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睜開眼,努力的回想才想起昨晚曾經在心中暗暗立誓,覺得自己要痛哭一場,也一定會傷心的一夜無眠。可是最後卻發現雷雨交加、狂風暴雨的多事之夜,自己竟然會睡得格外香甜。
渾身酸痛,轉頭看見還在熟睡中的慕天南,好像才剛剛意識到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般。心中終於產生了厭惡感與恥辱感。
自己的自以為是終究是得到了報應,是不是應該看做是自己自作自受,活該如此。可是我那小小的脆弱的神經,終究是做不到將昨晚發生的一切,都隻當做是被瘋狗咬了一口那麽簡單豁達。
想歎氣才發現自己已經虛弱到無法在體內聚集起一股氣流;想痛哭也不能,想破口大罵也罵不出。大腦中除了一些支離破碎的不堪回想的片段之外,還果真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慌亂感像是螞蟻一樣湧上自己的心頭,爬啊爬的爬個不停。隻覺得自己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動也動不了,什麽也不想做,什麽也做不了。
最後我想,不如就叫一聲吼出自己的憤怒吧,這樣可能心裏邊不會像現在這般堵的慌亂,悶的難受了吧。可是為什麽當那一聲振聾發聵的哭喊聲從嘴中溢出時,卻隻變成了一絲微不可聞的短促呻吟?!卻這一聲輕微呻吟將慕天南從美夢中驚醒,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慕天南將雙手悠閑的枕在腦後,一臉滿足的砸吧了兩下嘴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轉身順勢一邊將我攬入臂彎,一邊用手指抬起我的下顎,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壞笑看著我說道:“你還好嗎,昨晚睡得好嗎?!”
我認真的想了想,隨即翻了個白眼如實的回答:“很好。”
“很好?!就這樣嗎,哈哈……我以為今晨起來你會大哭大鬧不止呢。言兒你這樣的平靜,還真是讓我頗有些失望啊。”
說著慕天南還果真的故意便做出一副失望至極的樣子來。撇撇嘴巴,沒趣的將我放下,接著又將手臂彎曲著枕在自己的頭下。於我四目相對,伴著奇怪的“嘖嘖”聲看著我,一動不動。
這麽說,你慕天南是很想看到我崩潰無助、鼻涕口水眼淚淌一臉的無比狼狽相哦。你還真的是很變態的呢,讓我平靜的內心突然間的怒火中燒,想要大耳刮子嘩啦啦的扇。
“你覺得羞辱我這種事情很有意思,對嗎?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樂此不疲。我明白,其實我隻是你的一個玩具,無聊的時候拿出來羞辱一番,這樣便可以滿足你未知的變態心理。而你,卻隻需要坐在那裏靜靜欣賞我惱羞成怒的狼狽樣子便好是嗎?!”
我很奇怪的發現雖然自己現在已經被氣得不輕,甚至於連聲音都顯得有些發抖,語氣卻依然平靜的出奇。在我印象中,我跟慕天南很少能有機會進行這麽深入而平心靜氣般的交流。
“言兒,原來在你的心中我一直都是這樣不堪的人啊!”慕天南像是剛剛意識到事情是怎麽回事兒似的,瞪大了雙眼露出一個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我心中的那個怒啊!難道說你還真的以為我始終在內心深處,樂此不疲的欣賞你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地步嗎?
