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兵符之爭
她是不想把這隻鐲子讓夕顏拿來,只因睿王多疑,對夕顏的話未必會信,她就乾脆把這隻鐲子給夕顏送來。
不過是一對鐲子罷了,有什麼吃醋的。睿王說什麼都如此委屈,怎麼不說說新雅公主。
人家公主,可都住到他府邸中去了。她尚且沒有說什麼,他倒是先說起來了。
兩人僵峙半天,寒風陣陣,寧雪飛的臉被吹得通紅,不把鐲子給她,她會就這麼站在雪地里受凍吧。
心中幾番斟酌,睿王只好把手鐲放到寧雪飛手中。「哎,真是怕了你了,拿著吧。」
寧雪飛接過手鐲戴在腕上,手鐲冰冷的溫度令寧雪飛打了個冷顫,出來太久,是時候該回去了。
「寧府我還有事,先回去看看,走了,外面冷,快進府去吧。」
睿王親自去了雲府把她帶回來,在寧府定安排了人過去。
但最多只能拖一陣,真有什麼事,柳傾心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不在秋棠院的好機會。
「恩,回去吧,李承乾在那邊等你,他不太擅長對付女人,還得你親自過去才好,不要忘記,本王在你身後。」
他這個王爺,在朝中沒有兵權,不可置否,但在當下,除了太子,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區區一個柳家,世家又如何,還敢無視皇族,藐視皇威不成,除非柳家不想在京城繼續待下去。
「好,我會記著的。」寧雪飛背對著睿王一步步向前走,眼淚早已濕了眼眶。
那句話,爺爺也曾對她說過。小時候她愛闖禍,經常惹得歷家族長的不滿,甚至會被責罵。
在那時爺爺便會摸著她的頭,萬分寵溺的說:「香寒不怕,爺爺在你身後,沒人敢欺負你。」
她小時候調皮,不過是因為沒有小孩願意陪她玩,都說她是剋死父母的怪物。
她那麼做,不過是無聊,自娛自樂罷了。沒想到卻為歷正文製造了不少壓力,知道這件事情后,她才變得乖巧。
睿王看著寧雪飛走遠,才轉身走進睿王府。
「睿王是去了哪裡,慌慌張張的出去,這時候才回來,真是不把本宮放在眼中。」
太子正坐在前廳里,離開那麼久,睿王還以為他有點自知之明,自己會離開。
他在這裡專門等自己那麼久,到底有什麼目的。
「太子怎麼還沒走,是看上了乾陵手中的兵符,還是看上了本王的宅子,連本王的宅子也奪了?」
對太子,睿王一個好臉色都沒有,在這種人身上,何必浪費自己的感情,隨便一個表情都費心。
睿王走到主位上,林奇利索的為他倒上一杯茶,心底暗自為睿王捏了把汗,主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太子表情一僵,睿王說話向來直接,如此不加掩飾是他的一貫風格,一開口就錐心窩的嘲諷你。
「呵呵,睿王怎麼這麼說,話未免太難聽可些,本宮成親的大喜之日睿王沒有來,本宮就是來討喜金。」
要知道,當一個人看你不順眼時,你的言行舉止,每個動作,在他眼裡看來都無比礙眼。
太子在睿王眼裡,便是這樣一個存在。想他堂堂司馬王朝的太子,成親之日有多少人去可想而知。
文武百官為了討好他這個將來會當上皇帝的太子,自然絞盡腦汁送上各種珍奇之物。
他太子府從來不會少金銀財寶這些東西,專門來睿王府要禮金?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本王小小寒舍,怕是給不了太子什麼東西。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直說,這裡可容不下太子這尊大佛。」
他要是真來要禮金,自己不介意給他一箱金子,讓他抗回去,只是給了,他未必會要。
「睿王,你我都知道,生在皇家不容易,特別是自當上太子以來,本宮更是寢食難安。」
太子的母親是皇后,母儀天下的女人,把皇帝玩弄於股掌之間。他不到一歲,就被冊封太子。
說什麼當上太子后寢食難安?哈哈,睿王真想當著他的面捧腹大笑。
當上太子后的他衣食無憂,時常恃強凌弱,沒少暗地裡欺負琉王和他兄妹二人。
在皇帝大臣面前是一種嘴臉,到了他們這裡,又是一種嘴臉。
想方設法的讓皇帝討厭他們,他這個太子就可以高枕無憂。
太子將來是會成為皇帝的人,龍椅多少人在盯著,他自然會擔憂,擔憂誰把他從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拉下來。
大家都想爬上龍椅,想當皇帝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想方設法的除去看起來爬的快的那些。
「本宮每夜都會夢到有人要來害本宮,那些人青面獠牙,好似惡鬼,本宮想要與人說,卻無人傾聽。」
太子說的繪聲繪色,睿王也做過這樣的夢,而要殺他的人,是太子。
乾陵久在邊關,一年只能見那麼幾回。母妃去的早,有個父親,還不如沒有,誰理解過他內心的悲痛。
「睿王,我們得同心協力,才能護住司馬王朝的江山,乾陵手中的兵符,唯有到了本宮手中,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聽到這句話,睿王當即笑噴。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他卻不管,笑得人仰馬翻,不斷錘著桌子,可笑聲里卻散發出滲人的寒意。
還以為太子要說什麼,拐了那麼大的彎,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乾陵手中的兵符。
要論厚顏無恥,相對於寧傅嚴而言,太子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什麼乾陵手中的兵符,到了他手中才能發揮它的作用,瞎說什麼呢?
