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莫羽將頭扭開，躲開了杜言炯炯的目光。
“如果靠近你隻有痛的話，我寧願從未有過開始。”莫羽說著咬了咬嘴唇，“所以杜總，放過我吧。”
連莫羽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說這話，說完後，眼中竟是多了幾分傷感。
作為一個普通至極的女人，莫羽當然也渴望被自己喜歡的人疼愛。
可是她喜歡的人卻是自己怎麽都夠不到的，差距擺在那，無法逾越。
更可笑的是，她自己都不確定她喜歡的人是否是真的喜歡她。
那種朦朦朧朧卻又真真實實的感覺讓莫羽感到驚恐，高高在上，溫婉而雅的他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好，一樣的溫柔體貼，她隻不過是其中之一，又或者，她隻不過是他消遣的一個對象罷了。
莫羽跟方爾若不一樣，跟杜言不一樣。
她玩不起！
她沒有任何的資本！
或許現在她在杜言麵前唯一的資本就是……
他還沒有真正擁有過她。
“莫羽，我早就說過了，已經開始的就別想著輕易結束。”杜言幾乎是從牙縫了擠出這句話的，深不見底的眸子中閃過一道鋒銳，恨不得將莫羽穿透，看看這個女人想的到底是什麽。
嗬嗬。
莫羽輕笑。
“杜言，你愛我嗎？”莫羽輕輕的問道，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杜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竟是猛地一怔，原本緊壓著莫羽的身體微微向上抬起。
他想不到莫羽會這麽問，可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是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沉默良久，杜言緩緩開口道：“你說呢？你還不知道嗎？”
嗬嗬。莫羽又笑了。
她的確不知道，她怎麽可能知道。
“我不知道。”莫羽冷冷的說道，原本水靈靈的眼眸在此刻更是多了幾分她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深沉。
“不，你知道的。”杜言對上莫羽的眼眸。
就這樣，相隔不到十公分的倆人四目相對。
明明是那麽近的距離，可莫羽卻覺得好遠好遠，遠到自己不願多走一步，遠到自己不敢多走一步。
“杜總可能又要失望了，我真的不知道。”莫羽恢複到剛剛的咄咄逼人，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杜言沒有接話，隻是定定的看著莫羽。
然後俯身再次吻上了莫羽什麽都說得出口的薄唇。
輕輕的，一下一下的，而這一次，莫羽沒有反抗，甚至是迎合著，雙手摟住了杜言的脖頸。
杜言紅蛇探入莫羽的口中，氣息灌入莫羽的五髒肺腑，像是要經莫羽吸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明明隻是一個吻，可鬆開時卻都氣喘籲籲。
杜言附身在莫羽耳邊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就這麽一句話，莫羽竟是又紅了眼眶。
有些時候，某些感情可能就是因為太深或是太壓抑才難以說出口，才無法說出口。
比如杜言對莫羽深深的愛，又比如莫羽一直壓抑在心裏的對杜言的感情。
那個晚上，杜言沒有離開。
第一次兩人在一張床上，第一次莫羽沒有驚慌，沒有懼怕，因為杜言什麽都沒有做。
可躺在一張床上，距離卻是那麽遙遠。
莫羽翻身，想要掙脫杜言挽在自己腰身上的手。
“別動，讓我抱一會，就讓我這樣抱一會。”杜言輕輕開口，語氣裏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心疼。
莫羽沒有再動，任由杜言輕輕摟著自己。
那個晚上，莫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睡著，可她感覺那是她經曆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夜晚。
思緒千千萬萬，像是螞蟻般啃噬著自己的靈魂，可她卻怎麽都逃不了，擺脫不掉。
第二天一早，她在杜言的溫暖的懷裏醒來，杜言立體而且五官分明的輪廓讓莫羽忍不住多偷看幾眼。
莫羽有些想不到，她竟會跟杜言睡了一 夜，而且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一 夜。
換做以前，莫羽昨天做好的決定肯定又是已經動搖了，可是這一次，心裏有道防線怎麽都逾越不了。
她得清楚他們說什麽都是沒有可能。
杜言睜開惺忪的睡眼，便看到莫羽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嘴角微微上上揚，他喜歡這種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的感覺。
莫羽起身坐在床上，沒有尷尬，沒有羞澀，很是平靜的開口道：“我今天可以請假嗎？”
杜言有些狐疑的眯起眼睛，可還是點了頭。
一個多月來，莫羽從來沒有說過請假，換成以前她肯定會說“你從我的酬勞裏麵扣吧”，可是今天她竟是說出了這句話。
莫羽想要靜靜。
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可是她卻不得不這樣做。
因為她還是沒有拿到錢，或者說，現在她竟是有些舍不得離開杜言。
她來到醫院。沈奕敏依舊懶洋洋的攤在床上，可臉上的氣色卻完全沒了病人的樣子。
“沈大小姐，看來可以出院了。”莫羽走進病房裏麵，笑著說道。
沈奕敏見到莫羽立刻就是來了精神，起身就是嘩啦啦說了一大堆。
莫羽笑著聽沈奕敏說，可眼底有些東西卻是掩飾不住的。
沈奕敏也不是傻子，莫羽什麽樣子她沒見過，伸了個懶腰，“我的小莫莫今天是有心事啊，來讓我來陪你出去走走緩解一下心情吧。”
沈奕敏說著就是從病床上跳下來。
兩人在醫院後花園裏的一個小亭子坐下。
“說說唄什麽事。”沈奕敏擠眉弄眼的說道。
莫羽笑笑，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你不會說，但我一猜就是跟那杜大總裁有關對吧？”沈奕敏聳了聳肩，一副一切盡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模樣。
提到杜言，莫羽頓了頓，眸子裏劃過一絲傷感。
“我就說吧，肯定是因為他，怎麽他跟你表白了？！”沈奕敏好奇的眨著眼睛，示意莫羽說話。
聽到表白二字，莫羽從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有些人是我們永遠隻能觀望而不能靠近的，生來就存在著的差距怎麽也逾越不了不是嗎？”莫羽仰起頭，不想讓沈奕敏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沈奕敏，“……”
沈奕敏被莫羽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可能是因為我剛剛才恢複，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你容我反應反應。”沈奕敏撓了撓腦袋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