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話·神器
「早啊。」
與吉安·布雷斯一戰過後，第二天凱睡眼惺忪地推開房門的時候，卻看到艾莉獨自一人坐在大廳的書桌前，正在專心看書。
「咦，艾莉你沒睡嗎？」凱疑惑道。
「我不用睡覺的，」艾莉專心看著手中的書本，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從來不用。」
「哎？不用睡覺？」
「我的靈器，克洛諾斯之匙，」艾莉向著凱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三把鑰匙，「克羅諾斯之匙將一分鐘的休息效果擴展到6小時以上，所以我不用睡覺。」
「這麼神奇？」凱追問道，「那你昨晚能夠接觸天行者而沒有受到靈子結界的拒絕也是因為克洛諾斯之匙的原因嗎？」
「不是，」艾莉翻到下一頁，繼續看書，道，「那是一種靈術，名字是暗音，屬於逆向感知靈術的一種。」
「哎？」艾莉在說些什麼，凱完全聽不懂。
「看來你真的逃課太多，連一些學院里的基礎知識都沒有學到。」艾莉合上書本，走到凱面前，「我來演示給你看吧。」
只見艾莉輕輕閉上眼睛，霎時，凱忽然感覺眼前空無一物，雖然艾莉確確實實地站在自己面前，但除了雙眼能夠看到以外，凱身上所有的感知器官都無法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事實上即使是雙眼也無法確認對方是否真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像對方僅僅是空氣一般，沒有實在感。
「這，這是……」
「這個就是暗音，一種可以將靈力控制在極低的範圍內的技術，」艾莉說道，「是一種可以避開敵人感知靈術的逆向感知靈術。」
「好，好厲害，」凱嘆服道，「居然還有這種靈術。」
「與此相對的感知靈術就是心紋，可以通過放出靈子氣息來感受一定範圍內的靈子波動，以確認對方的位置。」艾莉繼續說道，「如果有人能夠將暗音熟練運用，可以將靈子波動完全抑制在零點，那麼，即使再優秀的心紋也無法感知得到。當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的靈覺感知技巧可以定位對方的位置，就像獸族一直使用的嗅覺感知那樣。」
「哦，這樣啊，」凱問道，「那如果在戰鬥中一直處在暗音狀態不就很厲害了嗎？對方就很難捕捉到自己的行蹤了。」
「並不是這樣的，」艾莉解釋道，「因為暗音是將靈力完全抑制不外放出的狀態，所以相對的，身體也處在完全沒有靈術防禦的狀態。這個時候如果被對方正面攻擊的話，很容易受到重創。」
「原來如此，」凱自言自語道，「果然任何靈術都有自己的弱點。能夠規避這些弱點並將靈術的效果最大發揮出來，就能在戰鬥中佔據優勢。」
「說得一點都不錯，」艾莉說道，「不過里奧同學這段時間卻好像完全沒有領會到這句話的真髓的樣子。昨晚跟阿斯托里拉的皇家騎士的交戰中，里奧同學一味地使用高強度靈術跟對方正面衝撞，結果卻始終沒有打開局面。」
「呃，戰術失誤而已，」凱拿出自己的克洛諾斯之匙回到道，「如果我能夠像艾莉你一樣熟練使用這個的話，也一定能輕鬆戰勝那個吉安·布雷斯的。」
「怎麼？」艾莉面露驚訝，「你擁有克洛諾斯之匙卻無法使用它？」
「我怎麼會知道使用方法，」凱回答道，「我那個親生老爹託人把鑰匙送給我的時候，也沒告訴過我使用方法？」
「親身老爹？」艾莉疑惑道，「蘭多·里奧伯爵不是你父親么？」
「哦，他是我養父，」凱收起鑰匙回答道，「我的親身父親是安布利爾·柯林。」
「安布利爾·柯林？！」
「是啊，」凱沒有注意到艾莉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了劇烈的變化，「你知道他么？」
「當然知道了，安布利爾·柯林……」艾莉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原來是這樣，原來你是那個人的兒子……」
「哎？你怎麼了？」
「那我就必須……」艾莉猛地抬起頭來，淺綠色的雙眼露出凶光，「殺了你！」
「哎？！」
……
「嘭——！！」
於是，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這座邊境小城的時候，旅店處又傳來了一聲爆炸。
「喂喂喂，怎麼回事啊？！」爆炸煙中，凱倉惶衝出旅店，「你到底幹什麼啊，艾莉？」
只見一臉殺氣的艾爾莉達·瑞貝卡緊跟著走出旅店：「本來想要藉助你的鑰匙去那個地方，不過既然你是他的兒子，我就殺了你再強行奪走鑰匙！」
