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和老道的價格戰
我一聽老道這話有打退堂鼓的意思，趕緊給他打氣。
“師父，我覺得這事你應該義不容辭，為啥說呢，你看呀，你的兩個師侄都被這房子給害死了，你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老道搖了搖頭，一副並不感興趣的樣子。
“不知道沒關係，我知道，因為我昨天親眼看了他們的死亡過層，甚至還和他們被困在那裏的靈魂交流過，他們被困在那裏，每天都在重複死亡的過程，你知道這有多殘酷嗎？”
老道還是搖頭，“其實我被逐出師門快一百年了，這些晚輩根本不認識我。”
“師父，其實我了解你，你雖然被逐出師門，但是你一天都沒忘記自己是青城的一員……”
“我早不記得了，我甚至連師父長什麽樣都快忘了……”
叛徒！簡直是叛徒啊！我恨得牙根癢癢，但為了把他誆去，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師父，你就不想正大光明的回到青城嗎？讓你那些師兄弟們都看看……”我聲情並茂的循循善誘。
老道突然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此時我似乎看到一群老道穿著和服，拿著小扇子開心的圍著我載歌載舞……
“你再笑我掐死你——”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抓住了老道的肩膀不停的搖晃。
“好啦好啦……我……我不笑了……”老道努力繃著臉，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你接著說。”
“我……我說到哪了？”
“哈哈……”老道再次大笑起來，這次更過分，直接躺在了地上滾了起來。
我看著老道瘋瘋癲癲的樣子，腦門一排黑線……
良久之後老道笑夠了，一邊喘著氣一邊站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徒弟啊，你知道青城那幫孫子每天吃啥嗎？玉米麵窩頭還是倆人一個，後來趕上戰亂，觀裏實在揭不開鍋了，就把裏麵的衣服都當了，連內褲都當了，隻剩下外麵一件道袍和一雙鞋，道袍是身份的象征，做法是要用，所以才沒當。後來有一次我師父去給一家人做法事，那時候我們兩個都三天沒吃飯了，走路都搖搖晃晃的。結果到了那家之後，主家讓我們先做法事再吃飯，你想想啊，我們兩個裏麵一件衣服都沒有，做起法事來步法一大，毛茸茸的大腿就露出來了，而且那天正好趕上風大……”
我眼前頓時出現了兩個穿著道袍的餓的麵黃肌瘦的道士，露著毛茸茸的大腿，邁著軟綿綿妖嬈的的步子。
“哇哈哈……”我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畫麵，簡直不敢直視啊……
老道又跟著我笑了好一陣，才繼續說道：“後來我就背著師父偷偷的下了山，找了個大戶人家，半夜去給他‘下鎮’。想著賺點錢給觀裏買點米。”
“下鎮？”
“就是下個鎮物，讓他在他的風水上動點手腳，讓他家宅不寧。”
“然後呢？”
“然後我就扮作雲遊的道士，在鎮子上徘徊。等他家人上門找我做法。”
“行啊師父，你夠陰的啊！”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老道苦笑道：“誰知道等了三天，還是沒人來找我，我霸業就又去了，結果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血腥氣，他們家的人，全死了。”
“啥？全死了？”我大吃一驚。
“是啊，當時我也奇怪，我那個鎮物隻是修改了他們家的氣脈，了不起陽氣弱的人能看見鬼魂啥的，根本就不至於死人啊！於是我找到我那個鎮物，才發現那個鎮物被人動過了，也是個道士，不過卻是個假的，他找到了我的鎮物，卻又把它放在了這個院子的生門上，結果整個院子一點生氣也進不來，反倒是招惹了一群厲鬼，這家人就死絕了……”
老道說道這裏的時候，眼角微微泛著淚光，“我慌慌張張的跑回山裏，結果師父已經算出了這事，就把我趕出山門，其實，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在外麵能有口飽飯吃……”
或許是；老道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傷感，他幹笑了兩聲說道：“你說，我回去幹嘛？我在這裏吃的好住的好，為啥要回到山裏麵去過苦日子？”
我知道他這或許隻是自嘲，心裏麵對青城的眷戀隻是被他壓抑住了。
