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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八章 逃不過

  這種努力的想要去保護一個人的感覺,柳凝兒是清楚的。所以他同樣清楚,他這麼做柳凝兒不會阻止他。「我在世間已逗留太久,試問一個靈魂殘缺的人苟活於世又能如何?我欠你上窮碧落下黃泉,可不要走的太快啊,記得在黃泉路上等我,雪飛有睿王護著我該放下心,我心中最大的缺憾,便是不能和你廝守終生共白頭,就且容我陪你共赴黃泉。」


  柳凝兒眼中的淚水驟然滑落,雲若初這個人啊,真不知該怎麼說他,認定的事情,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今日就是不幫他,雲若初定會全力以赴把她們救出龍宮,她有什麼選擇?唯有幫他罷了。「你的固執我從來是不懂的,但是我們為了保護至親之人的心情卻是相同,若初,今日做出的選擇,你切莫後悔,我已沒有力氣再為你做什麼……」柳凝兒的聲音逐漸淡去,雲若初的視野再次回到天池中。


  離司感覺到身後靈力的流動,念咒的速度更加快了些,只要趕在雲若初發動陣法之前把儀式進行完畢,就是結界被打破又如何,不過是無用之功。「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遵天地之道,順陰陽之理,以柔克剛,破!」光丈即刻化成利劍的形狀,向結界刺去。光劍衝出去的那一剎那,雲若初感覺到柳葉輕拂過他的臉頰,痒痒的,卻覺得異常溫暖。「若初,黃泉路上我先行一步,接下來的結果如何得看你自己的造詣,我儘力護你魂魄周全,你欠我多少人情心中有數,不要連黃泉路上陪我走過都無法做到。」


  靈魂不全的人無法投胎轉世,柳凝兒藏在他體內的修為足夠讓他的靈魂快速修復,人靈魂的力量是強大的。柳凝兒不希望雲若初抵上自己的性命,連自己的魂魄都要賠上。人死,尚可投胎轉世入輪迴,不過是喝了孟婆湯,不記得自己的前世,那何嘗不是一次新的開始。沒了魂魄,他的生命就是真的走到盡頭,沒有再開始的可能。柳凝兒的話,只是給雲若初提個醒,至於她如何抉擇,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好自為之。


  光劍與結界撞在一起,發出尖銳的噪音,就像鐵器在光滑的地面上不斷的割切著,寧雪飛捂住耳朵,刺耳的噪音才稍有減弱。離司見時間來不及,只得起身默念咒語應對背後的雲若初,離司還沒來得及加固結界,光劍就已經把結界擊穿。爆破的轟鳴使天池大殿發生震動,大地劇烈晃動,寧雪飛扶著牆壁才勉強站住,天池中的水濺出大半,如覆面而來的海浪將整座大殿吞沒,濺出來的水衝擊著大殿周圍,打得寧雪飛的臉生疼。


  哪怕是水浪的衝擊力再大,睿王在水浪中紋絲不動,水霧還未散去就提起內力向著祭台的方向衝去。雲若初跪倒在地上,咳出一口濃血,紅色的血滴在水面上,很快暈開去,雲若初快速捧起水洗去嘴角的血跡。大敵當前,他必須得殺了離司,若是讓寧雪飛知道自己受傷,絕對不允許他再強撐下去。柳凝兒的修為足足有一千年,她的力量衝破結界時,可不只是打破結界那麼簡單。離司防禦太晚,相信他的身體或重或輕的受了傷。


  「想要殺了我,你們還太嫩了些,找死!」離司身上的衣服被破碎的結界灼燒的破爛不堪,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哪怕到了盡頭他的眼神中還是裝滿仇恨,他除了仇恨一無所有。離司眼中的陰狠讓寧雪飛心中一顫,她重生沒多久時,對歷月凡的仇恨是否如離司那般濃烈,可是和離司一樣,這般面目可憎,執著仇恨這麼久,直到今天寧雪飛才發現仇恨原來是如此可怕的存在。它會主宰人心,把你拉進萬劫不復的地獄,到最後心裡只剩下仇恨。


  沒待他們攻擊離司,一群傀儡從門外涌了進來,涌!可想而知數目之多,寧雪飛不斷趕緊靠向天池,只要有天池的水在,就不用擔心這些傀儡,卻忽略以離司縝密的心思,怎會出現如此低端的錯誤。雲若初把離司臉上陰險的笑容看的清清楚楚,這次他又想耍什麼花樣。「你們可不要小看了這些傀儡,他們都是我精心製作出來的,他們可不止會舞刀弄槍,暗器亦是他們所擅長,你們可不要太輕易就死了,我可是需要新鮮的祭品。」


  寧雪飛吃驚的看向離司,他瘋了嗎?居然打算用他們來做祭品!以往相處的時光里,離司分明是有眷戀的不是嗎,為何要做到此等萬劫不復的地步!離司淡淡的撇了寧雪飛一眼,只是停留了一刻就別開臉去,她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是寧雪飛把他想的太單純,正因如此他才這麼容易得逞,真不知該說寧雪飛什麼。隨著離司話音落下,傀儡捏緊手中飛鏢與銀針向雲若初等人刺去,傀儡黑壓壓的堵在門口,數量一時半會無法估量,射出的暗器與箭雨無異,如一張大網向他們覆蓋過來。


