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話·天行者
「哇哦，真是璀璨奪目啊！」
在歐貝西里斯邊境小城的旅店內，凱對著擺放在卧室中央的純金重劍嘆服不已。
「名字是，天行者，」托卡塔里亞商隊隊長說道，「我們托卡塔里亞公國在國內的古戰場遺址處發掘出來的上古靈器，公爵大人命我們將這把劍進貢給歐貝西里斯的。」
「天行者？」凱湊上前去，近觀這把重劍，純金劍身，長約1.5米，刃寬40公分，厚重無匹，劍鐔是盤繞的火龍形狀，其龍頭一直蜿蜒到柄臂末端，其間藍白寶石鑲嵌，當真華麗無比。
凱情不自禁伸出手觸摸，此時劍身卻釋放出強烈的金色雷電阻擋了凱。
「這，這是？！」凱不由自主後退兩步，甩了甩髮麻的右手，問道，「靈子結界？！」
「是的，」托卡塔里亞隊長回答道，「靈器會對非主人的其他人產生一定的排斥反應，而這件天行者的反應則尤為劇烈，只有我們這些靈力超低的普通人可以接觸。」
「是啊，」凱擦了擦鼻子說道，「看來這把劍只承認自己以前的主人，嚴禁其他人碰觸的樣子。像這樣放出這麼強烈的靈子結界的靈器是不多見的，天行者以前的主人一定是個勇猛偉大的英雄騎士。」
……
這一日，托卡塔里亞商隊就在這座旅店入住，凱的任務，便是保護這把天行者不被盜竊。
但是，天黑不久，商隊入住的旅店就傳來了一聲爆炸，某個房間的屋頂被瞬間炸飛。
慌亂中，一個黑影便竄進了旅店。只見他來到擺放在刀架上的天行者前面，熟練地展開一條繃帶，將重劍天行者重重圍住，隨即擎起重劍轉身便走。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黑衣人的肩膀：「喂，黑影君，我在這邊站了這麼久你都沒看到嗎？」
「糟！」
被凱戲稱為黑影君的男子隨即扔下煙幕彈，轉身便跳上屋頂。
「你以為能夠從我眼前逃脫嗎？」凱抬頭看著一覽無遺的空曠屋頂，「我跳。」
跳到屋頂上方，黑影君已經離開了相當一段距離。
但就在他竊喜對方沒有追上來的瞬間，凱已經瞬身到了他面前：「喲，好久不見吶，黑影君。」
「該死。」黑影君顯然沒有預料到凱的神速竟有這等迅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凱雙手環臂站在屋頂上，說道：「克里斯特皇家騎士凱·里奧，請多指教！」
「我的名字是吉安·布雷斯。」黑衣人雙手握住重重包裹下的重劍，說道，「這把劍，是我的祖先蓋伊·布雷斯的靈器，我只是來取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而已。」
「怎麼說才好呢，」凱摸著下巴回答道，「我姑且也是托卡塔里亞商隊的保鏢，護送的財物被盜會讓我很難辦的。」
「這麼說來，看來是交涉失敗了？」吉安·布雷斯雙手握住重劍柄臂，進入備戰狀態。
「不，」凱也從肩上的刀囊中抽出雷蜞，「還有武力交涉這條路可以走。」
「既然如此……」纏繞於重劍上的特製繃帶盡數撕裂，吉安手上的天行者頓時雷光四射。
面對對手這幅架勢，凱也頓感緊張：「好強的靈子氣息，這把劍果然非同一般。」
「我的祖先，蓋伊·布雷斯的階級是S，」吉安將重劍抗在肩上，「這把與他的實力相對應的天行者也能夠給我的戰鬥力帶來巨大的提升。」
「是么，原來你有這麼一個厲害的祖先，」凱展開手中的神無之夜，道，「不過我可不認為使用別人的武器能給你提升多少能力。」
「哼，只會耍嘴皮子的傢伙，」吉安回答道，「我勸你還是收手吧，同樣是皇家騎士，我也不想傷害同僚。」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答應當托卡塔里亞商團的保鏢，就不會因為任何理由而退縮。」凱橫劍當前，「恪守約定也是皇家騎士的鐵則之一。」
「那真是可惜，本來不想殺死你的，」吉安重劍一揮，「天行者·天刑雷柱！」
漆黑夜空頓時一道雷電劈下。
「神速！」
凱迅速躲閃開來，卻看到雷電之下，整座房屋瞬間蒸發。天刑雷柱的攻擊效果明顯是自己的落雷無法相比的。
「糟糕，繼續在這裡戰鬥的話，整座小鎮都會化為烏有的。」凱轉身向小城外跳去，「我在這邊！」
「哼，垂死掙扎。」
吉安手握天行者，一路追了上來。
很快，兩人一同跳出城牆，在城外的草地上落下。
看到吉安果如自己預想地那樣跟了上來，凱站起身問道：「你為什麼會跟過來？當時我離開的話，你不是正好可以逃走嗎？」
「別小瞧我，我知道你想保護城裡的居民。這一點對我而言也是一樣的。」吉安回答道，「不能傷害婦孺的騎士精神是恪守一生的鐵則。」
