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步步驚心
太子可不是軟柿子,自小皇后的教導對太子的影響根深蒂固,哪怕有一日就是死了,也絕不低頭。
更何況是在一個女人的面前,先低頭他就輸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反敗為勝。
對歷月凡,你後退一步,最後只會被她壓的更狠。
「不用殿下明說,妾身心如明鏡,自己是什麼樣子,看的清楚的很呢,既然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我們為何不把目光放到睿王府,且讓妾身前去試探。」
皇帝近日來對太子的言行越發不滿,為了應付皇帝,太子無暇分身親自處理睿王相關事宜,才不斷派人出去尋睿王的行蹤。
假若他自己有時間,定要上天入地去尋找睿王的蹤跡。呵,歷月凡的作用不就是這個嗎?
被自己的慾望驅使,像狗一樣臣服於他為他做事,最後還狐假虎威的讓自己看起來多麼重要,真是可笑至極。
歷月凡本對睿王無敵意,要怪就怪他的王妃,讓歷月凡和他站到了同一陣線上,多方勢力不止壓著睿王,還壓著皇帝,試問誰還能夠幫的了他。
「去吧,你想來自詡自己能力不小,就讓本宮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不要讓本宮失望,本宮還有事進宮一趟,你下去吧。」
太子對歷月凡擺擺手,這個女人他不想多看哪怕一眼,讓人頭疼,看到歷月凡的嘴臉,就讓太子不自覺想起死去的孩子。
那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她怎麼下的了手!
皇帝那邊派人來催了兩次,讓他進宮一趟,怎麼覺得睿王無論是離開皇城還是在皇城裡待著。
施加在他身上的壓力從未少過,當年母妃殺了淑妃時,就該讓她把睿王兩兄妹一起除去。
那時他們年紀尚小,沒了母親做支撐,根本不堪一擊。
乾陵請纓去邊關后,從邊關傳來的消息大多是她無法適應邊關的生活卧病在榻,他們信以為真,卻不知小小年紀的乾陵有那麼深的心機。
更沒想到皇帝因為心疼和保護乾陵,特地命人替她打造了獨一無二的兵符,給了她一條專屬的軍隊。
自古以來人們把巾幗不讓鬚眉這句話時常掛在嘴邊,哪怕是武將世家,出的女將軍不見有幾位。
沒有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上前線衝鋒陷陣,刀劍無眼的戰場上到底能不能活下來是個未知數,尤其生死未卜四字更讓人提心弔膽。
乾陵不但去邊關得到了屬於自己的軍隊,更練就他人不能及的才能,把皇帝賜的精兵變成自己的心腹。
在邊關是用拳頭說話的地方,無論男女,有一身本事你就可讓人折服。
乾陵自小去邊關磨練,自然功夫了得,加上她的謀略,又因是女子,更能讓人敬佩。
身為女子不輸男子,此等將才可遇不可求。要讓將士遵從你的命令,首先你得有讓人折服的氣度和本事,而乾陵當然不讓便是這種人。
因此每每邊關狼煙起,由乾陵領兵出征十有八九大勝而歸,讓她威望漸長。
近年來成為太子前路最礙眼的絆腳石,太子明槍暗箭沒少對乾陵動過手,多少次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最後因為寧雪飛與睿王的阻撓最後不了了之,人沒有殺成,反而在皇帝的心裡留下了不好的影響。
乾陵屢次受傷,讓皇帝對太子起了煩心,而皇帝,正在想到設法的收回自己的權力。
太子有心阻止,可他才是真正的皇帝,司馬駿再怎麼威風,太子又如何,不過是皇帝臣子。
歷月凡見太子態度冷淡,並沒有說什麼,乾脆利落的離開書房。
太子頭疼的讓房中的暗衛下去,大家眼中看的明白,太子與太子妃的關係並不合樂,兩人說話暗藏殺機,刀光劍影,就恨不得下一刻把對方抹殺在自己的刀劍之下。
「來人啊,把本宮進宮的朝服拿進來。」
身為太子,出入宮廷除了朝服之外還有其他輕便些的衣服,皇后總是教導他,萬萬不可對衣著不重視。
太子的吃穿用度與他人多少有些不同,頭玉冠到身上的衣服,皆是有講究。
尤其是入宮,穿著的衣衫都紋著蛟龍,終有一天,他會穿上那身明黃色的龍袍,太子不過是暫時的身份罷了。
坐著馬車到安定門前,下馬車坐上專用的轎攆,給人抬著進入宮去。
金碧輝煌的御書房奢華不減當年,皇帝居住的地方,總是如此與眾不同,哪怕是一支筆,宣紙與平常用的都有極大的區別。
要知道,在宮廷之中,三六九等分的最是清楚,而皇帝,則是最上層。
「陛下,太子爺到了,就在門外侯著呢。」
進來通傳的宦官小心翼翼的問道,皇帝近來心情不是太爽利,他的小命他可寶貴的很,不想就這麼丟了。
皇帝抬抬手,算是吩咐把太子領進來。不過半刻,太子走進內室,屈膝跪下對皇帝徐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不知父皇著急著召兒臣進宮有何事相告。」皇帝最近煩他,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召他進宮,他可不是琉王,沒事和他下下棋,說說話,他只會讓皇帝添堵。
「恩,確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說,一年時間將過,還是沒有睿王的消息吧。」
皇帝頭也沒抬,慢悠悠的吐出這麼一句話,太子心裡咯噔一下,皇帝怎會和他提這件事,莫不是發覺了甚麼?
