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話·歸途
結束了……
一連串的大型戰役之後，巨大峽谷早已毀滅殆盡。
芬·拉姆斯特蘭德站在盆地的中央，如若修羅；
庫萊·羅斯端坐在圓石上，安靜地看著他的《真言小屋》；
強襲分隊眾人連日奔波，終於有了機會可以暫覓小憩；
塔拉尼斯·洛里昂雙手染血，獨自站在巨神族的屍體中央；
克里阿什娜·洛里昂坐在峽谷高處，俯視眾生；
米洛和帕沙站在峽谷的頂端，遙望著夕陽西下；
艾莉將靈子散作粉末，為受傷的諸人治療；
雷皇豎插在碎石中間，有如一尊石碑。
……
「說到底……」
凱站在這尊石碑前面，略顯疲憊地嘆了口氣：「安布利爾的行蹤，還是一無所獲……」
「你會來到這個第七世界，原本就是安布利爾·柯林的安排，」艾莉從背後走近，「你認為以他的性格，會呆在這裡等你找到嗎？」
「說的也是，」凱伸手握住雷皇的柄臂，一陣閃光之後，雷皇退回了匕首狀態，「居然跟自己兒子玩捉迷藏，我那個老爹還真是惡趣味。」
「但是你也因為他收穫了很多呀，」艾莉說道，「跟法利亞斯的契約使你的能力得到極大的提升，然後就是那個奇怪的雨靈能力。全部是他留給你的禮物。」
「這傢伙就是把我送到這裡來鍛煉的嗎？」將雷蜞收入刀囊，凱遠望著逐漸沉下的夕陽，「我覺得，他是想讓我做一件事，一件很危險的事，一件連他自己都無法做到的事。所以必須要提升我的能力。」
「那你的成長還遠遠沒有達到他的預期呢，」艾莉說道，「安布利爾·柯林的階級保守起見也至少有SS初段，比你高出太多。」
「所以我不得不繼續追趕他的腳步。」凱回答道，「走吧，我們應該返回了。」
……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第一世界嗎，芬？」
一個月之後，在確認了第七世界再無安布利爾的痕迹之後，凱一行人重新收拾起了行囊，準備重返主世界了。巨大峽谷還在重建中，畢竟這裡是聯盟生存了20年的地方，沒有人願意離開這裡另覓住處。
菲阿查父子被關進了大牢，連同他們的同夥們一起。
醫師斯諾登傷口還未痊癒，卻也已經在為治療其他人傷號而奔波了。
因為菲阿查的反叛事件，中央議事長麥克盧·拉姆斯特蘭德引咎辭職，但他的辭職公告卻被議事廳退回，並且在之後的全民公決上，全票通過繼續擔任議事長一職。
總之，
巨大峽谷，正走在慢慢復甦的路上
……
「不，不必了，隔絕了千年，我們已經不再適應你們的第一世界了。」芬謝絕了凱的邀請，「我出生在這個世界，這裡有我的家。雖然我也很暢想你們的第一世界，但想要回到主世界，還不是時候。」
「況且……」芬走上前拍了拍凱的肩膀，道，「這個世界已經被毀壞得不成樣子，重建巨大峽谷，保護這裡的住民都需要我。」
「那好吧，」凱略顯遺憾地說道，「也許，我們以後很難再遇到了。」
「嘛，總是會有機會的。」
儘管相處事件不長，凱卻和芬一見如故，相互引為摯友。
如今一人即將離開，另一人也感到不舍。
「什麼時候想回第一世界就用這個吧。」
艾莉遞給芬一張古舊的書卷，芬攤開之後，卻是一張泛黃的地圖。
「這個世界的節點存在的位置都標註在上面了，」艾莉說道，「瑞貝卡的祖先們曾經探索過這個世界，並且把結果都寫在了這一章薄薄的之上。」
「謝謝，」芬收起地圖，「將來會有一天，我會去的，第一世界！」
「嗯，」凱回答道，「我等著。」
……
拜別了巨大峽谷和芬，凱一行人來到了忘卻之森。
是的，忘卻之森就是第七世界與世界樹相連的節點，相當於主世界的米魯克山峰。
「啊啦，居然又在這裡遇見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呢，凱·里奧。」
出現在凱一行人面前的是，克里阿什娜·洛里昂。一個月前，巨大峽谷的戰役結束的同時，她就失去了蹤影，原來又回到了這裡。
「克里阿什娜，你怎麼？」凱問道，「塔拉尼斯呢？」
因為兩人沒有同屏出現，凱不禁感到奇怪。
「他留在了巨大峽谷，」克里阿什娜回答道，「貌似在那裡，他找到了家的感覺。」
「但是你為什麼……」
「我？」克里阿什娜說道，「我還是喜歡一個人。巨大峽谷的群居生活不適合我，況且這一次芬的暴走，其中也有我的原因。」
「嘛，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的啦，」卻聽凱說道，「我們要回第一世界了，你要不要一塊兒去？」
「哎？」
凱突然邀請克里阿什娜一起去第一世界，著實讓帕沙和米洛吃了一驚。
「不必了，」克里阿什娜卻回絕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的。」
「好吧。」凱聳了聳肩，說道，「我們走了，再見了。」
「嗯，會再見的。」
克里阿什娜的回答有些詭異，不過凱當時並沒有在意。
……
很快，艾莉帶著凱他們來到了忘卻之森的中央水潭。
