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 威 壓

  房間內的溫度霎時冷成了冰窖。


  裴西宴抿著唇不發一言,卻讓人覺著寒氣森森,連氣都透不上來。


  她說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卻約了蘇佑卿見麵?倆人還約在茶館的包間單獨相見,難道她竟然喜歡那種小白臉嗎?


  “督軍,要……給春暉班一點教訓嗎?”


  敢覬覦督軍的女人,不是找死是什麽?

  裴西宴冷著臉,“不用。”


  十二眼觀鼻鼻觀心,一時間也不敢亂吱聲了,隻能垂著眸等待督軍的吩咐。


  門外驀地想起叩門聲。


  陳副官和十二倆人被這突兀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心裏同時想道:這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也太會挑時間了,選這個當口進來送人頭嗎?


  裴西宴聲音冰涼,“進來。”


  門打開,站在門外之人瞬間感受到了一股陰森的涼氣,嚇得雙腿都開始打顫了,“督軍,掌……掌管水利廳的孫長洲次長送來拜帖想要見督軍。”


  陳副官和十二心內了然,這個孫長洲還真是會挑選送人頭的時間啊!

  自打查出孫長洲私下貪汙一事,督軍就在暗中調查證據,準備拿掉他這個次長的職務,實事沒幹一件,淨會倚老賣老,拿腔作勢,而且還暗中和程家勾搭在一起做走私的買賣。


  督軍早就看他不慣了,這回也該他倒黴,是他自己硬要撞上來的。、


  “讓他去小會客室等著。”


  “是。”


  陳副官和十二知趣的退下。


  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裴西宴一人,他點燃了一支雪茄,任由其煙霧繚繞的燃燒,卻不曾放在嘴邊吸一口。


  裴西宴看著窗外,眼看著指間的雪茄即將燃盡,彈了彈煙蒂,扔進煙灰缸內,轉身出去了。


  ……


  孫長洲在小會客室內等得焦急,放在桌上的茶一口沒喝,緊張的捏著手來回踱步。


  來找督軍之前他去過程家了,結果程建業那個老狐狸推脫不在府上,硬是不肯見他,他心裏滿是不忿,個老東西!拜托他幫忙賺錢的時候殷勤備至,如今得知自己的把柄被督軍抓住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去銀行找四少程元白,他也避而不見,不是在開會就是去出差了,當他是三歲黃口小兒那麽好騙呢!


  孫長洲心裏滿是恨意,“芳香美容胭脂店”的貨源全都是他依靠職務的便利走私來的,本錢是程家出,他也就租了個臨街的門麵,除卻租金一分錢不花,做的相當於是無本的買賣,這幾年生意紅火,賺得盆滿缽滿。


  吃了太多紅利自然舍不得放下。


  可偏偏外甥女沈蘭那個沒腦子的衝撞了裴督軍的女人,這才引火燒身。


  “孫次長怎麽站著?”


  裴西宴的聲音涼涼的從門口傳來,讓孫長洲無端打了個冷顫,後背冷汗密密的出了一身,聲音都有些抖了,“督軍還未來,孫某如何敢坐?”


  他話剛說完就瞥到了裴督軍腰間別著的最新款勃朗寧手槍,外麵都傳督軍的槍法百發百中……


  孫長洲心裏沒來由的打突,雙腿也開始發軟,站都快站不穩了,腦補了督軍想要殺他的想法後身子抖得如同篩糠,額上的冷汗如大豆般傾瀉而下。


  裴西宴坐在皮質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掏出自己腰間別著的勃朗寧用藍色帕子細細擦拭,還用手指在扳機那勾了勾。


  他動作似無意,但在孫長洲看來,像是隨時都會舉起來朝自己開槍,嚇得他直接跌在椅子上,搖搖欲墜,背後的冷汗止都止不住。


  聽到動靜的裴西宴掀眉瞥了他一眼,“孫次長很熱?”


  孫長洲戰戰兢兢的抬起袖子擦拭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沒有……不熱……”


  裴西宴身子往後靠了靠,“孫次長今天來找我有何事?”


  猛然被問的孫長洲立即從座位上彈起來,“我……想請督軍網開一麵,放孫某一條生路,孫某今後一定對督軍您忠心耿耿,唯督軍您馬首是瞻!”


  裴西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勃朗寧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


  金屬質感的槍管和木頭碰撞的聲音讓孫長洲渾身的汗毛都嚇得豎起來了,微躬著身子等著裴督軍的網開一麵。


  裴西宴挑眉,慢條斯理的開口,“如何放?”


  簡單的三個字,卻有著千鈞之力壓在孫長洲頭上,他捏在一起的兩隻手都開始抖了,“隻要督軍您高抬貴手,今後店鋪的利潤咱們……四六開!我四,督軍您六。”


  裴西宴輕笑出聲,這隻老狐狸倒是會打算盤!


  “如果我不答應呢?”


  “三……三七分成也可以的。”孫長洲忍著肉痛說道。與其被督軍一鍋端,還不如和他聯手一起做生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聽說脂粉類的利潤極高,孫次長這些年沒少賺吧!隻開了這一家店?”


  裴西宴每一句話都問得很隨意,但聽在孫長洲的耳朵裏卻像是奪命符一般,後背都濕透了,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督軍您明察啊!我雖然是水利廳的次長,但真的就開了這麽一家店,當初也是因為內人喜歡買這些胭脂水粉,才嚷著要開一家脂粉店,我怎麽勸都沒用……督軍您要是願意的話,從今往後店鋪的生意咱們二八分。”


  裴西宴忽的從沙發上拿了一個文件袋遞給跪在地上的孫長洲。


  孫長洲一臉莫名的接過,“這是?”


  他連忙打開,待看清裏麵紙張上寫的內容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整個身體搖搖欲墜,匍匐在地上,“督軍,我……冤枉啊!我……真的沒有……貪汙這麽多錢啊!也沒有……”


  裴西宴冷駭的聲音自他頭頂傳來,“沒有?難道你沒有將從國外走私來的脂粉類賣給北方的富商?還是沒有和北方的高官暗中勾結啊!”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均如同千鈞重石砸在孫長洲的頭上,讓他全身抖如篩糠,嘴唇哆嗦個不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處被一冰涼的金屬管抵住了,嚇得褲襠都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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