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各取所需
「本公主的時間寶貴著呢,才沒時間浪費在那些沒用的事情上,無聊就罷了,說句話還互相挖苦,聽著怪咯耳朵。」
信雅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那些女人的智商太低,她可不想和她們太接近,會拉低了她的智商。
「公主真是性情中人,怎麼說她都是皇后,你不去就不怕她怪罪下來?」
皇后在人前一副母儀天下的形象,私底下不過是妒婦一名,後宮多少妃子遭受她的殘害。
多年來皇后在太子背後為他出謀劃策,與大將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無從得知,唯獨從她身上看出狠字。
「本宮再怎麼都是臨安國的公主,回頭跟她解釋清楚就好,她總不會杖責本宮,只是琉王在宮中貌似過的比本宮還不如意。」
她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在桐藺國的皇宮過的都比他這個皇子過的還要好。總覺得琉王身為王爺,活的還不如那些大臣。
信雅話鋒急轉,正中琉王下懷,戳到他的痛處。信雅說的話雖有幾分乖張在裡面,說的卻不假。
他掌管國庫書閣,對普通人來說那可是不得了的職位,對於他堂堂王爺來說,卻有些降低了身份。
他明明已經那麼努力,皇帝為何就不能把他放在心上,為他未來的路考慮一二?太子能對睿王下手,他難道就毫無危險嗎?
「公主說笑,皇宮裡人多眼雜,有些話萬萬不可說出來。有些事是我們傾盡全力都無法改變的,那便是命,那麼較真做什麼。」
他時常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要信命,他有自己的思想,為何要去相信命由天定這樣的說法,命運如何,該是自己掌握。
前方的道路到底是坎坷還是平坦,他人只是旁支關係,不能忘了,我們自己才是鋪路的那個人。
在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撲滅的經歷過後,他變得迷茫,他心裡信奉的命運,理想中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呢?
他的記憶是從何時開始模糊了自己,他早已記不清。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他是蘭溪長公主的侄輩,母妃的地位不高,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因著地位私底下沒少被皇子欺負。
母妃為了護他,受了不少苦。那時他就想,皇帝站在高處振臂一呼,子民便會朝拜他,對他唯命是從,大家似乎都很怕皇帝。
只要是灌溉想要的東西,幾乎沒有得不到的。是不是他成為皇帝,就可以保護母妃,那些人不會再欺負自己。
有了這想法之後,他開始隱去自己原來的性格,改變自己去迎合皇帝,取得他的歡心。
只要皇帝喜歡他,他就有可能成為太子,終有一天他會成為皇帝,那時他得有多天真才有這種想法。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一兵一卒都沒有在皇帝那裡得到,是不是很好笑。
現在想來他才恍然發覺,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想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該來的總會來,怎麼都擋不住的,本公主豈會怕了這些。琉王,本宮問你一件事,若你不愛聽,當真笑話聽聽就是。」
她在桐藺國仗著自己的地位囂張跋扈,雖沒有對妃子公主做什麼,官家小姐大多不喜歡她。
臨安國離桐藺國怎麼都有些距離,她若真有什麼事,臨安國不可能那麼快趕過來,遠水解不了近火,這句話她不曾忘記。
她得學會為自己做打算,背後沒有大山給她作為依靠,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尋找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就是。
「琉王心裡應該比本宮還要清楚,睿哥哥對皇位不感興趣,而琉王你想坐上那把龍椅。」
她沒什麼不得了的地方,唯獨看人心這點看的透徹。
以琉王的勢力,對太子造不成威脅,太子既然對他趕盡殺絕,就說明他的眼睛也在盯著那個座位不是嗎。
「本宮不求什麼,只求睿哥哥他一生無憂無慮。琉王若願意幫本宮,本宮可以聯繫臨安國,幫你坐上寶座。」
信雅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就連母后都說她心腸歹毒,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她不求善始善終,只求睿王一生都能平平安安的度過,哪怕是以她的鮮血和骸骨作為鋪墊,她亦在所不惜。
太子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剷除異己,第一個死的不是乾陵,就是對他威脅最大的睿王和琉王。
太子當上皇位他們註定要死,既然如此,為何不放手一搏,殺了太子,自立為王不是更好。
琉王是知恩圖報的人,明善惡,不會殺睿王,只這點就足夠。
臨安皇帝和皇后把她捧在心尖上,她的請求他們從來不會拒絕。只要她書信回臨安國,要皇帝出兵幫琉王不難。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信雅,琉王頭回覺得自己離龍椅的寶座原來那麼近,他只用點點頭,就可以坐上那個位置。
可是這當真是他想要的嗎?他心心念念坐上龍椅的機會就擺在他的面前唾手可得,他為何猶豫。
既然猶豫,說明他的內心還不夠堅定。琉王鬼使神差的搖了搖頭,既然不想,拒絕就好。
「本王並不是與公主合作的最好人選,公主還是另請高明吧,本王人微言輕,做不了什麼。」
一個內心不堅定的人,註定什麼都做不好。他的內心還不夠堅定,試問一個不知道自己所求是何物之人能做好什麼?