「等等，等一下，」凱追問道，「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重要情節我錯過了，你幹什麼要殺我啊？」
「哼，那就讓我告訴你吧。」艾莉右手一揮，身後旅店的火焰瞬間熄滅，「安布利爾·柯林是我瑞貝卡家族覆滅的元兇！也是我苦心追尋重要仇人！」
「啊，哎？」
這種事情，凱還是第一次聽說。雖然自己對安布利爾一無所知，但依照格蘭特·柯林和蘭多·里奧的說法，安布利爾絕對不是一個喪心病狂喜好殺戮的人物。那艾莉所說的究竟是……
「我們瑞貝卡家族是千年聖戰中存活下來的頂層貴族，南海的瑞貝卡公國就處在我們家族的控制之下。」艾莉陰沉地說道，「但自從安布利爾出現在那裡以後，王室很快被顛覆，內亂四起，最後整個國家化為烏有。此後安布利爾也隨之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我，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追尋他的行蹤。」
「啊？」凱說道，「你的說法有很多問題耶。我記得你跟我同齡，肯定沒親眼見過安布利爾毀滅你的國家。但是王族覆滅的話，你又是從哪裡聽到的安布利爾的事情？況且……」
沒有給凱繼續爭辯的機會，安布利爾突然瞬身到他身前，隨即右手按到了他腹部。
「嘭！」
強烈的衝擊力將凱瞬間撞飛。
「怎麼可能？」凱在地面山翻滾了幾圈，終於停了下來，「艾莉的出掌明明很弱的樣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艾莉說道，「也罷，我就告訴你好了。我的武器，克洛諾斯之匙，可以將攻擊的效果成倍放大，即使是輕微的擦傷也可以放大成足以威脅生命的致命傷！」
「哎，這也可以啊？！」凱喊道，「治療傷勢、恢復體力、提升移動速度，連放大攻擊效果都能做到，克洛諾斯之匙真的是靈器嗎？」
「靈器？克洛諾斯之匙才不是這種簡單的武器呢，」艾莉輕蔑地笑道，「克洛諾斯之匙是被稱為天賜神裝的最高級別武器——神器！」
「神，神器？」
「是世界誕生之初，吸收自然界靈子而天然形成的高濃度靈子結晶體，」艾莉說道，「本來，靈器就是人類仿造神器製作出來仿製品。擁有神器的我，是你絕對沒有可能戰勝的。」
「等等，你這不是作弊嗎？」
「這就是我的戰鬥方式，如果你無法應對，就束手待斃吧！」艾莉右手一揮，三把鑰匙叮噹作響。
「仔細想想，我根本對艾莉的戰鬥技巧一無所知嘛。」凱琢磨道，「這下玩兒大了。」
「克洛諾斯之匙……」拉娜雙手張開，身後燃起數團青色火焰，「英靈史話。」
「那個又是什麼？」
只見拉娜雙手指向凱，一團火焰立時放出。
火焰擊中腹部，隨即從身體內穿了過去：「什麼？！」
凱伸手按住腹部：「怎麼回事，完全沒有傷害？」
「那不是火焰，自然不能造成物理傷害，」艾莉全身被青色靈火圍繞，「我是木靈持有者，代表生命，但克洛諾斯之匙可以將我的木靈逆轉使用，那就是……」
「衰老！」凱回答道，此時他已經明確感受到體能的靈力正在急速流失。艾爾莉達的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對凱這種擅長近身戰的靈術者來說尤為恐怖。
「嗯？」凱忽然發現周圍多出了很多異樣的眼神。
「喂，你看那邊？」
「他們在幹什麼？」
「小情侶吵架嗎？」
……
原來，凱和艾莉兩人在在道路中央對峙的場面，引來了眾多路人強勢圍觀。
「喂，你們還不快逃，這可是皇家騎士之間的決鬥，卷進去就死定了。」
凱大吼一聲，四周的民眾如夢初醒，立刻逃得一乾二淨，所有商鋪瞬間全部關門。
整個街道很快只剩下這孤零零的兩個人。
「雖然我不想對女士出劍，但這樣莫名其妙死掉的話，就更不情願了！」凱抽出雷蜞，展開成神無之夜。
「我還不清楚十六夜薔薇能不能對艾莉的英靈史話起到作用，如果使用不慎的話，恐怕我會立刻透支掉所有體力。」凱忖道，「不過看來也沒時間驗證了。」
「必須速戰速決！」凱的劍鋒迅速染成黑色，隨即，黑色的劍波直迫而出，「十六極夜！」
事實證明，凱這一近乎搏命的舉動收到了成效。
艾莉沒有使用英靈史話的青色靈火來抵擋，而是在身前迅速張開一個空間靈子陣：「克洛諾斯之匙·拒絕現在！」
只見黑色劍波瞬間被這個空間靈子陣所吸收。隨即，在艾莉背後的天空中又張開一個一模一樣的空間靈子陣，將剛才吸收的劍波全部放出，濃重的黑色劍波瀰漫天空，將剛剛露出辰曦的天空再度染成黑色。
「那是，空間錯位？！」
但凱根本連驚訝的時間都沒有了，十六極夜放出之後，靈力被極大透支得他，很快感到視線模糊。加之此前受到的傷還未痊癒，他的整個身體都幾乎被抽空了一樣，全無力氣。
「啊啦，這下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