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顯然也是想不到莫羽會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他垂下眼眸，剛好與莫羽平視。
“隻對你一個人說過。”杜言鎖著莫羽說道，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不過，臉色卻是有些沉了下來。
莫羽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多麽愚蠢的話，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洗好澡後，杜言倒是不見外，當著莫羽的麵就拉下浴巾，穿上了衣服。
莫羽借著拿衣服的借口，想要偷偷溜出房間，可剛踏出幾步就被杜言拽了回來。
“我幫你去拿。”杜言說完，立馬就是出了房間的門。
很快，他替她挑好了衣服。
“你出去吧。”莫羽看著杜言像是命令般說道。
杜言輕輕挑眉，輕輕笑著，“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還怕看?”
“你……”莫羽被杜言的這一句話堵得什麽都說不出來。
“難道你想耍賴？”杜言邪魅一笑，雙手環在胸前，眼神定定的鎖著莫羽。
莫羽囧得抬不起頭，“那你轉過身。”
看著這個樣子的莫羽，杜言竟是覺得可愛到不行，“我不介意幫你穿的。”
杜言眼神迷離的說道。
莫羽，“……”
一把搶過杜言手中的衣服，麻利的套上，不顧杜言的輕笑，他說的對，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還在乎這些幹嘛。
莫羽心裏這樣想著。
從她將“準備好了”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她不能在乎太多的。
換好衣服後，杜言從背後輕輕環住莫羽，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語氣柔和，可卻透著堅決，“莫羽，現在你是我的了，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莫羽笑笑，喉嚨跟塞了鉛一般說不出話。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酸的，甜的，一起湧上心頭。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自己足夠優秀，足夠好，可以配的上高高在上的杜言。
“杜言，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麽的嗎？”莫羽問道。
因為莫羽背對著自己，杜言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他知道啊！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啊。
杜言笑笑，下巴在莫羽的頭頂上摩挲著，“知道啊。”
莫羽撐大眼眸，有些不可思議的扭過頭，“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杜言順著說道。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小偷？”莫羽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嗯，我知道。”杜言溫柔的點了點頭，“不過聽你親口跟我說我很開心。”
莫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放聲便是大聲哭了起來。
看著哭得像個孩子的莫羽，杜言心疼的將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的眼淚隻能為我而流，別哭了。”
聽著杜言寵溺的安慰，莫羽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了起來。
遇見杜言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還要雇用我啊？你是不是在耍我啊？”莫羽抽泣著說道，肩膀一聳一聳的。
杜言輕輕擁著她，“沒有為什麽，可能是因為我想每天看見你吧。”
是啊，沒有為什麽。
這種情感從四年前就沒開始了，就連杜言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他就是想每天見到她，他就是喜歡她。
似乎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受控製了。
“杜言，謝謝你。”莫羽紅著眼眶看著杜言，很是誠懇的說道。
莫羽覺得這一切好像一個夢，一個自己永遠都不想醒來的夢。
“莫羽，做我女朋友吧。”杜言笑著，滿臉期待的看著莫羽。
莫羽卻是頓住了。
腦袋裏恍恍惚惚的，不能思考。
“不回答就是同意了？”杜言再次期待的開口。
莫羽仍舊沒有作聲，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從一開始她就錯了，錯在自己太過看中自己那不值一提的毅力。
剛開始隻是為了錢，後來隻要跟他一起度過合約的三個月，到現在，她心裏甚至萌生了一種想跟這個男人一直走下去的念頭。
如果換成一般人，這似乎是在正常不過的想法，可偏偏她是莫羽。
沒有任何資本卻極其好強的莫羽。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配不上自己喜歡的人。
“杜言，等我配得上你了，我們再在一起好嗎？”莫羽別過頭，不敢直視杜言的目光。
杜言鬆開環著莫羽的手，眸子中劃過一絲異樣。
“什麽意思？”杜言低沉著嗓音問道。
“現在的我還沒有資格跟你在一起。”莫羽故作輕鬆的開口，隨後聳了聳肩膀，可心裏卻是已經罵了自己無數遍。
“莫羽，你可真行。”杜言冷笑一聲。
莫羽不知道現在的杜言是什麽表情，因為她連抬頭看杜言的勇氣都沒有了。
莫羽以為杜言會像電影裏的男主角一樣，生氣的摔門而出。
可是，杜言卻沒有。
他轉過身，坐到床邊，定定的看著莫羽。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昨晚你在床上說的話呢？不算數了嗎？”杜言將一連串的問題拋給莫羽。
一個又一個，像是石頭般，砸在莫羽的心上，很疼，但是她隻能忍著。
現在的杜言跟雷厲風行的他很是不像，莫羽竟是從他的口吻中聽出了一絲絲的無奈。
原本充滿曖，昧氣息的房間瞬間就是壓抑了下來。
明明隻是幾分鍾，可莫羽卻是感覺度過了幾個世紀。
“對不起，但是……”莫羽感覺自己說不下去了。
其實她也想拋下那些所謂的身份和地位，可是現實不允許。
現實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莫羽，她需要變得更好才能被社會接受，才會得到別人的認可，她不要永遠頂著小偷的身份活著。
從她喜歡上杜言的那一刻開始，這種念頭在自己的心中就已經根深蒂固了。
“我喜歡是現在的你。”杜言鎖著莫羽，語氣裏透著一股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仿佛昨晚在莫羽身上說著情話的杜言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杜言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會這樣吧。
對於女人，他明明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可是偏偏，對莫羽，他隻是臣服。
“可我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莫羽幾乎是吼著將這句話說出來的。
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莫羽仰起頭，試圖將眼淚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