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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對峙

  歷月凡與太子步入秋棠院亭中,水埥三人見太子攜同太子妃來秋棠院,受寵若驚的跪下。「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


  水埥與杜秋對歷月凡沒有多少認識,見著第一眼就覺得驚艷。太子妃的宮裝穿在歷月凡身上,最合適不過。


  乾陵對太子與歷月凡輕輕點頭,算是行禮。她是公主,歷月凡豈能和她相提並論,她心裡還有這個體質之明。


  放下手中的鑷子,寧雪飛起身跪下,把頭碰在冰冷的地面上。「民女參見太子,太子妃。」


  歷月凡帶針的目光刺向寧雪飛,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切切實實感受到歷月凡身上的戾氣。


  她和太子來秋棠院,不可能是為了乾陵,太子之前讓人傷過乾陵,所以沒有可能。


  歷月凡眼裡的不屑暴露無遺,似乎怕寧雪飛不知道她對自己不滿似的。也沒有開口要她起來。


  聽說太子帶太子妃來寧府,寧傅嚴匆匆趕來,卻看到一群人圍在秋棠院內,根本沒自己插話的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秋棠院門口躊躇著,手搓個不停。柳傾心要是知道太子妃來的事情,又該不開心。


  先前柳家就和太子妃鬧得不太愉快,事情在太子與歷月凡成品的前段時間才平息,寧傅嚴不希望這件事情再起波瀾。


  他是太子的舅舅,皇后那邊不止一次提過柳家。他夾在兩家中間,難做人的很,偏袒哪邊都不行。


  「丞相要去哪裡,正好今日本宮有些事情要處理。讓丞相看看,你教出什麼好女兒來。」


  寧傅嚴是太子的舅舅沒錯,在太子的眼裡,從沒把他看成自己的親人。在他的眼裡只有兩種存在,絆腳石和墊腳石。


  他該慶幸,被太子看成墊腳石,如果不然,就是有母親那邊,他亦不會去顧及,絆腳石本就要除去對吧。


  身為太子,他心裡最明白。怎樣才能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然後有朝一日登上皇位。


  他不允許任何人阻擋他的帝王之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沒人,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動搖他的地位。


  「不知小女做了什麼讓殿下生氣的事?小女安分守己,從不曾做出越矩之事,太子殿下可是誤會什麼了。」


  寧雪飛能管的時候他沒去管,等他想管的時候卻沒了機會。寧雪飛的所作所為,牽連著寧家的命運。


  她真的得罪什麼人,正常情況下都怪罪到寧府的頭上,就是她真的得罪了什麼人,他也得為寧雪飛開脫。


  「丞相真是高看了自己的女兒,真不知丞相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任由自己的女兒進別人府中偷盜東西,可不是書香門第出身之人該做的事。」


  歷月凡嘲諷的語氣說的寧傅嚴面紅耳赤,他對寧雪飛確實疏於管教,卻容不得歷月凡在這裡說三道四。


  無論是太子還是太子妃,他可是他們的長輩。對自己的長輩說話如此不客氣。自身修養能好到哪裡去。


  心中恨不得把太子夫婦教訓一頓的寧傅嚴只得把怒氣往心裡吞,誰讓他是丞相,地位比他們低。


  「太子妃此話怎講,小女偷了太子妃什麼東西?」


  懶得看歷月凡算計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平時如果寧傅嚴如此歡心寧雪飛,她才不會對寧家如此寒心。


  在這個三六九等比皇宮分的還要厲害的地方,沒有本事和地位過的簡直比狗還不如,難怪寧雪飛對這裡一點留戀也無。


  換成是她,她可不會像寧雪飛那麼忍氣吞聲,不與他們破口大罵真是便宜了他們那群人。


  乾陵倒斟茶兩杯,拿起一杯送到寧雪飛手中,把她拉起來。


  歷月凡是故意的,天如此寒冷,寧雪飛跪在地上,她卻不讓她起來,不是故意刁難是什麼。


  「本宮說過讓你起來了?小小庶女,膽敢在本宮面前如此放肆,來人,給本宮掌嘴,狠狠地打。」


  寧雪飛這個女人她早看不過眼,多次會面令她發現寧雪飛對她總帶著淡淡的敵意。


  她與寧雪飛素未相識,寧雪飛有時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有一次甚至帶著殺意,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處處與她作對。


  不過是丞相府不起眼的庶女,對她如此無禮。不給她點厲害看看以示懲戒,她這個太子妃的面子往哪裡擺。


  歷月凡的貼身婢女面無表情走上前,眼裡一閃而過的興奮顯得她面目猙獰。


  「是本公主扶雪飛起來的,本公主倒要看看誰敢打本公主的臉。不怕死的,儘管打就是。」


  她這個公主的地位,可以算得上是與太子平起平坐。只要太子還沒有當上皇帝,太子就永遠被她壓著。


  這正是為什麼太子那麼想得到她手中兵符的原因,沒了兵符,壓制他的最後一股勢力就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太子尚且沒有說什麼,歷月凡一個妃子在這裡這麼多廢話,莫不是以為自己的地位比她還要高。