“言兒,你知道嗎,其實我今天很高興。自打你在上官山莊失蹤之後,我便派出幾乎所有的影衛探子在全國範圍內,尋你近半年時間。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最後終於在木犀找到了你的蹤跡。一開始,我聽聞你在木犀開了一家什麽藥膳坊,好覺著好笑。隻當你是喜歡宮外的生活,不喜歡宮中的壓抑與規矩。後來,卻聽鍾力回報說在木犀木府亦發現了慕天安的行蹤,而你,竟然改名換姓同他共住一屋……甚至於,還突然之間成為了雪域的王姬。”
說著這裏,這廝戛然而止似笑非笑樣子很賤的看著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才發現床單上那一灘說大不大也不太顯眼的血跡:原來他之前以為我早已同慕天安相親相愛到永遠了。但是昨晚才突然發現,原來我同慕天安在同一個房間度過了無數個純聊天的夜晚。
囧……人家現在可單純善良的呢。我撇撇嘴,難道他以為我如今的平靜是因為我並不排斥他的行為嗎?我就不這麽認為,但凡是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應當是希望該男子伸出寬廣的胸懷將她攬入懷中,軟言輕語撫慰之。能哭出來的痛楚,都不是真正的痛楚;隻當是感情的宣泄吧。
這種感覺,準確的形容應該為:在那懵懂無知,好勝心強,分數第一的純真中學時代,當你突然知道在一次很重要的考試中。大家都奪取了出奇高的分數,而你卻一枝獨秀的沒有及格。心中那一種無助,慌亂,恥辱,欲哭無淚,低著頭也藏不住的一種羞恥感。同時還要故作堅強,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應該想的是怎麽解決才好。
嗯,我內心戲走的好複雜啊,為什麽我覺得我們已經在這裏躺了很久了。可是慕天南卻悠然自得,變換著各種姿勢翻過來倒過去的躺不踏實的樣子。
“今天不是還有事兒的嗎,那你為什麽現在還在這裏躺著?!你很閑嗎?”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當自己麵對重大的人生變故時,總是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不去想,不去看,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騙自己,騙別人,卻惟獨騙不過他的眼睛……
“對啊,是有事啊,事情就在這裏解決。”
我將棉被幾乎全部的從慕天南那邊卷了過來,遮住自己的身體。伸手去拿那些小太監不敢放的太近的幹淨衣服,聽到背後的慕天南幽幽的說出這樣一句話,我整個人都如同被雷劈了一樣突然僵住了。什麽意思?難道他想在這裏解決兩個家族,甚至是兩個國家的恩怨?這麽隨意,丫的怎麽當皇上的。
“慕天南!你混蛋。”不知為什麽慕天南突然將被子連我一齊扯了回來,整個兒的摁在床上。他一個翻身便將我壓在了身下,我屈辱的恨恨的看著他,奈何怎麽也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掀開簾子邁入皇帳的慕天安當場石化在門口,恨恨的罵道慕天南。
原來這就是他的計劃?!幼稚的可笑,卻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慕天安在呆愣了幾秒鍾之後,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我。這一次,是考完之後突然被老師通知要開家長會,那種心理轉變,真絕了啊!
我從來沒有如此的慌亂到不知所措,以至於在慕天南飛起以光速穿好衣服後,還依然呆呆的保持著那個四仰八叉的姿勢。
“七弟,你來早了啊,皇兄跟嫂嫂還沒有穿好衣服你怎麽就進來了呢?你看把你嫂嫂弄得多麽難為情啊。”
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真特麽的太不要臉了,真的,慕天南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是賤到了極點啊。老娘實在是氣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的,就算是憋紅了雙頰最後也隻能很沒出息的“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慕天安看見我幾乎是一絲不掛的蜷縮在床上,一臉傷心的哭的撕心裂肺。嘴裏還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一些或是罵人,或是解釋,總之是一個字也聽不清的話。突然明了了一切,哇,安小哥小宇宙爆發了,從長靴和腰間同時抽出了長短不一兩把劍,氣勢洶洶殺氣騰騰指著慕天南便要開打。
慕天南看著他的樣子不以為意的輕鬆笑了笑,不動不想神態自若處之泰然。“七弟,現今著皇帳中隻有你我二人,不妨開誠布公的直說便好。如今,你的雪域狼軍士氣如虹,為兄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其實,為兄要的也很簡單,如若你肯放棄心中的執念。你在天琴的產業,甚至於你的皇位為兄都可以還給你。你繼續當你的七王爺,其實,這樣又有什麽不好呢?!何苦非要動刀動槍,動則湧擾天下。”
慕天安聞此嘴角上揚輕蔑到不能再輕蔑的笑著,我也覺得慕天南你臉皮還真的是厚啊。還真的是處於劣勢也依然要拿出高姿態來唬人。
“是嗎皇兄?!如若跟你回去,雖然依舊錦衣玉食,天安恐怕也隻是一隻關在監牢中的七王爺了。”
慕天安和慕天南同時露出了高深莫測的淺笑,我看著他們不寒而栗。自覺的噤了聲,默默的退到一旁抓起衣服躲在被窩裏邊穿……
“七弟,還是聽為兄一句勸告,放下刀劍跟我回去吧。如今皇帳外邊全是我的人,就算你殺得了我你和她也逃不出去的。”
慕天南又開始苦口婆心孜孜不倦循循善誘唐僧叔叔了,導致我腦袋稍一放空手抖了抖。沒拉住,錦被一下子劃了下去,露出我那還沒來得穿外褲,隻著了一條碎花小褻褲的白花花的大腿——上麵滿布著各種紅腫又淩亂的咬痕吻痕各種痕,都說了這種大齡嗜血男青年慕天南很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