「你這傢伙，意外地相當正直呢。」凱話鋒一轉，「開戰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先問明白。」
「但說無妨。」
「你既然跟我一樣是皇家騎士，」凱問道，「就應該有自己的靈器，為什麼還執著於那把天行者呢？」
「那是因為……」吉安·布雷斯臉色陰沉地回答道，「我原先的靈器被摧毀了，破壞到了無法復原的地步。」
「摧毀？！」
凱此前也遇到過多次神無之夜被損壞的事態，但每次都能夠自我修復。無法復原的程度應該是非常嚴重的損壞，如同凱先前完全斬碎獨眼巨人之鐵腕那般。就剛才兩人小試牛刀的情形而言，這個名叫吉安·布雷斯的神秘騎士實力絕對不弱，究竟是誰，能夠給眼前這個皇家騎士如此大的重創呢。
「黑暗騎士奈特·布萊克，在同他的交戰中我的靈器被完全摧毀。」吉安先自回答了凱心中的疑問，「他在教皇城大鬧圓形會場之後遭到全世界的通緝，成為世界各國都全力追捕的重犯。而我所在的阿斯托里拉王國一度掌握了他的行蹤。但是他實在太厲害了，正如他的稱號死亡騎士一般，根本就是一個遊走在戰場上的死神。那一戰，我們阿斯托里拉戰死了3名皇家騎士，受傷12名，其中兩人因傷再也不能執行任務，告別了騎士生涯。我也在那一戰中失去了陪伴自己十數年的靈器。所以當我得知這把天行者被發掘出來的消息時，就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我知道復仇的時刻接近了。」
「是嗎，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段曲折的故事。」凱抬起頭來，面露戲謔，「不過我還是勸你停手吧，我親眼見過奈特·布萊克和格蘭特·柯林之間的決鬥。我明白無誤地告訴你吧，憑你這種半吊子的能力，即使有再優秀的靈器在手，也不可能戰勝奈特·布萊克的。」
「我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很快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吉安·布雷斯說道。
「這可難說，」凱回答道，「剛才的雷柱雖然威力很強，不過以我的速度是可以輕鬆避開的。」
「所以這次，我準備了更好的禮物送給你。」卻見吉安重劍直指凱，吼道，「雷火流星群！」
不計其數的落雷隨即從空中墜落，當真如流星群一般劃過夜空，整個草原瞬間化為一片火海。
「神速·三段加速！」
剛才的天刑雷柱已經讓凱明白這些落雷的破壞力非同小可，被擊中的話只怕非死即傷，於是他立即開啟了三段加速，在暴風雨般的落雷中高速竄梭移動。
但是吉安·布雷斯的雷火流星群似乎能源不會枯竭一般，接連不斷地放出，逼迫凱只能在流星群中央狼狽逃竄。
「好累，三段加速會造成體能極速消耗。」一段時間之後，凱明顯有些氣喘，速度也有所下降。
吉安當然不會錯過凱一瞬間的鬆懈，只見他嘴角微微一笑，左手猛地一捏，落雷在空中隨即改變方向，由四面八方向凱襲了過來。
「糟，糟了！」
「轟隆隆——！！」
小鎮的夜空突然迸發出絢爛奪目的火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下子驚醒了所有熟睡著的住民。
……
「咳咳咳……」
讓吉安·布雷斯感到難以置信的是，眼前這個少年，正面接下了他的雷火流星群之後，居然沒有殞命當場，甚至，沒有受太重的傷。
只見爆炸的煙塵中央，凱·里奧，單膝跪地，緩緩站起，額頭和雙臂都有出血，身上的衣物也有所損傷。但除此之外，凱卻並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
「怎麼，這傢伙好像受傷並不重的樣子？」吉安·布雷斯驚訝地說道。
「比起菲姐的艾俄洛斯之矢，你的招數還差那麼一截。」凱伸手擦去臉上的血跡，說道，「怎麼，沒有別的能力可用了嗎？」
「該死的，」看到凱如此輕蔑的口氣，吉安·布雷斯不禁咬牙切齒，「既然如此，我就出全力將你擊潰吧！」
神無之夜的劍刃逐漸染黑，凱輕笑一聲道：「那麼，我也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最強絕技！」
「少自吹了，雷火流星群！」吉安重劍一揮，暴風雨一般的落雷再度放出。
「神無之夜……」凱正是瞄準了這一刻，一劍刺出，「十六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