做不好是另一回事,不拖後腿那已是萬幸。事關謀害當朝太子,隨便不得,不然可是殺頭的大罪,牽連的不止是自己。
「本王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公主你如此堅持。睿王他心有所屬,公主為何還要強求。」
強扭的瓜不甜,苦的不止是被強扭下來的瓜,還苦了自己。
以信雅顯赫的地位,嫁給門當戶對的王侯,這輩子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琉王,你可知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信雅先是沉默了一陣,問了琉王這樣一個問題。
她這麼問,琉王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整日忙於打理國庫,何時有時間去想兒女情長大事。
他做事幾乎是一心一意的撲在那件事情上,從沒有與哪家小姐有過多的接觸,根本不懂那些兒女情長大事。
信雅這麼問,實在難為了他。琉王露出尷尬的神情,只對信雅一個勁的傻笑,卻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請琉王恕本宮無禮,等哪日琉王有了心上人,想必就能明白本宮此時此刻的感情。」
說著說著,兩人不知不覺來到御花園中。御花園的花草樹木已開始抽枝長芽,雖不是什麼格外好看的景象,看起來卻別有一番風味。
「王爺,王……奴才見過信雅公主。」
送書去書閣的公公匆忙跑過來,看見信雅的時候硬是止住腳步,規規矩矩的行禮。
信雅沒理會公公,把頭轉向別處。琉王無奈的抿唇,對公公擺擺手。「什麼事如此慌亂?」
公公剛把書送回書閣,正好碰到皇帝來書閣,可把他嚇得不輕。
皇帝問了他幾句琉王的話沒再說什麼,只是讓他速速把琉王召回書閣來。
公公根本不知道琉王去了哪裡,只能順著書閣的路一路找來,希望能在路上碰到琉王。
在御花園找到琉王,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老天爺還是眷顧他這條小命的,沒有收走。
「王爺,陛下口諭,讓王爺立即回書閣一趟。」
琉王眉頭一斂,自春祭之後,他只在上早朝的時候見過父皇,私底下已有許久沒說過話。父皇去書閣,又要見他,這是何意。
「琉王去吧,本宮也要回自己的寢宮去。只要琉王願意,隨時可以來找本宮繼續今日的話題。」
信雅沒有再逗留,順著小徑離開,消失在小徑的盡頭。琉王想了想,片刻后才向書閣走去。
皇帝沒有去書房,就坐在書閣的正廳,一旁的公公戰戰兢兢的為他倒茶,皇帝不知想什麼想的出神,看也沒看公公一眼。
香爐里的煙徐徐冒出,瀰漫在書閣內,琉王踏進書閣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兒臣參見父皇。」琉王恭敬的在皇帝面前跪下,雙手輕貼,垂下的衣袖遮住他的面龐。
「起來吧,這裡不是外面,太過拘謹反而生疏。」
他們之間是君臣,亦是父子,琉王的看法,卻與皇帝恰恰相反,他不想被人抓住把柄,被人平白無故的誣陷。
「不知父皇找兒臣有何事,可是兒臣近日來做錯了什麼,使得父皇不滿意,若真是如此,還請父皇明指。」
皇帝破天荒的來找自己,他自然想不到皇帝只是純粹的想來和他說說話。他日理萬機,哪裡來的閒情逸緻。
「幾位皇子里,你做事是最周到的。朕交給你的事,你向來計劃的十分仔細,未曾出過差錯,不愧是朕的孩兒。」
皇帝滿意的打量著琉王,睿王要是有半分像琉王這般聽話乖巧他就不用如此操心他的事。
琉王勾了勾嘴角,臉上的疏離尤為明顯。他需要的從來都是一條聽話的狗,作為他的孩子,他真是盡職盡責的做好了狗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