為像他那樣的強大戰士。」
「所以？」
「所以我要與他一戰，證明我的強大！」席勒說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在尋找他的蹤跡，結果一直很遺憾。」
「所以？」
「所以我不得不轉移目標。」
「所以你就瞄準了我？」凱微微揚起嘴角，「我對你而言，就是安布利爾的替代品啊。」
「真是遺憾吶，我才不是我那混蛋老爹的替代品呢！」凱右腳後退一步，擺好架勢，「我是凱·里奧，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凱·里奧！」
「多說無益！」席勒橫劍在前，「在戰場上就應該用武力來說話！」
但見他左腳略作後退，右手一劍遞出：「獅王咆哮！」
頓時，強大的氣旋奔涌而來，伴隨著雄獅響徹雲霄的咆哮。
「嘭——！！」
阿瓦隆湖再度掀起巨大的波瀾。
而當水面再度平靜下來，湖面上一片水霧。席勒眼中看到了一把碩大的戰刀，插在淺灘邊緣，雷光閃爍。
「啪。」
水霧中央伸出一隻右手，一把抓住了戰刀柄臂。
凱左手一揮，拍散水霧，露出了毫髮無損的身軀：「獅王咆哮么，感覺變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