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怎麼碎了
把藥丸拿出來交到李佑如手中時,李佑如接過藥瓶,打開嗅了嗅,不太確定的看向臉色蒼白的雲若初,怎麼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的臉色就變得如此難看,就像受了重傷似的。
「我以空流殿的信譽擔保,服下此葯,睿王明日就可醒來,你不信我,就把葯還回來,這葯可珍惜的很,天底下就你手中這幾顆,今後不會再有了。」
假若不是看在睿王是寧雪飛夫君的份上,雲若初才懶得大費周章,費心費力的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費力不討好,讓人懷疑自己心懷鬼胎,做那麼多是為了害人。
睿王醒來時,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夢,夢裡的內容是什麼,睿王不記得了,只記得在夢中的感覺,很美好很開心讓人沉浸其中,永遠不想出來,可是夢境終究是夢境,再美好,不過是黃粱一夢。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身邊卻沒有熟悉的人,睡了太久,身上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難受,渾身無力,睿王無力的抬了抬手,才發覺自己哪怕是動一根手指都費力的很。
「來人……」李佑如剛端著為睿王擦洗身子的水進到房內,就聽到睿王的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向內事奔去,看見睿王已經醒來的那一刻,壓在李佑如心頭上的大石終於鬆開,幾乎喜極而泣。
雙手顫抖著為睿王倒了一杯水,顫顫巍巍的遞到他的嘴邊,等他喝完,又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躺下,儼然把睿王當成了陶瓷娃娃,生怕用力些,他就會碎掉,每個動作都格外小心。
「本王睡了多久?皇宮中的情況如何,可有人為難睿王府?飛兒她怎麼樣了?怎麼沒有見到她?」此時睿王心中疑問無數,一時半會問不完,就問了最重要的幾個。
眼下他最擔心的是寧雪飛,最關心的同樣是她。「回王爺,王爺您混睡了十日有餘,陛下為了您大發雷霆,太子等人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近日王府的運行暫且正常。」
李佑如目光閃爍,刻意迴避寧雪飛的問題,寧雪飛至今還未醒來,睿王的傷勢恢復不久,她怎麼敢把寧雪飛受傷的事情和他說,他把睿王府掀了的可能都有。
「那飛兒呢?飛兒怎麼樣了?皇帝他們可有為難飛兒,你們可有保護好她?」寧雪飛的身邊有太多不穩定的人存在,太子他們是最大的隱患,睿王怎麼放心的下。
「王妃她……在您舊傷複發后不久,被入侵王府的刺客打傷,所幸得雲公子所救,已無大礙,正在宅院中修養,雲公子說大約是今日醒來,可能還需要等一等。」
一句話下來李佑如有些不忍直視自己,他尷尬症都要犯了,這麼說來整個王府的人都比不上雲若初一個人有用,王爺這回不知道怎麼教訓他們,接下來幾天沒有好日子可過了。
「刺客?怎麼會有刺客?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刺客可有抓到了?」睿王從床榻上坐起來,睿王府已有兩年沒有出現過刺客,就他昏睡那會來了刺客,呵呵,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沒有,我們得知此事時刺客已經逃之夭夭,公主派人去查過,卻沒有結果,刺客就像人間蒸發了般,沒了蹤影不說,就連她的蹤跡都查不到分毫,屬下無能,還請王爺責罰。」
乾陵這些天都在忙活刺客的事情,可是遲遲沒有刺客的蹤影,他們的心中同樣著急,卻無可奈何。「你們的辦事能力真是讓本王再次刮目相看,果然不能對你們抱有太大的期望。也罷,扶本王去看看飛兒。」
昏睡過去后,寧雪飛覺得自己輕的就像一片鴻毛,在空中漂浮,無比的自由。雖然自己看不見什麼,身心卻很輕鬆,就在自己正享受著這種感覺時,卻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觸碰自己的臉。
寧雪飛打了個寒噤,就醒了過來,映入眼帘的是董歸擔憂的臉龐,虛弱的吐出兩個字:「董歸?」
從何時開始沒有見到董歸的寧雪飛已經不記得,在記憶中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董歸,就連他的消息都沒有,不過既然董諾奇沒有來找她,想必沒有什麼事。
還以為自己醒過來第一眼見到的人會是睿王,卻沒有想過會是董歸。寧雪飛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董歸會出現在自己面前。見寧雪飛如此反應,董歸有些忍俊不禁。
本以為寧雪飛醒來后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會是驚喜,然後問他這些天都去了什麼地方,誰知道她看見自己的第一反應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震驚不已,他出現在這就如此不正常?
