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 誰派你來的?
許橙腦子有瞬間的當機,她是在船上?
船應該在行走,她周圍肯定有人。
許橙鎮定了幾秒,眼前一片漆黑,她隻能對著前方盲問,“你綁架我的目的是什麽?”
“……”
回應她的是翻騰的海浪聲。
許橙強迫自己冷靜,已經這樣了,急也急不來。
作為一名魂穿到這裏來的異世人,有什麽事能比穿越更誇張更驚悚啊?
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被狗督軍抓到。
所以,他這是要以牙還牙的報複自己?
幾秒鍾後,許橙忽然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朝自己走過來。
她沒有再說話,而是等對方先開口。
結果那人也不說話,離她是越來越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濃濃的男性荷爾蒙,除了裴西宴還能有誰?
狗男人!
睚眥必報的狗男人!
說話不算數!太過分了!
裴西宴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像是要在她臉上鑿出一個洞,粗糲的手指輕撫上她的臉頰,緩緩摩挲……
許橙頓時一陣惡寒,要是能動,她早就躲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裴督軍,咱們做人要講誠信,我離開督軍府的那晚咱們可是白紙黑字的約定好了以後互不相幹的,這才幾天你啊!你又綁架我,還把我帶到海上來,你究竟想幹嘛?”
她說第一句話時,裴西宴的手指就頓了一下,她果然是間諜,即便蒙著眼睛也能猜到是自己。
裴西宴眼底一片陰鷙,嗓音低沉冷冽,“怎麽猜到這是海邊的?”
許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從小可是在吉隆坡長大的,海邊我最熟悉了,海風的味道帶著微鹹,而且海浪聲這麽明顯,我又沒有耳聾。”
裴西宴眼底的狐疑更加明顯了,海邊居住的都是當地的一些漁民,廣寧城內的有錢人從來不屑來這種地方,這裏住的不是漁民就是碼頭工人,許家作為大戶人家,向來自恃甚高,自然不會來海邊。
而且,許家所在的莫城距離海邊將近三四百公裏,許晨來過海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難道眼前的女人……
裴西宴心底忽的湧上來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伸手捏住許橙的下巴,聲音陰冷,“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海裏去喂鯊魚?”
許橙:“……”
我信你個邪!堂堂督軍,一點誠信都沒有!
她強迫自己冷靜,“信。反正如果我真的死了,明天那張蓋有你印章的保證書一定會在廣寧城乃在南州三省內傳得沸沸揚揚,這樣可就有損督軍你英明神武的聲譽了。因為我這麽一個小嘍囉破壞了南州三省人民對督軍您的看法,太不值當了!”
她一副很惋惜的語氣。
裴西宴臉都黑了,更加認定她是敵方派來的間諜,不然她的語氣怎麽會如何篤定?
她一定還有同夥!
難道就藏在春暉戲班裏?
可他已經讓人調查過春暉戲班裏的每一個人,來曆清晰,唯一一個身份背景不明的就是同樣來自吉隆坡的廚娘阿蘭,他已經讓人將她帶走審問了。
“你的同夥是誰?”
“我……”
許橙說了一個字後,陡然意識到狗男人是在套話,旋即將後麵的話全都憋了回去,故弄玄虛的說道:“當然……不能告訴你。”
她這幾天在戲班天天跟人聊天,已經將這廣寧城內的一些事情摸得七七八八了,為了以防狗男人說話不算數,她也想好了退路,那就是利用輿論逼他放過自己。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網絡,但因為是亂世,幾方勢力鼎力,有心造謠,還是能想到很多辦法的。
裴西宴卻誤會了她有不少同夥埋伏在廣寧城內,捏著她下巴的手逐漸收緊,“你要是不說出你的同夥是誰,我會讓整個春暉班給你陪葬,第一個死的就是你的老鄉阿蘭。”
男人的聲音冰涼冷駭,每一個字都透著濃濃的威脅。
許橙漸漸聽出他話裏的不對勁,最重要的是,她一個人的事情為什麽要牽連旁人啊!春暉班的那幫人樸實善良,對她也不錯,尤其是阿蘭,得知自己是她的老鄉,完全把自己當妹妹疼愛。
“你是不是有病啊?”許橙的情緒被激到了一個點,直接爆發了,“動不動就讓這個死那個死的!我不就是將你綁在凳子上嗎?你也綁了我兩次啊!再說那晚我要是不綁你,受害的人可是我!我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而已,我犯了什麽錯?就因為你是高高在上的督軍,而我隻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平民?我拿你的印章隻是為了安全離開督軍府,我走之前將它交給陳副官還給你了,我也沒帶走督軍府的任何東西,僅僅隻是拿了一張能保證自由的紙而已!你至於這樣睚眥必報的報複我嗎?”
她字字珠璣,情緒飽滿的控訴,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的真情實感。
裴西宴猛地扯掉蒙住許橙眼睛的黑布,赫然發現她眼眶發紅,眼神委屈。
他心底忽的生出了動搖:難道自己誤會她了。
不到一秒鍾,這個念頭就被他強行掐滅了。
不可能!
她一定是間諜,這隻是她為博得同情的手段而已!
“隻要你說出你的同夥是誰,我可以不殺你。”
“……”
許橙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即將滾落的淚水,黑瞳緩緩直視他,“是不是我乖乖的任由你報複回去,讓你出了心中的惡氣你就會放了我?我都告訴你了,我不是許家小姐許晨,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裴西宴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溫度,如同審問犯人似的牢牢盯著許橙,壓迫感十足,“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許橙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什麽誰派來的?”
裴西宴忍著耐心又問了一遍,“誰、派、你、來、的?”
他一字一句,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即將發火的前兆,仿佛山雨欲來。
許橙簡直莫名其妙,“我不是說了嗎?許晨逃走後我就被當成是她……”
“我不要聽你講故事!”
裴西宴的聲音冷得像是冬月寒霜,周遭的空氣瞬間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