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突生意外
歷月凡,竟然將她的畫作,令粗使丫頭燒了!
還是如此不在意的,就可以被柳柔的丫鬟給討了去?
柳柔與碧兒沒有時間商量這樣的細節,況且這丫鬟根本無需說謊!
雖然,寧雪飛有心理準備,歷香寒死後,她的東西,必然不會被好好的保存。
只是,如此作踐,還是讓寧雪飛怒從心頭起!
而除了怒火,她心中還有無比的擔心,爺爺留在歷家密室的東西,一定要早日取回,免得被歷月凡得了去!
那爺爺當真是死不瞑目了!
寧雪飛打定主意,一定要儘快取回曆家密室里的藏品,只是這事若要進行,少不了要請睿王爺相助。
下意識的望向睿王的座位,這才發現,那裡已經空了!
驚訝了下,寧雪飛才想起來,雖說是蘭溪長公主的盛會,但是,睿王位高權重,自然不需要從頭坐到尾。
來露個臉,已經算是很給長公主面子了。
如此看來,尋求睿王幫助的事情,又要麻煩乾陵公主了。
這一邊,寧雪飛盤算著該如何躲過歷月凡的耳目,潛回曆家。
那邊眾目睽睽之下,碧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很快就被拉了下去。
柳柔站起身來,紅著眼眶,一遍遍的告罪,那模樣,當真是弱風扶柳,我見猶憐。
寧雪飛充耳不聞,她清楚,長公主自會收拾一切,畢竟,這次盛會鬧出的笑話,實在夠多了!
想著,寧雪飛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的抱怨,這場所謂的盛會,簡直就是個馬蜂窩,麻煩一個接一個!
正想著,旁邊,雲若初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
「凝兒,你不舒服嗎?」
不舒服?
她這明明是不勝其煩!
難不成,這場大會笑料太多,就連雲若初的腦子也壞了?
寧雪飛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否認,雲若初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凝兒,你臉色真的很不好看,還是下去歇歇吧。」
說完,還煞有介事的罵了句一旁的夕顏。
「你家小姐是逞強的性子,當丫鬟的就要替主子分憂,我義妹若是暈在了這台上,你怎麼擔待的起?」
夕顏諾諾稱是,那畏懼又委屈的模樣,真真看不出平素雲淡風輕的模樣。
而雲若初快走幾步,走到寧雪飛面前,無聲的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睿王!
雲若初演戲演的熱鬧,寧雪飛在傻,也看出些端倪了!
這幾句話,說是呵斥夕顏,但是句句都影射蘭溪長公主,明白人一聽就心中有數。
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寧雪飛順著雲若初的呵斥,接了口,柔柔弱弱的聲音,彷彿真的中氣不足。
「哥哥,你不要斥責夕顏,她是婢子,自然要聽我的吩咐。長公主邀請雪飛,是雪飛的榮耀。雪飛雖然體質不好,但是一時半刻,也足以撐下去的。」
不得不說,這次的流觴盛會,算是歷屆中,最失敗的一次,不僅時間冗長,還沒有幾個有真本事的閨秀。
不是造假,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胡鬧,簡直把臉都丟盡了!
蘭溪長公主聽了雲若初的發難,自然而然的認為,雲公子第一次來流觴盛會,就遇上這麼些個污了眼睛的破事,很不痛快。
這是心存不滿,故意發作了!
於是,收拾了心中的不滿,努力扯出一個還算端莊的笑容。
「既然如此,還煩請雲公子,帶令妹下去休息吧。」
雲若初絲毫不客氣,對於長公主話里的刺,他聽得明白,自然穩穩的頂了回去。
「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命夕顏扶著寧雪飛,就離開了。
直到離開了長公主府,寧雪飛也沒見雲若初給她一個解釋,彷彿,他真的是為了讓寧雪飛早點解放一般。
出了長公主府的大門,雲若初把寧雪飛塞進一輛豪華的馬車,夕顏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也緊跟著上去。
寧雪飛更加的莫名其妙,撩開帘子,往外看去。
只見雲若初的身旁,多出了乾陵公主,她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寧府的車夫,然後,也上了馬車來。
此刻,寧雪飛心中,隱隱有了些明白。
看來,睿王確定與雲若初結盟了,而他們,找到自己,也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雖然,不明白雲若初為何突然給了蘭溪長公主沒臉。
但是,寧雪飛並不著急,她心中清楚,一會,一切的疑團都會解開。
馬車徐徐的走著,但是,寧雪飛還是能感覺到馬車中的低氣壓。
乾陵公主素來飛揚的眉眼,此時正緊緊皺著,雙手互握,力道是不自然的緊。
雖然她努力掩飾自己的擔心,但是以寧雪飛的觀察能力,自然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能讓乾陵公主如此擔心的,只有可能是睿王,可是睿王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大概,是中毒受傷了,所以,才匆忙拉自己去治傷?
