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古老的真相
「初始之土很多地域世間不可知，所謂東西多半屬於踏入這裡的強者留下，亦或是有人於這片土地死去，尚有遺物在此。?·」昆吾意志分析。
姜聖點頭，這不無道理，弘屠不可能曾邁入過這一界，他所得知之事皆來自於曾經的八仙樓之主，八仙樓之主則掌握著這一個古老而殘破的通道結界，多半有這一界的部分信息。
而這些信息最終落入了弘屠的手中，且引起了弘屠的覬覦，對於弘屠來說，就其歷史與劣跡，仙兵法刃根本不能入其眼，而卻有這樣一物讓弘屠設計想要得到。
這片時空宛若呈混沌狀，天與地被太初氣息連接，土地厚實而沉重，擁有一種不同於八荒的本質，姜聖起身踏向朦朧之中，身影於灰色氣體之中沉浮。
這一界想要進來相對困難，界壁會產生力量，每一個大境遭遇的壓力不同，需要戰力過人亦或是擁有爭對於界壁的秘術，但進來之後，便是一場大造化，太初氣息呈無之本質，是世間最純凈而玄妙的力量之一。
昆吾刀柄以昆吾意志的要求沒有被姜聖收入戒指之中，而是別在腰間，此刻熠熠發光，漆黑的表面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褪去，即便太初氣息微弱，卻也的確讓昆吾刀柄恢復一些。
但這樣的恢復有限，帝兵的本源受損，稀薄的太初氣息並不難讓昆吾徹底恢復，而即便受損的本源恢復，也難以達致昔日的高度，因為失去了刀刃，除非有修刀之帝者花費代價重鑄昆吾刀。
刀皇之子自然曾想過將昆吾刀柄帶回刀宗，但卻知道刀宗亦不可能讓昆吾刀徹底恢復，因此決定尊重刀皇的選擇，將昆吾刀柄交由姜聖保管。?·
「這一界很大，相當於八荒中的一荒，最深處混沌氤氳，朦朧之間不可見，刀皇大人曾言那裡很危險，因為有要事在身因此沒有涉足。」期間，昆吾意志為姜聖講述。
「較深處才會有太初獸走動，這一類生命的智慧不高，受到了天地的壓制，但很強大，往往初誕之際便超越洞天的力量，最強大者曾承受刀皇大人的一刀。」
姜聖不禁動容，要知刀皇鑄刀之時，必然已經修成仙帝之境，這一境屬於已知修行的最高峰，擁有改天換地顛覆一域的可怕力量，古來都不多，但所謂太初獸，智慧低下，卻能夠承受刀皇的一刀？
世界有時很不公平，卻又在有時很公平，太初獸於無盡的太初氣息之中誕出，一經現世便擁有可怕的力量，但也因此受到了局限，智慧難以開展。
「我想要到天穹之間那些異獸模樣的太初氣息屬於何物？」姜聖問道。
遠遠望去，灰色洪流連接天與地，而部分地域太初氣息濃郁，竟化作大龍神鳳猙等古時神獸的模樣，甚至形意相近，給人一種真實的錯覺。
「荒族曾想要論出一個荒族之主，統御世間所有荒獸，其中強大者於此展開了終極一戰。」昆吾意志為姜聖解釋，宛若一個導師，無事不知。
「那是荒族最鼎盛的時代，亦是世間最鼎盛的時代，也只有那一個時代，才能夠稱之為諸帝時代，擁有不下於百尊仙帝的盛世。」此話一出，姜聖駭然，因為這沒有被記載入史書之中。
或者說，這樣的事實只存在於各大古老勢力最珍貴最古老的書籍之中，不為人知。
世間，竟曾有這樣?·諸帝并行，達致百尊之多，那個時代，稱之為諸帝時代。而這樣的歷史被人刻意塵封，世間知曉之人大概只剩下那些大人物了罷。
「所謂萬族協議亦是在那一個時代傳承至今，由各族商討，又以人族與荒族兩族領頭，最終諸帝眾議數年，將一切定下，這便是如今的萬族協議。」又是一個重磅的炸彈！
世人只知萬族協議，卻從未有人追溯萬族協議的來源，竟來自於諸帝時代，由上百尊仙帝眾議，經過數年才寫下篇章。
「有些事情不是僅僅金丹之境的修為可以觸及，待到你的修為境界高升，一切都會浮出水面，到了仙帝之境，俯瞰世間，所曉無數。」昆吾意志淡然道。
「荒族的至尊仙帝於初始之土展開終極一戰，為何如今還會有太初氣息所化的異象存在？」姜聖說道。
「時間能夠侵蝕一切，無物可以逃避這一似律，帝者亦有萬年之終，而卻又些東西能夠在世很長的歲月，即是意。」昆吾意志道。
「意？」姜聖皺眉。
