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神秘的黑衣男人
在沿著黃土路向前行走的中途,我曾悄悄回過頭去看向身後,身後已經排起了長龍,粗略一算至少有100多人。
這一百多號人全部麵衝一個方向,就像是著魔了一樣,目光呆滯,毫無感情的向前走著。
我們很快就走過了那片鋪有鵝卵石的空地,兩邊的房屋也逐漸多了起來,有了明顯的山寨村落特征。
但和剛剛進入山寨時候的情形一樣,這裏的房屋都是十分古舊的,沒有玻璃,也沒有看到過有一根電線。
身後的何俊很安靜,沒有再自言自語。
我們混在人群之中,沿著腳下的黃土路走了大約10分鍾之後,終於看到了從別的岔路口上還有其他類似於夢遊的人朝這裏走過來。
這下原本隻有一百多人的隊伍一下子變成了200多人。
跟著人群大部隊繼續前行了幾分鍾之後,我們似乎已經走到了這個山寨村落的盡頭。
因為前方已經沒有路了,走在最前麵的人群減緩了速度,開始分散開來。
我跟著何俊混在人群裏,也離開了腳下的大路,站在了一邊的一處空地裏。
頭頂上灑下的月光比剛才更加朦朧了,沒有了前麵人群的遮擋,我這才看到原來我們已經走到了一個類似於大山腳下的地方。
山腳下用人力挖掘出了一片一千平米左右的空地,空地上滿是碎石渣子,而在空地的最前方有一個用石塊堆積出來的平台,平台離地大約一米的高度,有將近30平方。
而在平台的中央位置,有一個木製的畫架,畫架上架著一幅畫。
由於距離和光線的問題,我看不清畫上麵的內容。
何俊此刻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他的眼神比我還不好,小聲問我:“那個石台子上是不是放了一個東西,我看不清楚是什麽。”
“上麵放了一張畫。”我壓低了聲音,細弱蚊聲的回答。
“畫?”何俊微微訝然的看向我,“怎麽又是畫?這幾天咱們竟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畫扯關係了。”
“你還記得閃爺爺給咱們講述的那個故事嗎?”我小聲的問著何俊。
何俊輕輕點頭:“記得啊,怎麽了?”
“閃爺爺曾經提到過,當年素雅在臨死前,畫了6幅畫。我們手裏已經有三張畫了,加上侗寨裏放的那一張畫,現在總共我們見到了4張畫。還剩下2張畫,我們沒有見到。我猜測……”
我說到這裏,話語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那平台上的畫,應該會是第五幅畫。”
“那個就是第五幅畫?!”何俊老毛病又犯了,說話的聲音明顯大了許多。
“噓!”我嚇得縮了一下脖子,惡狠狠的看向何俊,“說話小聲一點!萬一驚醒了什麽人,或者被人發現了,咱們就完蛋了!”
幸好站在周圍的人依然是那副呆滯的臉孔,目不轉睛的望著前往平台。他們好像被人控製了,都聚集在這裏等待著什麽。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給忘了。”何俊尷尬的笑了笑,隨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道,“泉哥,之前不是說咱們要收集齊所有的畫嗎?現在既然畫出現了,你看咱們能不能想辦法給它搶過來?”
“想都別想,不會成功的。”我微微搖頭,“你想想咱們是怎麽進到這個山寨裏來的。原本在侗寨裏走的好好,一下子就切換到了另一個場景。搞不好現在已經處在另一個空間維度裏,或者是幻境裏,這裏的一切也許是情景重現,我們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如果亂來,搞不好還回不去了。”
“那畫……”何俊眼神一瞟,看向平台上的那幅畫。
“畫的問題,還是留到明天,大家一起解決。”
“那也行。反正有丁佳雯在,應該十拿九穩。”
“嗯。”我認同的補充道,“也許咱們現在看到的,可以成為尋找下一幅畫的線索。不管是什麽,先靜觀其變吧。”
還沒等我話音落下,突然一個黑影從空地的一片陰影裏走了出來。
當他完全走到月光下後,我才看到這是一個身形略高,體格強壯的男人。
男人頭上帶著一個插滿翎羽的帽子,長長的翎羽垂落下來,遮掩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孔。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衣服有點類似於侗族人的服裝,但卻有所區別。衣擺和褲腿的地方都像是被剪開一樣,空蕩飄逸,隨著那人走路的動作,他的衣擺和褲腿也隨之擺動。
和站在空地裏的其他人不一樣,這個人的走路姿勢並不僵硬,而且從陰影中走出以後就踩著台階,徑直走上了那個空闊的高台上。
我勒個去,看得出來這個人思維清晰,不是被控製的人。那這個人就是幕後操縱者了?