  狂妄之前,可否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再站出來說話,不要笑死人了。


  狗仗人勢這個道理誰不懂,做歷月凡的婢女,沾了歷月凡的光,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在太子府仗著歷月凡的地位,沒少欺負其他下人。乾陵是什麼人,自小從軍征戰沙場,自然而然養出身上的氣魄。


  只是一個眼神,就讓你有大軍壓境之感。婢女腿一軟,硬是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內人不懂事,乾陵不要與她計較。我們此次來寧府,只是想求證一件事情的真假,僅此而已。」


  他們自進來那刻起,乾陵權當沒有看見太子。連派出暗衛刺殺她的事都做的出來,居然還有臉和她說話。


  「喲,本公主當是誰呢?原來是太子殿下。你們要來找什麼?寧府可沒有兵符這種東西,是不是走錯路了。」


  乾陵的牙尖嘴利,刻薄可不比睿王差。睿王能說的,她說的出來,他開不了口的,她可以說的更加難聽。


  身為女子,她最喜歡的便是這點,有著說話刻薄的權利。男子許多時候,有些話可不能說,會被人說多話。


  乾陵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做了個驚訝的神情,裝作才發現他在秋棠院的模樣。


  臉上表情是無辜,話里包含的意思卻別有深意,太子的臉一黑,臉上的無懈可擊的笑容出現一絲裂痕。


  「公主說什麼呢,此次妾身與殿下前來,確實有要事要辦……」


  乾陵性子直爽,最受不了的就是心口不一的人,特別是歷月凡的虛情假意令人作嘔,無法忍受。


  「太子妃是耳朵不好嗎?本公主是在與太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


  乾陵一掌拍在茶桌上,桌面喀嚓一聲裂開一道痕迹。寧雪飛心一抽,那可是睿王送給她的沉香木桌……


  睿王知道她喜歡沉香木,不惜花高價為她買來昂貴的沉香木桌。沉香木屬於稀有香料的一種,這麼大的沉香木,世間難得。


  這一巴掌打下去,簡直是打在她的心頭上,抽疼抽疼的。寧雪飛欲哭無淚的按住乾陵的手附在她耳邊說了句:「讓我來。」


  歷月凡所提她去歷府偷盜之事,應是對悠遊寶典有所懷疑。她查看過放置悠遊寶典的地方,並未被人動過,可見歷月凡並不知道寶典下落。


  可去歷府一事除了睿王與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就是查,也斷不會那麼快查到她頭上。


  現有乾陵在此,他們不敢做的太過過分。可乾陵她一走,歷月凡完全可以捲土重來,她到時能應付多少是個未知數。


  不如趁著乾陵還在,把事情說清楚,他們至少有所收斂,不會太過分。


  「太子妃說民女偷了太子妃的東西,無憑無據的話可不能亂說。東宮守衛森嚴,別說偷,民女就是想進去都是件極其不容易的事。」


  歷月凡冷冷一笑,她都令人查過。那對景泰藍耳墜,乾陵公主後來贈送給了寧雪飛。


  想起之前寧雪飛的種種反常行為,是最有可能偷盜秘籍的之人。


  人的內力達到一定高度,可以感知他人體內的內力深淺。寧雪飛內力不高,到底是用什麼方法進去密室。


  「別裝傻了,本宮何時說過是東宮丟了東西。寧小姐如此先入為主,對號入座,可是心裡有鬼?」


  冷汗濕了寧雪飛的手心,寧雪飛在心裡自嘲道:自己不是那麼倒霉,這麼快就被歷月凡抓到了把柄。


  「民女真不知太子妃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平白無故的污衊他人,這就是太子妃的處事方式嗎?」


  歷月凡來到寧府,義正言辭的說她拿了她什麼東西。看來是有了什麼證據,不然不會莽撞來此。


  既然得到證據就亮出來,她好想應對的辦法。在這裡打持久戰,對她沒有什麼好處。寧傅嚴在一邊出了一身汗,心裡忐忑無比。


  寧雪飛平時闖禍就算,這次到底做了什麼事。


  「既然你矢志否認,本宮就讓你看看證據,寧小姐可記得這個是什麼東西?」


  歷月凡手中的景泰藍耳墜呈在掌心,讓在場的眾人都看清她拿的是什麼東西。乾陵眉頭一擰,這東西怎麼會在歷月凡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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