「如帝者兵刃，它若是沒有力量去蘊養，幾千年後，它的力量便會逐漸衰退，最終不得不選擇沉眠，因此需要一個大勢力花費代價去蘊養，而帝者兵刃承載仙帝大道，這樣的大道可稱之為意。」昆吾意志道。
姜聖不禁恍然大悟，帝者兵刃的外身與力量需要大勢力蘊養，這能夠通過各種富含能量的神物來做到，而其本身承載的仙帝大道，仙帝之意，卻無人能夠補充，若是會因時間而消散，那麼帝兵的空殼又有何用？
也因為其仙帝親自灌注的大道之意能夠長存，因此帝兵才擁有保存的價值，否則只是以神鐵仙金鑄成的強大兵器而已，這樣的兵器雖然仍舊強大，卻無法稱之為一個古老大勢力的最強大的底蘊之一。
那麼所謂意，是否會消散，卻從未印證。
因為不曾有過仙帝兵刃失去仙帝之意，即便是最為古老的帝兵，至今仍留有可怕的神能。
可即便如此，又有誰人敢斷言所謂意不會被世間磨滅呢？時間侵蝕一切，這是連帝者都無法反駁搖頭的道理。
「荒族的諸帝展開終極一戰，其鮮血灑落初始之土，而帝血之中包裹強大的意，其中部分強大之意至今未曾消散，反而趨勢太初氣息化形，這便是你所見。」昆吾意志說道。
「為何不在八荒一戰？」姜聖不禁問道。
「十幾位帝者的終極一戰，若是在八荒展開，力量傾瀉下去，多半要衝刷無數的地域，因此選在了初始之土，這裡的時空有一種難以解釋的牢固，大地沉厚，反而比之八荒土地更能夠承受帝者的力量。」昆吾意志道。
聽到這裡，黑衣少年不禁感嘆，世界如此奇妙，以他之眼界竟知局限於螻蟻之見，若非昆吾意志解釋，他還局限於一個狹小的見識之中，他自以為翻閱了大部分大明註解，所知歷史許多，卻只是一些明面上的歷史，真正令人震撼且可怕的真相，早已被深埋。
大明註解，多半只是明皇以皇宮藏經閣的古書編著，而真正古老珍貴的書籍，多半藏於皇宮的深處，由皇室的老人掌握，也只有自己達致足夠的境界與地位，才有機會觸及。
他心中隱隱呼躍，覺得亢奮，修行的探索竟是如此吸引人，這一刻，銀色鮮血燃燒起來，姜聖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掃過幾道銀光，望向蒼莽的天與地，從此之際，他修行大概不會只為救出母親，守護親人這般簡單，而是想要攀上高峰，縱觀世界。
「銀血，你的體質非常特殊，神血與銀血一族雖然關係密切，但兩種鮮血卻難以同存於一體，在古老的時代之中，神血一族與銀血一族亦曾嘗試生育雙血後代，可惜最後不了了之。」昆吾意志道。
「前輩還知道銀血嗎？」姜聖說道，而後不禁覺得有些失禮，這可是一個長存世間的古老意志，銀血的歷史自然知道。
「刀皇大人曾擁有半身神血，其妻子便是神血一族，小主是徹徹底底的神血一族，而當時神血一族與銀血一族便已經聯合，因此知道部分信息。」昆吾意志很平靜，不會因為姜聖這樣的話語動怒，以他之心境，大概也只有少許的事情能夠讓它波動了。
它口中的小主，大概是刀皇之子罷？
「我曾見過那一前輩。」姜聖說道。
昆吾刀柄輕輕震動，傳出意志：「你不要小看小主，他擁有踏入帝境的能力，卻生生止住。」
姜聖駭然，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世間竟有人能夠放棄成帝的機會，這是無數人修行的終極目標，能夠成帝，那是修士無上的榮耀。
「小主很強大，但卻於刀皇大人身上有執念，成帝之時生生止住，只為塵封自己，想要最後見一面刀皇大人。」昆吾意志低嘆，這一刻情緒有了輕微的波動。
「時間過去太久了，刀皇大人終究還是歸來，只可惜再一次錯過小主，小主也再一次錯過了他。」昆吾意志像在自語，它將刀皇之子的狀況告知了刀皇，刀皇輕嘆，但卻搖頭，直直邁向了魔土中的戰場。
姜聖不語，昆吾意志似在感嘆，並非對他訴說，他插不上嘴。
「若有機會，再回刀宗一趟，我有一些話要跟小主說。」昆吾意志道。
姜聖點頭，昆吾意志沉寂下去，獨留姜聖一人行走。
黑衣少年於蒼莽天地之中行走，最終，姜聖駐步，瞳孔輕輕顫動，望到了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