我驚疑不定的想著,睜大眼睛使勁盯著平台上麵,想要把那個人的臉孔看清楚。
隻可惜,這家夥頭上帶的那個帽子太礙事了!那些鳥毛都垂到他的臉龐連邊,將他的麵孔遮住了。
月光也不夠給力,朦朧的月色將一切景物都照的模模糊糊。
不管是這個人的臉孔,還是那張畫,我是一樣都沒看清!
那個黑衣男人走上平台以後,就開始擺動肢體,像是在舉行什麽祭祀活動一樣,跳一種奇特而古老的舞蹈。
何俊此時和我一樣,也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麵平台上的男人。
男人的跳出的舞蹈開始逐漸加速了速度,跳舞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接著開始圍繞著平台跳著行走,雙手時而舉向天空,時而垂在腳底。
而站在空地上的其他人眼神依然呆滯,都瞪著一雙死魚眼,直勾勾的看著平台上跳舞的男人。
“那……”身邊的何俊看了一會後,張開嘴巴正想說什麽,就被我責備的眼神打斷了。
何俊看到我惡狠狠的盯著他看,立馬乖乖的閉上嘴巴,什麽也不問了。
我繼續觀察著平台上的男人,忽然發覺到男人雖然跳舞的動作幅度那麽巨大,但卻沒有傳來什麽聲響,也許是距離遠的緣故吧。
當他圍著平台上的那幅畫跳了四五圈之後,終於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我們,麵衝著那那一幅掛在架子上的畫緩緩彎下身子跪了下去。
他這一跪不要緊,平台底下著200多號人也像是受到了命令一樣,齊刷刷的一並跪了下去。
何俊立即看向我,對我努努嘴,似乎是想問我怎麽辦。
我側目看向他,什麽也沒有說,而是學著那些正在跪倒的人一樣,緩緩的屈膝彎腰,跪在地上。
何俊嘴角抽了抽,遲疑了一秒鍾後才跟上我的動作,極不情願的跟我一起跪在地上,看向平台的方向。
平台上的男人還在麵對那幅畫下跪,並且十分虔誠的開始叩頭。
他叩頭的姿勢很奇特,並不像是我們普通人去寺院佛廟裏燒香那樣,雙手放在身體兩側去叩頭,而是雙手直直的伸在頭的上方,幾乎快將整張臉貼在地麵上。
男人每磕一個頭,跪在地上的其他人也會跟著男人的動作,整齊劃一的叩頭。
我為了不引人注目,也隻好學著他們的樣子,雙手筆直的伸出去,費力的扣了一個頭。
何俊看我叩頭了,也彎下腰照著地麵狠狠的磕了一個響頭。
咚地一下,我清晰的聽到了他的額頭撞擊地麵的聲音。
好小子,又不是拜自己祖宗,用的著這麽賣力氣嗎?
而平台上的男人磕完一個頭後,並未結束,而是繼續又磕了兩下。
我們也隻好跟著其他人一一照做。
在叩頭的時候,我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裏的人都要對這一張畫祭祀膜拜,難道是這裏的風俗?
可這些話不是素雅用來詛咒才畫的嗎?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玄機?
想到這裏,我偷偷抬起頭看向平台上的男人。
但男人背對著我們,我依然看不到他的臉孔。
就在下一秒,男人已經站起身來,這場祭祀活動仿佛是結束了。他慢慢轉過身來,開始對站在空地上的這些人說話。
而跪在地上的這些人並沒有隨男人一起站直,而是依然維持著下跪的姿勢,隻是已經直起腰身,呆滯的眼神有了些許的變化,用一種近似崇敬的表情看著那個黑衣男人。
神秘的黑衣男人一邊在平台上發言,一邊審視著平台下的人群。
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聽到任何說話的聲音。
我不知道何俊有沒有聽見,雖然想問他,可這會兒的氣氛詭異非常,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許久後,當我的膝蓋已經完全跪麻的時候,黑衣男人的嘴巴終於閉上了,接著頭猛地一偏,看向了我和何俊所跪的地方。
長長的翎羽以及瑣碎的銀飾下,我看不到他的臉孔,卻對上了他鷹隼般銳利的視線。那是一雙泛著墨綠幽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所在的方向。
對上他的視線後,我腦袋轟地一下就炸了,靠,這就被發現了?
胸膛裏的那顆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我緊張的連呼吸都忘了。
還沒等我移開視線,我的大腦深處就傳來了一股刺痛感,那種刺痛感像是一道閃電一樣快速襲遍了我的腦袋,接著腦子一片暈沉。
我想要移開自己的視線,但卻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緊接著,不等我去何俊那邊怎麽樣了,我就眼前一黑,倒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