「克洛諾斯之匙，」卻見艾莉高舉起右手的鑰匙，「世界之門！」
頓時，一堵巨大的門扉出現在了水潭之上。
「哎，這次的情況好像有所不同啊？」凱奇道，「上次在米魯克山峰開啟門扉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因為我收回了法利亞斯跟悲鳴之淚，」艾莉舉身走向門扉，在水面上留下輕巧的波紋，「首先我能夠使用完整的克洛諾斯之匙，讓我可以跳過一系列開門的前期準備。其次，悲鳴之淚給了我幾乎無限的靈力，以至於再強大的靈術也不會讓我感到疲勞。」
「悲鳴之淚是這麼神奇的東西嗎？」凱三人也紛紛走了過來，「我只知道那是你們瑞貝卡一族的寶物，但它究竟有什麼用我還是一無所知。」
「悲鳴之淚是世界樹的靈子結晶，蘊含了無限的靈力。很久以前，為瑞貝卡的先祖們獲得。是為瑞貝卡一族代代相傳的聖物，其繼承人就被稱為瑞貝卡的聖女。」艾莉簡略地解釋了一下，便伸手按在門扉之上，道，「好，我現在要開門了。門扉內外強烈的壓力落差可能會讓你們一時無法承受，你們先準備好了。」
「了解！」
「好。」
「吱——嘎！！」
……
又是一段虛無領域內的艱難路程，當光明再度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的時候，久違的第一世界，重現在了面前！
「這，這是……」
四人重返第一世界之後，站在米魯克山峰的頂端，卻看到了一副不曾料想到的景象。
枯萎的草木、
乾涸的河床、
到處可見的野獸骨架、
還有遍躺在山腳各處的骷髏……
整個大地一片慘淡！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站在山頭，凱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難以置信。
離開第一世界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景色居然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啊啦啦啦，」米洛卻道，「看來在我們不在的時候，這裡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會造成這種景象的只有一種可能，」艾莉往前走出一步，來到懸崖邊沿，道，「那就是戰爭！」
「戰爭？！」帕沙驚道，「在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歐貝西里斯王國跟別的國家開戰了？」
「那得有多麼慘烈才會造成現在這副景象啊？」米洛卻道，「歐貝西里斯畢竟是世界第一大國，能夠給歐貝西里斯內陸地區米魯克帶來這麼大的死傷，那一定不是什麼小規模的戰役，對手看來也不是一般的小國。」
「是克里斯特，」凱的聲音顯得異常沉重，「克里斯特果然跟歐貝西里斯開戰了嗎？想不到我僅僅離開一個多月的時間，這裡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里奧，為什麼，你知道是克里斯特？」帕沙不解地問道。
「當時我在金斯桑德拉被誤以為間諜所抓起來的時候，就是因為我來自克里斯特，可見當時歐貝西里斯王國和克里斯特公國的關係已經非常緊張了。」凱回答道，「克里斯特，一直在謀求著脫離歐貝西里斯的控制，因此在長久的先期準備之後，發動了對歐貝西里斯的獨立戰爭。」
「獨立戰爭？！」
「恐怕沒那麼簡單，」艾莉回答道，「這裡是歐貝西里斯內陸地區，身為沿海國家的克里斯特是沒可能深入到這個位置的。這場戰爭，恐怕不止兩個國家參戰。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弗里斯大陸多國亂戰。」
而凱，在低頭思索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抬起了頭：「我，要回克里斯特去，現在。」
「那麼，」帕沙和米洛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也一塊兒去吧。」
「我要先回教皇城復命，」艾莉卻道，「在那裡，我能獲取更多的情報。」
「嗯，好的，」凱說道，「你自己要小心，艾莉。」
「嗯。」
……
與此同時，戰場的另一端。
菲萊爾·里奧正與艾瑟·波拿巴背靠背站立著。
「呼——呼——」
兩人都在猛烈地氣喘，腳邊的血水昭示這二人都受了極重的傷。
「你怎麼樣，里奧？」艾瑟鐮刀滴血，宛如遊走於戰場上的死神。
「還好。」菲萊爾伸手拭去額頭的血漬，才勉強看清眼前的敵人。
一支多達百人的軍隊，正將兩人團團圍困！
「能夠跟你死在一起也還蠻不錯的。」艾瑟虛弱一笑，「雖然不是我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