太子在心裡不屑的笑了笑,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做的事情皇帝不是向來心知肚明。
哪裡再需要挑明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只是皇帝拿太子沒辦法,說出來反而大家臉上都難看才不說什麼,只是警告過太子幾次。
太子在皇帝這裡打探過睿王的行蹤多次,可皇帝的口風緊的很,不曾透露過隻眼片語,讓太子頗為頭疼卻又無可奈何。
今日皇帝主動提起睿王的消息,不知意欲何為,可不要告訴他,睿王就要回來了。
「實話和你說吧,一年前睿兒離開朕並不知情,睿兒忽然不告而別讓朕感到非常吃驚,心裡更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而睿兒無故失蹤,到底你是不是始作俑者。」
說完皇帝方才緩緩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看向太子,那時他幾乎在心裡鑒定睿王會突然消失,與太子有脫不開的關係,那封書信,不過是太子的障眼法。
太子先前多次旁敲側擊詢問睿王的去向,他看在眼裡,有些懷疑是不是太子為了讓他放下懷疑才這麼做。
不管太子怎麼使計,皇帝本就不清楚睿王的去向,不說回答太子,他連自己都回答不了。
直到後來知道太子派人搜查睿王的消息,在皇城掘地三尺找不到睿王的身影后把目標擴張向外界,直到那時皇帝才明白,睿王的離開與睿王沒有關係。
太子煞費苦心的熏香睿王,皇帝可不會覺得他是擔心睿王才這麼做,多半是為了在睿王回皇城之前除掉他。
為了避免此等事情發生,皇帝同時派出自己的心腹尋找睿王的聲影,結果可想而知,一年過去誰都沒有找到睿王哪怕一丁點的消息。
睿王多次向皇帝說過,有朝一日他定要離開這充滿惡意與算計的皇城,睿王就這麼走了。
走的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他這個父親做了太多對不起乾陵與睿王的事情,因為他的懦弱和隱忍,失去了他最心愛的女子。
以為他的忍耐可以保住他們的孩子,可他大錯特錯,那些人只會得寸進尺的掠奪本來自己就擁有卻還要搶奪的東西,地位,權力,怎麼都填不滿他們的胃口。
睿王被多次議儲絕非皇帝所願,他知曉睿王不願意當皇帝,只想與世無爭的度過餘生,可太子沒給他這個機會。
讓皇帝意識到太子不除睿王,絕不善罷甘休,而他被太子的勢力壓著,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
從頭到尾他擔心的,不過是太子造反,把他從高高在上的龍椅上拉下來。乾陵幾次險些丟了性命。
太子一次又一次的搬出大將軍,他無可奈何只好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太子,並沒有因為他的讓步有所收斂。
他假若全部放開手不去理會睿王和乾陵,那麼那天就是他們的死期。趁他還有能力和力氣保護自己的孩子時傾盡全力,不然他會後悔一輩子。
多年的操勞加上年事已高,他沒有多少精力和太子鬥智斗勇。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讓他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為睿王他們做些什麼,算是這麼多年虧欠的慰籍,也許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卻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左右不過一張冰冷的龍椅來換。
「如今睿兒為何原因離開已無關緊要,朕心裡清楚,不能再讓你為非作歹下去。大將軍手中的兵力,是我司馬王朝的軍隊,而那些士兵,都是朕的子民。更不要忘了,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人是朕!」
當真以為有了柳歷兩家還有大將軍的撐腰,自己就可以一手遮天?
他們可是忘了,他多年來不理他們之間的那些破事就是沒用的傀儡皇帝,世間沒人能夠操控的了他,任何人都沒有可能!
「相信這幾日太子已有發覺,柳家與太子的聯繫不再緊密,對太子發出的密令多有敷衍。」
太子有今日這般神氣,多虧了他背後的人大力支持,皇后與大將軍自小青梅竹馬長大。
皇后遊說幾句自然就聽從皇后的話支持太子,歷月凡是太子的人,身為歷家家主的她支持自己的夫君無可厚非。
他們關係緊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都逃不過,所以他們不得不與對方緊緊相依。
太子對皇帝的牽制日漸明顯,就恨不得皇帝快歸西,好讓他儘快坐上皇帝的位子。
朝中已有諸多大臣對太子此行感到不滿,皇帝只需振臂一呼得到大臣們的支持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