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拜師
「那麼.……」蘇姓大叔望向姜聖。
姜聖一怔，說道：「大叔有何話直接說出來即可。」
蘇姓大叔緊緊地注視了姜聖許久，沉聲道：「雨柔或許真的成為了仙人，但仍舊柔弱。」
「什麼仙人？」蘇雨柔的眼角仍掛有晶瑩淚珠，步入溶血境后，她比之尋常修士擁有更多的變化，即便是淚水都夾雜著些許靈氣，整具軀體發生了連姜聖都感嘆的變化。
神念掃過，細細琢磨之下，姜聖認為蘇雨柔的身軀朝著某一體質進化，已經初現苗頭，只待深入修行，便能緩緩轉化。
世間有數不清的鮮血傳承，而部分鮮血又衍生出了一些奇異的體質，古籍之中記載許多驚世之體，這些軀體的主人大部分都能夠站在九天之上俯瞰眾生。
而又有先天而生的奇異體質，所謂先天既是這類體質的第一代體，這樣的體質比之大部分後天修成的體質要強大許多，但也不是絕對，後天能夠成就的強大體質亦不在少數。
就如姜聖的無暇之體，無暇無垢，凡塵不近，是最清澈純凈的體質，這樣的體質帶來的好處從各方面體現，屬於後天體質間頂尖的一類，超越許多先天體質，因此月遙星被青璇仙土歡喜接受，一下子就能夠得到很高的地位。
事實上，無論先天，亦或是後天，強大與否都需要屆時體現，無法斷定強弱，但毫無疑問，擁有異樣體質的修行者比之普通人擁有更大的優勢。
蘇雨柔如今就擁有這樣的變化，可惜還只是初現苗頭，否則姜聖或許能夠從中斷定部分真相。
「你可曾聽過村長老爺子所描述的仙人？」蘇姓大叔說道，蘇雨柔微微皺眉，而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蘇姓大叔微微苦笑，指向姜聖：「這一少年既是仙人。」
「啊！」蘇雨柔露出驚容，不禁掩嘴一呼，隨即，蘇姓大叔沉聲道：「現在，你也是仙人！」
「我是.……仙人？」蘇雨柔瞪大眼眸。
蘇姓大叔點頭，沉聲說道：「你的外貌，你的氣力，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如這位小哥所言，該已經是仙人了。」
姜聖笑了笑：「實則不能稱之為仙人，只稱修士，這個世界還沒有真正的仙人。」
「我是.……仙人……」蘇雨柔喃喃道，覺得夢幻，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感覺。
忽然間，蘇雨柔明白了蘇姓大叔的舉止，原本覺得不懂，而今卻清晰，她抬頭，幾縷黑色髮絲垂落，美得不像話：「大叔，無論如何，我只是你的雨柔。」
蘇姓大叔微微一怔，大笑道：「甚好，甚好。」
他望向姜聖，沉聲說道：「少年郎，你不要怪我挾恩圖報，我所知道，這該是雨柔邁出村子最好的機會，我想要有你來保護她，想要讓雨柔跟著你，想要你幫她找到來歷，找到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父與母。」
姜聖笑道：「大叔你將我救下，這樣的請求不算什麼，我應下了。」他相信，動用他在大明神國的勢力，該是不難為蘇雨柔尋到來歷，而今他自己都不知身在何方，自然不可能遭受到皇都黑暗的追擊，只需要找到大型傳送陣直接回到皇都即可。
回到皇都，那便無人能夠直接動他。屆時動用兩大家族的情報網，通過蘇雨柔的鮮血尋到源頭，那該不是一件難事。
「不，這還不夠。」蘇姓大叔搖頭，他緊緊地盯住姜聖的眼眸，與傳說中的仙人對視讓他倍感壓力，但他承受下來，沉聲說道：「我想要雨柔，拜你為師！」
「大叔。」蘇雨柔輕語，蘇姓大叔卻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姜聖微微皺眉，他將蘇姓大叔的意圖看得清晰。所謂保護，僅僅只是口頭答應不能讓他如意，蘇姓大叔看得出姜聖是一個重情義之人，那麼，只要讓蘇雨柔成為姜聖的人即可。
想要成為姜聖的人，不可能是就這樣成為姜聖的女人，蘇姓大叔不反對蘇雨柔與姜聖在一起，但這需要兩人的同時點頭，短短几日這無疑不可能，那麼，以他的思維，便只剩下拜師這一做法。
蘇姓大叔知道，蘇雨柔想要邁出村子，姜聖或將是她唯一的機會，少年擁有不屬於他這一年紀的沉穩，身受無法想象的重傷卻依舊存活下來，該是仙人中都不弱的一類。
