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亂鬥
然而當我走進黑霧的時候，那些黑霧像退卻的潮水一般紛紛向後退去，我腳邊十幾公分的地方成了黑霧的真空地帶。
既然黑霧對我無效，我就放開了膽子快步走到營門口，提高嗓門喊道：“可是劄鄰不合頭領到了麽？”
營地外麵，黑壓壓的騎兵把整個營地都給圍了起來，前排的騎兵舉著火把，將整個營門照的亮如白晝。劄鄰不合坐在馬上向前走出了隊伍，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可以幫助頭領。”
劄鄰不合乜斜著眼說道：“沒人告訴過你，要叫我大汗麽？”
“大汗？”我故意放聲笑道：“頭領還真是會講笑話，你塔塔爾不過四部，況且這四部各有打算，你真正掌控的不過一部，騎兵不過五千，如何敢稱自己是大汗？”
劄鄰不合眼中殺機頓起，“你是要激怒我麽？”
“我的死活不重要，頭領也好，大汗也好，如果你進入巴郎大營，你都活不過今夜，又何必計較名分呢？”
“你說我活不過今夜？”劄鄰不合放聲大笑，“我倒要看看，這巴郎的老巢到底有什麽玄機，難道還成了龍潭虎穴不成？”
“頭領聽我說完在進營不遲。”我橫開雙臂，擋在劄鄰不合馬前，“跟頭領合作的人已經潰敗，想必頭領也都看見了，這大營之中到底有些什麽讓他們棄營而逃，頭領就不想知道麽？”
劄鄰不合再次停了下來，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說過了，我是可以幫助頭領的人。”
“怎麽幫？”
“救你的命！”我大聲說道：“巴郎大汗營中雖有變故，但並非生死攸關，況且目前巴郎大汗已經不在營中，頭領就算進營殺戮一番也毫無收獲，隻會激怒巴郎大汗，他日巴郎收拾舊部進攻頭領的話，頭領認為憑借幾千騎兵可以抵擋得住麽？”
劄鄰不合開始沉思。
“再者，頭領真的相信那個透露消息給你的人麽？你怎知他不是要借刀殺人？或者讓你和巴郎鬥個你死我活，他從中坐收漁人之利？”
劄鄰不合眉頭緊蹙，冷冷的盯著我。我也毫不畏懼的盯著他。手槍一直在手裏握著，隻要他一個動作不對，我馬上就會開槍。
“你的意思是讓我退兵？”他思索地問道。
“我隻是陳述利害關係，至於頭領何去何從，全憑你自己做主。”
劄鄰不合歎了口氣，“就算是我想退兵也不可能了，你可知道，今天一共有多少部落包圍這裏麽？”
說完，他向旁邊帶了帶馬，身後的士兵也閃開了也一條路。
從這條路看出去，後麵密密麻麻的都是騎兵，凡是我在我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已經看不到空地。
我開始緩緩的向後退，搖頭苦笑道：“頭領，如果你們攻營，我相信今天你絕對會看到一個史無前例的殺場，還請三思而行。”
劄鄰不合已經動搖了，但是礙於他身後還有其他部落的人馬，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他並沒有阻止我後退，隻是靜靜的看著我一直退到了牙帳後麵。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麽心情，握著槍的手已經滲出了汗水，整個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蒙都見我去而複返，急促的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不計其數。”我隻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眼前的陣勢，“我們被至少上萬的騎兵團團圍住了。今天晚上肯定是九死一生了。我還真佩服這個青風，竟然能鼓動這麽多部落合力來進攻巴郎。”
蒙都的臉上也變了顏色，緩緩的站了起來。周圍的手下也紛紛站了起來。
“月如，如果他們衝進來，你不要管我們了。自己想辦法衝出去，以你的能力逃出這裏應該不難。蒙都大哥沒用，沒辦法再繼續幫你了。”蒙都從身上解下一柄精致的匕首，遞給了月如，“這把匕首是我的父親臨終前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算是你在這個世界的紀念吧。”
月如的眼裏噙著淚水，把匕首推了回去，“蒙都大哥，我不要，我要你活著回來把它送給我。我知道眼下很危險，但我不會走，我要陪著你打仗。”
我眼見這兩個人還要繼續纏綿下去，走過去一把奪下了匕首，“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兒女情長的？這刀我先收著，月如你也不用走，今天我們就放手一戰，生死各安天命！”
月如向我投來了感激的一瞥，然後默默地站在了蒙都身邊。
“兄弟們！我們雖然沒有他們人多，但是想要我們的命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不要氣餒，舉起你們手裏的刀，讓他們看到我們的頭和我們的刀一樣硬！”
我也不管這些人能不能聽懂了，慷慨激昂的舉起了手裏的匕首大聲吼道。
就在這時，營門外麵的騎兵已經吼叫著衝了進來。
