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竟然是他?
我現在絕對有把握在兩分鍾之內把這些警察全部放倒,並堂而皇之的走出警察局的大門,但我不敢輕易那麽做,倒不是怕驚世駭俗,因為尼古拉斯跟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引發蝴蝶效應,從而改變曆史。
萬一外麵的這些警察有一個恰好是未來某個具有影響力的大人物的祖先,再恰好我一不小心把他個殺了,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介於此,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先待在這,想想別的辦法吧。
我掃視了一下監房,地麵上鋪著一些散發著黴味的稻草,算是床鋪吧。角落裏還躺著一個被打的皮開肉綻,渾身是血的人,此時正盯著我看。
我小的時候每當看那些抗戰題材的影視劇,我就對那些被敵人抓住,經過嚴刑拷打但寧死不屈的人敬佩不已。
眼前的這個人目光中滿是警惕,冷冷的看著我這個新來的‘難友’。
我靠著牆坐下,閉上眼睛開始想對策。
這個胖警察已經覺察到了我的異常之處,想必此時正在向上級報告。隻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黑盾是否也和政府有關聯,如果有的話,估計他們肯定會很快出現在我麵前。
“走狗!”
一聲恨恨的咒罵在我耳畔響起。
我看了看遍體鱗傷的‘室友’,他的眼裏正射出仇恨的光芒。
“哥——哦,同誌,你是在罵我麽?”
“呸!誰是你的同誌!”
看來他把我當成是軍統的特務了,我看過一些資料,說軍統經常會在關押共.產黨的監室裏安插密探,冒充地下.黨,從而獲得情報。
我渾身上下雖然衣服破破爛爛,但是身上卻一點傷痕也沒有,難怪他會把我當成敵人。
“同誌你誤會了,我不是特務,我也是黨.員。”
“哼!沒見過那個走狗自己承認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我知道就算我怎麽解釋他也不會相信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費唇舌給他解釋,反正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
過了一會,鐵門被打開了,兩個端著槍的警察站在門口。
“出來!該上路了!”
上路?我?
我剛站起來,一個拿槍的警察對我喝道:“不是你!”
那個‘室友’艱難的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千瘡百孔的衣服,昂首挺胸的想著門口走去。
這是要把這人處決?我心頭一震,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小時候的英雄形象在我麵前被帶走處決!
我猛的上前兩步,擋在了那人麵前。
“你找死啊!”那個警察反轉步槍,用槍托向我的頭上砸來。
接連砸了幾下之後,他見我絲毫沒有躲,而且頭上沒有留下任何傷痕的時候,他的臉色開始變了。
嘩啦——
兩個警察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槍栓。
“去叫你們的上司來!”我冷冷的說道。
“你退後,不然開槍了!”
我向前逼近,“我再說一遍,叫你的上司過來!”
砰——
一個警察在驚慌之下,槍走火了。
在我的眼裏,他的槍膛裏冒出一股青煙,接著一顆子彈旋轉著射出槍膛,緩緩的向我飛來。
這期間,我的大腦一直在飛速的轉著。
我到底該不該救這個人?如果救了,會不會對曆史做出改變,從而影響到未來?
但是如果不救,我可能後半生都會因此事而感到自責。
就在子彈飛到我胸前的時候,我做出了決定,我要救他。
我輕輕揮手,炙熱的子彈就被我抄在了手裏。而這一切在那個警察的眼裏,隻不過是電花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他甚至還沒看清我的動作,已經聽到了彈頭‘叮’的一聲落在了他的腳下。
“我最後說一遍,去叫你的上司!”我猛地一聲暴喝,這兩個警察逃命似的轉身跑出了牢房。
門外響起了一片拉槍栓的聲音,所有警察的槍口都對準了監室內的我。
我轉過身,對那人說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此時他的眼睛裏滿是疑惑,“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說了,我也是黨.員,不過,我的組織關係不在這裏。隨便你相不相信我,但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嗬嗬,我叫閩勝文,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我聽他叫我小兄弟,而不是同誌,我就知道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我。但這也充分的說明了這個人的忠誠和警惕。
“我叫什麽並不重要,但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如果我能脫離虎口,隻要不違反我.黨原則的事情,我一定會為你做到。”
“當然,我隻是希望你能對你脫險的這件事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我。這點可以做到麽?”
