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姑娘你……這又是想做什麽？！”千媽媽自然是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麽的，她隻當我是又想作怪了。遂一臉緊張，全身處於戒備狀態一刻也不放鬆的緊緊盯著我。
我做什麽？還能做什麽，作唄！我笑看全場，有一種做大型現場講演的感覺。哎呀呀還真是很緊張的呢，稍微穩了穩情緒，我真的確定我今晚不是過來搞笑的哦，各位親！
“謝謝李將軍的厚愛，念安區區一弱質女子，愧不敢當將軍抬愛。”
我朝著李天翔的方向微微頷首以表謝意，千媽媽站在一旁以一個孺子可教也的讚賞眼光看著我不住的點頭微笑，各種滿意。她終於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還果然把我當成了一顆搖錢樹——一朵曠世奇樹，果敢中帶著那麽一些些的嬌弱，不要拍我啊，我其實是自我戀的各位親。
李天翔朝著我點頭微笑，靜默不語，我表示不能理解他若有所思的笑容表達了怎樣的含義。鍾力無事一身輕，出現在隔壁的小間中，一臉雖然擔心卻無可奈何，看死人的眼神灼灼的看著我。
“念安著實沒有想到一介女子竟然引得眾位爺一擲千金，更是前所未有的得到天翔將軍兩千兩白銀的高價。”我頓頓，抿了抿嘴，看似擺足了該有的架子。其實隻是因為還沒有想好接下來該說什麽，怎麽說，整個大腦處於醞釀中。
“念安今晚所唱的曲子名為《蝴蝶》，源自念安故鄉一個古老的愛情故事。講述的是兩個相愛的人，因為世俗的偏見，所謂的門不當戶不對而錯失一段金玉良緣。男子傷心過度而逝世，女子在出嫁的路上跳入男子墳墓，二人化作五彩蝴蝶，生生世世相守的故事。
念安雖為青樓女子，心中卻依然渴望能有一段佳緣。愛情，本不是囚禁，而是放手。李將軍的兩千兩白銀自然不會白花，念安為答謝李將軍的厚愛。同時也為感謝今晚各位爺為念安一擲千金的壯舉，特再獻唱一首，期望各位爺能夠喜歡。”
千媽媽聽聞我這麽說，總算是完全歇下了一口氣，竟然不顧自己身在台上萬眾矚目，雙手合十麵色虔誠的看著天，慶幸自己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我在心裏默默的輕笑，千媽媽您現在高興，是否會顯得太早了。
雖然投出了大價錢也沒有得出個什麽所以然來，不過台下依然興致盎然的看著我接下來還要耍什麽猴。我有些好笑的看著台下一張張有如孩童般好奇心、求知欲極強的麵孔，對這些所謂的社會精英人士表達出了心中最深層次得輕蔑。同等的，你們雖然瞧不起我，蔑視我，我又何曾將你們放在眼中過？！
我轉身朝著千媽媽微微頷首，她了然的將頭附在我的唇邊：“千媽媽，讓他們把水霧放小一些，姑娘我要清唱一首歌。”
三樓奪命的目光漸漸的失了鋒芒，顯得平和了一些。興許是我說的話，牽起了他心頭的思忖吧。我在心中冷笑，皇上，您易暴怒的神經能夠承受小女子接下來的舉動嗎？
我看著台下好奇的眼神，將整個人的焦點對準李天翔，興致高昂的即興唱起了心中一直環繞的一首歌：
道不盡紅塵舍戀 訴不完人間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緣 流著相同的血
喝著
倚天屠龍記
相同的水 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紅花當然配綠葉 這一輩子誰來陪
渺渺茫茫來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現
藕雖斷了絲還連 輕歎世間事多變遷
愛江山更愛美人 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
好兒郎渾身是膽 壯誌豪情四海遠名揚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東邊我的美人啊西邊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道不盡紅塵舍戀
訴不完人間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緣 流著相同的血
愛江山更愛美人 曲譜
喝著相同的水 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紅花當然配綠葉
這一輩子誰來陪 渺渺茫茫來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現
藕雖斷了絲還連 輕歎世間事多變遷 愛江山更愛美人
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 好兒郎渾身是膽
壯誌豪情四海遠名揚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東邊我的美人啊西邊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東邊我的美人啊西邊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