  哪怕是在最邊上的寧雪飛都在暗器的攻擊範圍之內,他們的暗器幾乎把整個天池大殿覆蓋,他們避無可避,三人吃力的應付著源源不絕的暗器,還得提防身後的離司會不會出手偷襲。離司冷笑的看著前方節節敗退的他們,很快只要等他們死在暗器之下,就再沒有人可以攔住他!正當離司得意時,肩膀忽然被人抓住,紅樓滿身是血的站起來,手上長長的指甲刺入離司的肩膀,幾乎要把他的肩膀刺穿。「不要以為我這麼容易就會倒下,天真!睿王,把手中的修靈珠扔到傀儡中間!快!」


  離司頭冒冷汗,艱難的回過頭看到渾身是血的紅樓,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還有力氣站起來,看到紅樓手中的修靈珠時,離司這才明白過來。「這麼做你也會死的!你當真下的了手!」紅樓冷冷一笑,他本就大限將至,還有什麼下不了手的!


  睿王看著手中的修靈珠,猶豫的看了寧雪飛一眼,他把手中的修靈珠扔出去,就等於默認了讓紅樓去送死,他們此次來就是為了救紅樓,這麼做真的對嗎?寧雪飛意識到睿王心中的想法,眼中含淚對睿王輕輕搖頭,他不能這麼做。如果紅樓沒了,他們來沂水受那麼多苦是為了什麼,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的心力,最後還因為他們讓紅樓犧牲自己。「快啊!」


  紅樓的體力已經到了極致,再拖下去他撐不了多久。寧雪飛寧願自己死,都不要讓別人用自己的性命來賠自己。睿王猶豫再三的看著手中的修靈珠,自己到底該怎麼做,寧雪飛的想法,他最是清楚,用紅樓的命換來她的安全,這輩子她怕是都不會再開心起來。雲若初見睿王猶豫不決,奪過他手中的修靈珠,迅速把修靈珠扔向黑壓壓一片的傀儡之中。冰藍色的修靈珠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寧雪飛幾乎是瞪大眼睛看著修靈珠落在地上,發出聲聲脆響,一下一下的敲在她的心頭。


  睿王想讓寧雪飛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對雲若初來說,只要她能夠活下來,其他的雲若初什麼都不在乎。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寧雪飛總會開心起來,傷痛不過是一時的,只要有了自己在意的人,很快就能夠從悲傷中走出來,雲若初堅信這點,寧雪飛就是他生命中的轉折點。有睿王在,就不會有什麼事。有些事情註定會過去,她同樣不例外。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離,死,別,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這幾樣苦離司通通佔了個遍,他愛的人因為他的自私慘死沂水,他甚至數不清自己度過了多少個漫漫長夜,有時他會怨前路為何還那麼長,什麼時候才到頭。長生不老他求不得,對紅樓的執著他放不下,他從出生起就被困在生離死別的牢籠中,無法逃脫。別無選擇的去承受這些他從不想承受的東西,可他的出身,決定了他的宿命。為何人生來就要承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離司活了這麼久,從未想明白過這個問題,從沒有!

  直到紅樓親自用匕首刺進修靈珠,修靈珠並非堅不可摧之物,只是被匕首刺穿就碎了一地,紅色的修靈珠頃刻失去光芒變成烏漆漆的黑色,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修靈珠內綻出,他想要逃開,卻被紅樓緊緊的制住,他逃不開。糾結了自己一生的問題,在修靈珠可以灼傷靈魂的溫度下,他明白且不說人,就是妖魔神仙都受自然的約束,他們在無形之中被約束著,有些你不想承當的東西,它會逼迫你去接受,哪怕是死不瞑目,你都逃不過最後的結局。


  也罷,執著了這麼久,你死我活的結局不是早就猜想到的嗎?她在黃泉路上等了他兩百年,他不能讓她再等下去了。隨著祭台上和傀儡中間的紅光愈演愈烈,寧雪飛才意識到紅樓做了什麼,對紅樓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吼出一個「不」字。然而她話音剛落修靈珠就徹底碎裂,修靈珠里封印著的靈力衝擊在天池大殿每個角落,灼傷皮膚的熱浪將他們吞沒。而在這麼高的溫度下,天池內的水無動於衷,不被撼動分毫。見寧雪飛正在發獃,睿王不由分說的把寧雪飛拉到天池水中。


  紅樓面不改色的站在火焰中,修靈珠散出來的火焰,相當於地獄的業火,用多少人的血祭過,裡面的業火就有多重。是他起的禍端,就得由他來承當,留著離司在人世間,不過是讓他忍受無端的折磨,倒不如一起下地獄,等到來世,就不會再這麼苦了。紅樓感覺到身上血肉被業火焚燒著,釋然的放開離司,糾纏了這麼久,終於就要結束了,就讓折磨了他們兩百多年的事情結束吧!「說來我兩百年前挖你龍鱗時,正好到了你遭受雷劫的時候,那時被帶著烈火的天雷焚燒竟是如此痛苦的感覺,就連靈魂都被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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