寧雪飛猜測著,想到此處,心中猛地一跳,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紅彌和紫殤凋零的模樣,在寧雪飛的眼前晃了又晃。
她實在承受不起,身邊熟悉的人,再次讓自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自己了!
而且,想起那日林間初遇,睿王那冰冷而強悍的模樣,寧雪飛又從心中生出一股氣悶來。
她實在想象不出,睿王那樣強悍的人,究竟什麼樣的高手,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到他!
而這次的傷,或是毒,她又能不能順利的化解?
但是,寧雪飛畢竟不是乾陵公主,乾陵公主擅長戰場上硬碰硬的對決,而她,最擅長蟄伏。
她清楚,乾陵公主不欲自己擔心,所以,無論心中如何七上八下,她仍然是沉默的,沒有一絲表情。
靜靜等待著,即將面對的情況。
不多時,馬車就安靜的行駛到了一座小院前。
剛剛在路上繞來繞去,似乎是在甩開什麼人,直到馬車裡的人都快吐了,終於是停了下來。
下了馬車,寧雪飛跟著乾陵公主,腳步匆匆,幾乎是用小跑的速度,衝進了小院。
寧雪飛的心裡,正忐忑不安著,迎面走來了人影,她都沒有注意。
一頭,就撞進了來人的懷裡!
頓時,屬於男子獨有的龍涎香味道,充盈了寧雪飛的鼻腔!
在司馬王朝,男女大防,雖然並沒有到變態的地步,但是,仍然是畢竟嚴格的。
就比如,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連外男的衣袖都碰不得,更不要說撞進了人家的懷裡!
被抱了,可是要嫁的!
心中一沉,臉色通紅,不敢抬頭去看,但是,因為受了驚嚇,寧雪飛還是忍不住的驚叫了聲。
「啊!」
頭頂,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
「冒冒失失的,還好意思叫!」
猛地抬頭,寧雪飛忘記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滿臉都是高興,甚至還帶了絲不可置信。
「睿王?你沒事嗎?」
睿王的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
「我應該有事?」
這時,寧雪飛才發現,自己的話,問的太傻,連忙搖搖頭。
「不應該,當然不應該!王爺應該長命百歲呢。」
說完,還很狗腿的給睿王拍了拍衣袖。
對於寧雪飛有些犯傻的模樣,睿王卻沒有心思欣賞。
冷靜下來的寧雪飛,這才發現,睿王的臉上,同樣是一臉的焦急。
「寧雪飛,跟我進來。」
「哦。」
再不遲疑,寧雪飛連忙跟著睿王,邁步進了小屋。
屋裡,躺著一個老婦人,看模樣,至少有六十歲了,雖然保養得宜,但是粗糙的雙手,還是誠實的表達著,她是一名僕婦的事實。
不知受了什麼傷,她平躺在床榻上,斷斷續續的喘著氣,滿是褶皺的臉上,寫滿了痛楚,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而本就滿是皺紋的額頭上,還會時不時的滾落一滴滴冷汗,顯然是痛極了,即使在昏迷中,也會下意識的呻吟著。
這樣詭異的樣子,寧雪飛一時也無法判斷,甚至,連這老婦人的身份,都看不出。
「這是什麼人,她怎麼了?」
睿王卻也明顯不是很清楚,甚至,對於能否救活,都沒有太大的信心。
「總之是被暗算了,能救嗎?」
而且,對於老婦人的身份,睿王刻意忽略了,若無意外,這位老婦人,應該與寧雪飛,沒有什麼善緣!
見狀,寧雪飛的眉頭,不自覺的皺的更緊,重活一世,她常常提醒自己,不可再輕易信任旁人,不可再同情心泛濫。
「她是誰?」
睿王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躲閃,其中還明明白白的寫著焦灼與憤怒。
「不用你多問,你只說能不能救!」
見狀,寧雪飛幾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倔強的仰著頭,直視睿王的目光。
「你不說,我就不救!」
睿王氣結,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就連乾陵公主在門口,亦是焦灼的站著,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能乞求般的看著寧雪飛,希望她不要再堅持了。
寧雪飛很想硬起心腸,過往的一切,都證明她的心軟,只會害了她身邊的所有人。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已經發過誓,這一世,絕不能再那樣愚蠢,重蹈覆轍!
這時,老婦人似乎忍不住疼痛,半睜開眼睛,又呻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