周芷若(周海媚)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歌詞取自李麗芬的《愛江山更愛美人》
多少英雄豪傑難過了這美人兒的關，不再去管江湖恩怨，社稷江山，隻為守在美人兒的身邊？！
一曲歌罷英雄豪傑嗟歎，台下一片漠然。懂得的，自然心中翻騰；不懂的，隻當是一曲聽了也罷。我笑著不再去看李天翔，有多少知曉我沒有死的事情？！又有多少人了然這一個站在青樓舞台上賣笑賣唱的女子是我？我不想再去糾結。
飛轉身一把拿起高台上專門為了登台姑娘們答謝恩客所用的花酒狠狠的往嘴裏灌，故作一番灑脫的江湖兒女姿態。台下一片叫好之聲——無非是喜歡看熱鬧，愛起哄的一群圍觀群眾。
“各位爺隻是叫好，可知這真正的好是什麽麽？”我拿出平生最嬌柔的姿態，媚眼絲絲的望著台下。
眾人麵麵相覷，李天翔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優雅如故，隻有鍾力驚的站了起來，想要阻止我卻已來不及。我順手一帶，臉上的麵紗輕舞飄落輾轉在空中回旋、飛舞。
瞬間的盛怒盈滿了整間煙雨閣，眾人均感到一股不祥的殺氣，卻隻當是被我的容貌所驚。為有我明白著盛怒之下的根源何在，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你一鬥到底了皇上。
“啊！念安姑娘若是早揭了這惱人的麵紗，李爺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定要奪得著頭籌啊。”悔不當初隻能怪爺您沒有風險投資家的冒險精神啊。
“這這這……簡直就是天下下凡的仙子啊！比那已故的天下第一美人兒敬德皇後差不了分毫啊。”
我將輕蔑的笑毫不掩飾的掛在臉上，皇上您真是太小看我林韶言的能耐了。您為自己留下後路，是在妄想著某一日小女子能回心轉意，突然看到您的深情，亦或者說是深明大義而回到您的身邊，回到您親手為我打造的黃金牢籠中嗎？
我，你，天安，我們三人都沒有錯。唯一的不和諧，是您的無理的阻攔；是您處心積慮十數載的心機；是您就算毀滅也不願放手的，讓我喘不過氣的深情。
如今，小女子揭下麵紗，就是要給所有人看到我的容貌，讓你退無可退！
“李將軍，竇某方才雖說過要成人之美……可是，念安姑娘實在是長的太像竇某的一位故人。竇某還懇望李將軍能夠成人之美，將美人拱手相讓。竇某願意出價從煙雨閣贖出念安姑娘，還之自由之身。”
竇肖然坐直了身體，對著李天翔的方向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誠意拳拳的希望能夠得到李天翔的認可。
李天翔雙眼放光眼神一刻也不願意離開我，悠然而又恭敬的回到：“竇盟主，不是李某不肯，隻是竇盟主的這一位故人想必也當是李某幼時故人。即使竇盟主出再高的價錢，李某也……還請竇盟主恕在下實難想讓之過啊。”
竇肖然不怒反笑，了然的頷首微笑不再同李天翔相爭，隻是對著千媽媽再一次扔出銀票——隻不過，這一次不是一張，而是一遝。
“千媽媽，我竇某不買今夜的念安姑娘，這是五千兩的銀票當做今夜的費用。要的是今晚任何人都不可碰念安姑娘一根毫毛，明日我自當帶足了銀票前來為姑娘贖身。”
千媽媽雖說看見銀票之後麵色發青，眼睛放出森森的綠光，卻不敢讓小廝接下這銀票。隻是對著竇肖然恭敬的回話，這一次，竟然不帶任何的煙花氣息，一臉的江湖氣。
“竇盟主，不是我千媽媽不肯，隻是這念安姑娘同我煙雨閣簽的賣身契可是終生契。按規矩，除了生死，終生不贖身。不過竇盟主若是願意的話，大可包下姑娘的一生。”
老娘我頭頂充血，雙手握拳恨恨的瞪著樓上無辜的鍾力。雖然知道自己的命運是逃不出煙雨閣了，隻不過沒有想到這群男人竟然無理取鬧不可理喻到此種無聊透頂的程度。還真是……無理無情無恥無理取鬧啊。
竇肖然若有所思的點頭思考，在我事情會演化到更加戲劇化之前。一個涼梭梭冷幽幽的聲音從三樓一個拐角的地方森然飄下，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不可反抗的命令口吻。
“五千兩，黃金。”
我擦，皇上叔叔咱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呀，簡直是不要命了啊。更要命的是，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皇上叔叔的怒氣會如此之勝，心裏會如此的沉不住氣，竟然親自開口喊價。
台下一片嘩然，都在紛紛猜測三樓黑帳後麵的人究竟是誰？！而今晚的這一幕鬧劇，又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我幽幽踏步，心中忐忑不安的邁向了三樓的小間，慕天南，我終於是要見到你了嗎？我們之間的情也好，仇也罷，終究是要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