他點了點頭,“如果我們真的能離開這裏的話,沒問題。”
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兩隊警察站在了四個機槍兵的身後,舉起了槍對準了監室。
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人緩步走進了監室。這人約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相貌堂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雙粗重的眉毛。
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用鷹隼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低沉的說道:“這位兄弟,你真的是共.黨分子麽?”
“如假包換。”
“我看不像啊,哪有人這麽痛快承認自己是共.黨的?我看你不是。”他對周圍的幾個警察說了這句話之後,又把目光轉向了我:“我看你一定是哪家富商的公子,跟家裏鬧氣了就跑到這裏了說自己是共.黨分子,好讓家裏著急是不是?跟我來,說清楚了放你回家。”
他說完,轉身就往外走。但是走了幾步之後,卻發現我還站在原地並沒有跟上來。
“我說你這小夥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跟我來,一會放你回家。”
我知道這人是想把我穩住,然後帶我到一個私密點的地方談話。
“我不是什麽富家子弟,我是如假包換的共.黨分子,如果你有什麽話要說,就讓你的人退下,我們就在這裏談。”
那人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兄弟好膽識,怎麽稱呼?”
“閣下怎麽稱呼?”
“你叫我雨農就可以了。”
戴雨農?!
他看到我臉上驚訝的表情,微微一笑,“兄弟聽說過我?”
我怎麽能不知道這個家夥?他一手創辦了軍.統,是老蔣的得力手下。我瞬間生出一種想把他殺掉的衝動。他死了的話那些以後會死在他手下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但我最終還是忍住了,曆史就是曆史,不容改變。
“沒聽過,不過如果這裏你可以負責的話,就讓這些人都退下去,我們私下聊聊。”
戴雨農揮了揮手,這些警察全都收起了槍,整齊的退了下去。他向前走了幾步,進了監室並隨手把門關上。
“你不怕我突然出手殺了你麽?”
他爽朗的笑道:“如果兄弟要殺我,恐怕我早就死了。不是麽?”
我不禁開始佩服眼前這人的膽略和洞察力,這樣的人跟著老蔣,實在太可惜了。
“估計你的手下已經跟你說了,我跟別人不太一樣。”
他點了點頭,“這就是我為什麽會來這裏的原因,要知道現在想要我命的人可是不少,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我平時都不敢露頭。”
說完他自嘲的笑了笑,但是我看的出來,他眼中並沒有半分懼意。
“那我就不羅嗦了,你放了這個人,我們再談你想要談的,如何?”我指了指身後的‘室友’。
他麵露難色,“他可是要犯,早已定好了今日處決,兄弟這就讓我為難了。”
“你覺得有我在,你們能殺的了他麽?如果我想用武力的方式把他弄出去,你的手下攔得住麽?”
我說完之後,他開始在房間裏不停的踱步,似乎在艱難的思想鬥爭。
最終,他停下了腳步,果斷的說道:“好!我就放了他,不過他要從此隱姓埋名,永遠離開上海!”
“好,我替答應你了!戴兄果然是爽快人!”
他突然從腰間拔出手槍,朝天打了兩槍。
我馬上會意他要做什麽,揮手一個手刀切在了我那‘室友’的頸部。
他雙眼一翻,緩緩的倒了下去。
外麵的警察聽到槍聲馬上跑了過來。
“這個共.黨分子企圖刺殺我,被我擊斃了。”戴雨農從容的收起手槍,叫過身邊的一個警察,“把屍體扔到城外亂葬崗,然後馬上回來。聽懂了麽——”
那個警察看了倒在地上的‘屍體’一眼,然後輕聲答道:“懂了。”
戴雨農揮了揮手,那個警察便叫了幾個人進來,拖著‘屍體’出去了。
“你不怕我愚弄兄弟麽?萬一我出去後把他殺了怎麽辦?”
“我相信戴兄不會為了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命,而因小失大,是不是呢?”
他朗聲笑了起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來,兄弟跟我換個地方說話。”他閃到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整棟警察署一共有四層樓,而戴雨農的辦公室卻是在地下室。
進了他的辦公室,就看到一副孫中山的畫像掛在辦公桌後麵的牆上,兩邊掛著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子。兩部電話放在辦公桌上,一盞綠色的台燈正亮著。
“兄弟,地方簡陋,見笑了。”
我沒答話,徑自坐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