蒙都舉起了手裏的彎刀，大吼一聲：“殺——”
“殺——”
“殺——”
所有的士兵全部舉起了手裏的武器，跟在我和蒙都身後叫喊著向營門衝去。
方陣的隊形不變，月如仍在方陣中間的位置，保持著整個方陣不被黑霧侵蝕。
我們這裏距離營門不足五百米，如果雙方放開速度衝鋒，不出半分鍾雙方就會遭遇在一起。
可就在他們衝進營地還不到兩百米的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彌漫在地表的黑霧像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沿著騎兵的馬腿迅速向上侵襲，瞬間就將馬上的騎兵包裹起來，馬上的騎兵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已經被黑霧吞沒。騎兵的馬慢了下來，然後停在了離我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我趕緊舉起了手示意所有人停止前進。
那些被黑霧纏身的騎兵，身上黑霧很快就褪了下去，不同的是，這些騎兵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白眼球全消失了！
這些騎兵調轉方向，舉起刀向自己的隊伍中衝去。後麵的騎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繼續吼叫著向營地裏衝。
如此一來，黑霧很快就侵蝕了很多人，然後這些被感染的人調轉馬頭想外衝，連同這些騎兵一起，黑霧如潮水般衝出了營地，衝進了部落聯軍的騎兵陣中。
這些被黑霧感染的騎兵完全沒有了陣營意識，見人就殺。於是，上萬人的騎兵隊伍很快就亂成了一鍋粥，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濃重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營地。
饒是如此，還是有一部分騎兵衝進了營地，向我們衝來。
我把手槍插在了腰上，在地上撿起了一把黑衣人扔掉的鋼刀，衝進了對方的騎兵陣中。
由於我不用顧忌被黑霧感染，所以隻顧著向騎兵亂砍。把一個騎兵砍下馬之後，我奪過了他的馬，然後繼續殺向其他的騎兵。
雖然我沒了靈力，但是力氣還在，那些騎兵很少能經的住我毫無章法的劈砍，基本上一刀下去，那些騎兵的手裏的刀就會被我震掉，第二刀這個人就會被我斬於馬下。
鮮血飛濺，連續砍倒幾個人之後，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滿頭滿臉的鮮血。
隱藏在血液裏的嗜殺本性被刺鼻的鮮血喚醒，一種興奮的感覺慢慢的充斥在我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不停的手起刀落，鮮血四濺。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衝出了營門，殺到了聯軍的騎兵陣列中。
如果不是這些黑霧侵蝕了這些士兵，我現在就是身陷重圍之中。可是正是由於這些黑霧使得本來應該是一場屠殺的戰爭變成了大亂鬥。
一個士兵的刀砍在了另一個的脖子上，而對方瞪著眼睛把手裏的刀刺進了他的胸膛。身後一個士兵則是揮刀斬下了脖子中刀士兵的腦袋。對麵的士兵從無頭士兵的脖子上拔出刀，又將這個救援自己的士兵抹了脖子……
上萬人的聯軍士兵陷入了空前慘烈的廝殺，而這場廝殺毫無意義……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隻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似乎永遠也使不完，不斷的斬殺著出現在視線之內的士兵。並且深深的陶醉在這種殺戮帶來的快（河蟹）感之中。
的馬發出‘噅兒’一聲嘶鳴，接著，向一邊倒下去。
我伸出一隻手按在馬鞍上，借力從即將倒地的馬上躍下。原來那匹馬身上已經中了許多刀鮮血已經染紅了整個馬身。
很多人從騎兵變成了步兵，揮舞著手裏的武器砍向自己昔日的同伴、朋友、兄弟。心中的那股滔天殺意完全無法控製，再次舉起手裏的刀衝進了人群。
營地外麵的一片草場此時變成了殺場，隨處可見肢體不全的屍體。所有的人都在拚盡全力的廝殺，殺不死別人，就被別人殺死。
我已經無暇去關注蒙都他們，隻是痛快淋漓的殺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眼前站著的敵人越來越少，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一場廝殺足足盡行了大半夜。放眼望去，地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屍體，連下腳的地方都不好找了，每走一步都會踩在屍體上。
“無量天尊——”
一聲悠長的道號響徹整個營地，這聲音仿佛來自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