「許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在杭城的日子裡,我可是格外的想你呢?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才多久沒見,你看看你都瘦的皮包骨頭,真是難看死了。」
董歸伸出手就要捏寧雪飛的臉,想想卻又把手收了回去,如今的寧雪飛可是睿王妃,他再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會讓人對寧雪飛說閑話,那些人的嘴巴向來口不擇言,董歸不想給寧雪飛造成沒必要的困擾。
寧雪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相對於之前顴骨卻是更高了些,不用看銅鏡寧雪飛都可以想想自己瘦骨嶙峋的樣子,她的身體哪裡經得起折騰,再這麼幾次下來,自己怕是要一命嗚呼罷。
「是啊,我是難看了,你自己還不是灰頭土臉的,黑了不少,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做了什麼苦力,黑的如此之快真是造詣。」
董歸黑是黑了,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麼的,唯獨他的眉心處有一處若隱若現的痕迹,看不清楚是什麼圖案,說起圖案讓寧雪飛忽然想起包青天,不禁噗嗤一笑,董歸再黑一些就是了。
「你無緣無故的笑什麼?我的臉上難道有什麼東西?我長的雖沒有傾國傾城,也不至於讓你笑成這樣吧?」董歸不滿的嘟起了嘴,瞪了寧雪飛一眼,氣呼呼的樣子活像了十來歲的孩子。
「不醜不醜,董歸呀最可愛了,正好我缺個弟弟呢,要不你當我弟弟好了?我們的歲數沒差,不過至少你看起來比我小不是,如此正好,就這麼說定了。」
寧雪飛典型就是個自娛自樂的,自己都能被自己說的話逗樂,完全忘了自己是個傷才好的人,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總說別人幼稚,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幼稚的那個。
「才不要……誒,我送你的那對鐲子呢?你戴著很是好看,怎麼不戴了?莫不是不喜歡?」董歸好奇的盯著寧雪飛的手腕,那對瑪瑙鐲寧雪飛戴著很是適合她。
怎麼說都是精挑細選的禮物,寧雪飛竟給收了起來,未免太傷他的心。寧雪飛眼神一暗,把手並在一起,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腕出神,那對鐲子確實好看。
「對不起,之前不小心弄碎了,我不是故意的……原以為能夠拼回來,但是碎的太厲害,城中所有的玉行沒有辦法拼湊,我就把碎片收到了匣子中。」
為了拼湊那對鐲子,寧雪飛都準備好了銀票,只要能夠把鐲子修好,多少錢她都是願意的鐲子的價錢是其次,重點是董歸的心意,寧雪飛捨不得它就那麼碎了。
「怎麼碎了?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尋來的鐲子,你如此不知愛護,今後哪裡捨得再送你東西。」董歸氣悶的坐在一邊,難得他送東西給他人,寧雪飛就這麼對待他送的東西,他心裡如何平衡。
寧雪飛歉疚的笑了笑,那對鐲子真是一言難盡,當時她在森林遇襲,沒有董歸這對鐲子替她擋了那一劍,她的雙手可能就不在她的身上,那一刀下來,力道可不小。
「真的很對不住,那對鐲子我是真心很喜歡,只是其中緣由一言難盡,我不知該從何說起解釋這件事情,要不我買一樣東西送你,算是還了你這人情?」
左右想來,寧雪飛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還了董歸的人情,那對鐲子價值不菲,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都是她的錯。「雪飛莫不是覺得我心疼那對鐲子?話說的如此生分,讓我說你什麼好。」
董歸是怪寧雪飛沒有保護好他送她的東西絕不是心疼鐲子有多麼貴重,董家家財萬貫,不至於心疼這對鐲子,寧雪飛想要多少,他都可以讓人送過來。
「兩位聊的如此暢快,看來是本王多餘了。董公子難道不知道見本王的王妃要經過本王的同意才行嗎?」睿王笑眯眯的看著董歸,眼中沒有半分笑意。
睿王醒來最擔心的就是寧雪飛的情況,得知她被刺客打傷,睿王不知道有多擔心,讓李佑如宣來轎攆,趕來這裡得知寧雪飛醒來的消息,睿王心中不知有多開心。
誰知一進來,就看到董歸在房內,和寧雪飛相談甚歡。聽到睿王的聲音,房內坐著的兩人同時愣住,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口,寧雪飛半天才叫出睿王的名字。「王爺,您的傷沒有大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