他不可能讓蘇雨柔獨自邁出村子，亦沒有這個能力去做，他現在或許都不識蘇雨柔的對手，因此他將目光放到了姜聖的身上。
身為仙人，行為舉止卻謙卑，沒有高高在上的模樣，且知恩而報，將蘇雨柔交給這樣的一人，蘇姓大叔覺得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安心。
蘇姓大叔身為獵人，看似粗獷，卻又心思縝密，這也是他混跡森林，邁往深處卻不曾吞入獸腹的原因，他幾乎以一種乞求的眼神看著姜聖，因為他知道這或許有些過分，蘇雨柔會成為一個累贅，還需要姜聖耗費精力去為她尋找源頭。
如果蘇姓大叔知曉所有的一切，知曉外界的情況，知曉姜聖的身份，那他便會真正覺得自己的要求實在過分。
聖劍，曾力敗一個古老家族少主，很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大明神國皇帝的一個被譽為少年神靈的男人。成為這樣一人的徒弟，將會被無數人嫉妒，而在大部分人認為，聖劍遲早要登基，而作為他的徒弟，又是何等的榮光？
姜聖沉默下來，他在皇都的地位未曾穩固，且自身還只是金丹四重之境，這樣便遑論收徒，未免有些兒戲，但蘇姓大叔顯然不會滿足於他的口頭答應，這一人救了自己，而今又該如何抉擇？
「這太麻煩小聖了，你將我帶到有人煙的地方即可，我會自己努力。」蘇雨柔終於出聲，眸子中露出堅定。
「不行。」蘇姓大叔一口否決，「外面的世界沒有村長老爺子說得那般美妙，必須要有人保護你，只是我沒有這樣的能力，少年郎，仙人，我請求你答應我這過分的要求。」
蘇姓大叔露出哀求，鐵血如他，在叢林之間殺戮數十年，涉及到蘇雨柔，卻也軟弱下來，見姜聖不語，竟然「撲通」一聲，鐵一般的膝蓋跪到了地上。
「大叔。」蘇雨柔又一次落淚，「我不去了，我不出去了，這還不行嗎.……」
「你應該尊重心中地想法，而不是為了如今的半分憂慮就此放棄，來日你一定會後悔。」蘇姓大叔沉聲喝道。
姜聖眼眸顫動，立刻將蘇姓大叔扶了起來，苦笑道：「讓救命恩人跪在我的面前，大叔你真是折煞我了。」
「仙人，請你答應我。」蘇姓大叔望向姜聖。
姜聖苦笑，最後點了點頭：「我會收她為徒，也會為她尋到父母與來歷，我向你保證。」
蘇姓大叔露出笑容，看了蘇雨柔一眼，眸光黯然半分：「雨柔，拜見師父，我不知外界是行何禮，那便磕三個頭罷。」
蘇雨柔點頭，這便要行禮，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不禁露出驚色，望向姜聖，只覺得不可思議，這便是仙人嗎？
姜聖說道：「無需行禮，我不希望有太多規矩。」
忽而姜聖氣質一變，雍容儒雅的少年不再，而是給人一種俯瞰眾生，所向睥睨的龐大威勢，他的聲音宛若神雷滾滾般沒入蘇雨柔與蘇醒大叔的腦海之中：「我，姜聖，從這一刻起收蘇雨柔為徒，且會雨柔尋找來歷，決不食言。」
他將自己的真名告知，且不再稱蘇雨柔為「雨柔姐」。
兩人久久難以平靜，宛若深處浩瀚深邃的大勢之中，自身微小搖曳，最終，蘇雨柔首先脫離而出，輕聲道：「師父。」
姜聖點頭，手掌抄起那一條項鏈，端詳片刻，將其遞過蘇雨柔：「這一條項鏈很珍貴，連我都有些垂涎，你要好好保管，我已經為你布下一道神通，能夠遮蓋氣息，你將其戴在脖間即可，這與你的體質契合，能夠最好地幫到你。」
蘇雨柔點頭，結果項鏈，戴了上去。
「將一些話說完，明日就出發罷，在叢林間行走，你需要鍛煉一些東西。」姜聖說道，讓兩人回神，已經消失，既然已經得知姜聖的身份，那麼姜聖也就不再隱瞞神通了。
兩人從震撼中醒來，蘇姓大叔低嘆：「這是一個很好的師父，雖然還年幼，但雨柔你要好好待他。」
蘇雨柔點頭，她眸中露出柔色，欲言又止，臨別之際，有千百句話憋在心中，卻又不知如何描述。
蘇姓大叔拉著蘇雨柔坐下，笑道：「我知道你一直嚮往父母二字，我終究不是你真正的父親，因此這些年心中一直在猶豫，知道你師父的出現，這會是一個很好地機會。」
「大叔。」蘇雨柔輕喚，眼角被打濕，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蘇姓大叔笑了笑，鐵血的眼眸之中露出柔色，他摸了摸蘇雨柔的頭，道：「你以後就是仙人了，找到了父母，來與大叔說一聲。」
「好。」蘇雨柔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