乾陵帶著她不過一萬人的軍隊戍守邊疆的時候,他身為太子在幹什麼?
在宮中錦衣玉食,過著高枕無憂的生活。邊關條件的辛苦,不是親身體會,根本無法體會那種感覺。
邊關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們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大多吃的是冷饅頭,能吃上一碗熱粥,已是十分不易。
他們的安寧,都是遠在邊關的將士換來的。
太子說兵符只有到了他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所以呢,太子還有什麼其他想說的?」
派人追殺乾陵后,還能如此厚顏無恥的來睿王府提兵符的事,除了他沒多少人做的出來這種事。
睿王摩挲著手掌因練劍長出的老繭,他在等,等司馬峻到達他底線的時候。
「我們都是兄弟,乾陵的事本宮十分抱歉。都是本宮的手下瞞著本宮行動,不是本宮下的命令。」
太子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悲傷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懊悔。
睿王真想衝上去質問他,你說那麼多,不止是想要得到兵符,還要撇清自己應付的責任是嗎?
「敢情是本王錯怪了太子,那日刺殺乾陵的那些殺手,並不是太子指派的,是嗎?」
這場沒有刀劍相向的鬥爭,想要贏,要論誰沉的住氣。忍氣吞聲這麼多年,睿王可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太子。
「雖然如此,本宮還是要為他們的行為想你道歉。乾陵一女孩子家家,手握兵權多少有些不合適。」
自古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乾陵刺繡作畫,做什麼不好,為何要去邊疆做一名武將?
「多少人盯著她手中的兵符,聽本宮說,把兵符交給本宮,以後乾陵受傷的事情絕不會再出現。」
話里包含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兵符今日要是睿王不交出來,以後乾陵受傷的事情,出現的機會多著呢。
這話他今天就撂在這裡,只要睿王把兵符交出來,這事就此作罷,太子不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
「本王若不交呢。」睿王站起身,甩了甩衣袖。如今乾陵手中的兵符,可是他們兩個人的保命符。
太子當他是傻子,三言兩語讓他把兵符交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
乾陵同不同意是一回事,就以他們現在的處境來說,兵符萬萬不可交出去。
「睿王,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逼本宮做出傷兄弟情誼的事,本為同根生,何苦為難呢?」
這句話,是睿王想要說的,本為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太子身為兄長,所作所為實在太令人失望。
「本王乏了,太子沒有其他要說的,就走吧。兵符一事,除非本王死了,不,到死,本王亦不會交出。」
兵符不止對於乾陵,對邊關來說非同小可。太子再怎麼威逼利誘,睿王都不會把兵符交出。
「睿王!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不要忘了,本宮的身後還有大將軍和歷家,你難道要和本宮做對嗎!」
他的勢力,如今在朝中算佔有一席之地,就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睿王竟然敢對他如此放肆。
他既然能派人殺乾陵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睿王這麼做,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太子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當下鹿死誰手是個未知數,太子現在下定論,未免為時過早。」
背後有大將軍和歷家又如何,當真以為他就拿他一點辦法也無?
天下人都在看著,他倒要看看,太子想用什麼辦法,傷他和乾陵的性命。
「哼,睿王,別以為你和琉王聯手就能做什麼,別白日做夢了,本宮定會讓你為今日所說的話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