看我不說話，老道又問，“你剛才說到哪裏了？怎麽不接著說了，或許你再勸勸我就跟你去了。”
我歎了口氣，“師父，你不願意去就算了，我不勉強你，這事的確有些危險，我還真擔心你這身子骨。”
“嘿——你要這麽說，我還非去不可了。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呐？還別說為師當年幹過的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就說說咱們這次在湘西九死一生……”
“師父，這次去湘西沒你啥事好麽？你根本就是去吃吃睡睡，然後還賺了人家一筆錢……”
老道瞪著眼睛說道：“沒我牽製敵人主力你們能那麽順利？我這活比你們危險多了……”
我懶得跟他爭，隻好不住的點頭，“對對，全靠您了，不然我們回來坐車都沒錢了。”
老道這才作罷，有些洋洋自得起來。
“師父，你這算是答應了？”
“當然，不過包夜的錢——啊呸！是勞務費怎麽算？”
“得了吧師父，咱師徒倆誰跟誰啊？提錢多傷感情！”
“提錢傷感情，可你不知道，提感情太傷錢麽？勞務費我就不跟你算了，誤工費你總要給我吧？你知道就師父現在這行情……”
我趕緊打斷他的嘮叨，“行行行，每天按五千塊結算，怎麽樣？”
“一萬！”
“你咋不去搶？六千一口價！”
“八千，少一分不去！”
“七千，愛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
“七千五，最後一次，不行拉倒！”
“好，說定了！七千五，完事算賬。”
老道馬上露出一副苦臉，“給點定金唄，我要過日子的嘛……”
“你懷裏揣著一打錢呢，還不夠你過日子的？你過的啥日子啊？”
從老道那裏出來，我心裏踏實了許多，老道這個人一直給我一種神秘的感覺，有的時候，他裝瘋賣傻，可往往在關鍵的時候他能不經意間做出扭轉全局的舉動。
再者說他終歸是個道士，是鬼物之類的克星，總比我這空有一身靈力卻不會用的莽漢要強得多。
剛走到的士站，一輛車就停在了我的麵前，我瞟了一眼，發現這車的天窗位置安著一個紅色的警燈。
難道我穿成這樣他們都能認出來？這也太離譜了吧？
但緊接著車上走下來的人讓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因為這人是北海。
北海扶著車門，對我偏了下頭，示意我上車，我毫不猶豫的走過去鑽進了車裏。我心想，又不是真正的通緝犯我怕啥？再者說，實在不行我黑盾的證件一亮，還怕你們不放行？
“喲，北叔，您這眼神可夠毒的了，我穿成這樣你都給認出來了？”
“哼，你小子這才消停了幾天啊，又搞的怎麽驚天動地的。”
“我也不想啊，可是總不能讓他們把我當成怪物研究啊？好歹我現在也是國家特殊部門成員了，得為組織保密不是？”
北海搖了搖頭，笑道：“你小子總有理，我也說不過你，這次找你是有事請你幫忙。”
說完，北海把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扔了過來。
“東郊殯儀館一個三天內走失五具屍體，隨後有工作人員在離殯儀館一裏地之外的一個爛尾樓裏找到了那幾具屍體，但根據警方勘察現場發現，這幾具屍體是自己走過去的，並且在爛尾樓裏的多處都留下了足跡。我本想把這件事托付給你師父，可是你師父說他被你高價承包了，讓我有事找你說。”
我這才明白為什麽北海能一下認出我來，原來他剛剛去找過老道了。
“可是，我手頭上有案子要跟，這個能不能往後拖一拖？畢竟隻是些死人亂走，我這個案子拖不得，會出人命的。”
“就因為死人才拖不得，你想想，要是有市民目睹死屍到處行走會怎樣？這會對人們的價值觀造成嚴重影響的！”北海的語氣嚴肅起來。
想想也對，如果一旦有人發現死人到處亂走，那保證第二天就謠言滿天飛了……
“好吧，我跟您去看看，我要是不行就讓我師父出馬，反正現在他是我的人了。”話一出口我就感覺到了不妥，剛要改口北海就已經嗬嗬的笑了起來……
北海的車直接開進了東郊殯儀館，也許是我體質改變後對氣息敏感了許多，離老遠就能感覺到這附近彌漫著重重的死氣。
由於殯儀館這種地方的特殊性，警方並沒有公開屍體走失的消息，現場自然也就沒有封鎖。我們直接把車開到了負責人的辦公室門前。
車子剛停好，辦公室裏就急匆匆走出了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人，上去一把就拉住了北海的手，用濃重的津門本地口音說道：“北局，你可算似（是）來了，都快急死我了。”
北海抽回了手，“張館長，你把情況具體說說，還有把這幾天值班的監控調出來讓我們看一下。”
“行，我馬上叫人把監控錄像拿過來，您二位先到辦公室裏坐一會，我馬上給你們匯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