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常以帝血染青天
魔氣迸射，化作洪流朝四面八方涌動，大猿的身軀由魔氣澆築，而今死亡后歸於這塊魔土的天空。
碎去頭顱，對於洞天之境的生命來說不見得會立馬死亡，但銹跡斑駁的長槍之中有著詭異難測的神秘力量，將所有的生命力量攪碎。
巨獸的身軀沉重地倒在地上，將大地壓沉，激起一道道塵浪。
「誰人？」忽而有人大喝，發現了黑暗之中的姜聖，持刀而來，指向姜聖。
「你們是羅宇仙國的人？」姜聖發問，神色從容，「可是太子陳青帝？」
羅宇仙國與大明神國交好，曾有一代明皇曾與羅宇仙國的仙主論道長談，兩人結下盟約，兩者是為盟友。
「你是什麼人？」持刀侍衛睦光尖銳，低喝道。
「我是大明神國的皇子。」姜聖道，指尖發光，點射出一道熔煉力量，化作熾熱的烈焰點燃了空氣，持刀侍衛不禁動容，這時陳青帝踏來。
「這是落日熔金功？明皇陛下器重的皇子？」有人低聲交談。
陳青帝帶著溫和的笑容，銹跡斑駁的長槍不知何時早已收起，說道：「羅宇仙國與大明神國世代交好，作為盟友，世子是哪一位皇子？」
「見過青帝太子。」姜聖行了一禮，說道：「當代明皇膝下第六十一子姜聖。」他不慌不忙，將實情道出，這群人皆比他要強大，作為太子的護衛，最少都在金丹神輪之境，真正想要加害於他，他亦沒有辦法反抗。
「你是聖劍？」有侍衛發出沉悶的話語聲，目光閃爍，似聽到過姜聖的傳聞。
事實上，姜聖雖然在皇都掀起了一番大風波，但成名不久，連整個大明神國的人都未必聽過他的事迹，眼前侍衛卻道出明皇賜下的稱號。
但思緒流轉，姜聖便明曉，各大勢力間必有別家的人在走動，有消息傳達至本家，這不足為奇。
「尚且羸弱，擔不上聖劍之稱。」姜聖微笑道。
「原來是姜聖殿下。」這些侍衛露出尊敬的神色，眼前的少年雖修為不高，卻是最有可能成為神國太子的一人，未來與青帝太子平起平坐。
「聖劍，早已耳聞，世子與魔冢傳人周求魔斗劍之事傳開，我早有意願想要見一見聖劍，只是忙於抽身，卻不想在這裡碰上，算得上緣分。」陳青帝為人隨和，笑容清澈溫和，沒有搏殺之際的冷酷。
「青帝太子過獎了。」姜聖笑道，不分尊卑，雖修為相差甚遠，但兩人地位卻是相近，陳青帝亦不會因為他的修為而輕視於他。
「世子是怎樣來到這裡？」陳青帝忽而神色凝重，顯然他亦不是主動想要踏上這塊魔土。
「在與人搏殺之際，忽而有時空扭曲，將周圍的一切不可抗拒地收納，醒來之際便在這塊魔土之上，就在上一輪血陽升起前的那一個夜晚。」姜聖苦笑。
「我等亦是如此，且在羅宇神國境內，應該與你相差甚遠，扭曲的時空是怎樣形成？」陳青帝陷入沉思。
「我曾撿到染血兵刃，且踏隨血跡而來，這是否屬於你們？」姜聖將染血兵刃取出，明晃晃的白色兵刃在漆黑之中閃爍。
姜聖跟隨血跡，而後發現這裡存在驚世大戰，這才駐步，但是血跡似延伸到黑暗森林的更深處，受傷的人朝那裡奔走。
「看來不止我們被莫名捲入，至於原因而今尚且無需追尋，還是以離開這塊魔土為目標，這裡太詭異了，有神秘的規則將符文壓制。」陳青帝說道。
「我在另一處看到了茫茫骨海，那裡有魔雲蓋世，一塊古老魔碑沉浮，這裡是萬古第一魔所造就，曾發生了蓋世之戰，導致這塊魔土的誕生。」姜聖解釋道，將看到的一切告訴陳青帝，他是與姜玄成一個時代的人物，所知肯定比他更多。
「此身凌霄破蒼穹，飛升羽化我為峰！」陳青帝吐出話語，睦光不再從容，對此感到震驚，這塊魔土竟是曾言要飛升羽化的豪言壯志的萬古第一魔所在嗎？
昔年，也只有這尊蓋世魔頭，才敢道出這般想要與天比高的豪言壯志，萬古第一魔曾沐浴帝血邁向黑暗，古魔碑鎮殺了不止一尊同時代的仙帝。
「常以帝血染青天，世間無人齊肩行。」萬古第一魔曾站在八荒之巔低嘆，話語聲讓人怒髮衝冠，卻無人敢站出來反駁，仙帝血淋淋的屍骨便是前例！
「可是古魔碑？萬古第一魔的掌中兵刃？」陳青帝低沉問道。
「有萬古第一魔的言語血印，該是不假，但是這塊古老魔碑被人斬去一角。」姜聖說道。
「這塊魔土曾有萬古第一魔與蓋世強者相擊，發生了世間少有的驚世之戰，那人與萬古第一魔齊驅，戰得昏天暗地。」陳青帝不禁動容。
古魔碑是什麼？碑身被萬古第一魔以各種神鐵仙金澆築，再灌注萬古第一魔的至強魔道，曾沐浴幾尊仙帝精血，能夠作為世間最強大的幾件兵刃之一，卻被斬去一角，這樣的結果實在太駭人了。
「這塊土地已經被古魔碑的魔氣渲染了，化作魔土，深處有無盡的骨海，恐怖陰森。」姜聖說道，眼中露出忌憚，之前的一幕仍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青帝太子，有些事情，我想要與你獨自交談。」姜聖低沉地說道，神色凝重，陳青帝會意，讓眾侍衛離去，在遠處靜候。
「我在死亡的深處看到了生機所在，黑暗森林的一角有一片神聖樹林，那裡靜躺著一個骷髏架子。」姜聖低語，摘得神涌仙蓮定有重重困擾，他想要得到陳青帝的幫助。
「這一尊骷髏骨架應是死去了無盡的歲月，但是不曾晦暗，頭蓋骨再一次發光，誕出了靈慧，亦有生命氣息在冥冥之中被這道靈慧引渡，在魔土上誕出生機。」姜聖說道。
「竟有這樣的事。」陳青帝神色凝重，「死亡深處湧現生機，這是因為魔土的詭異發生了極盡的變化，但這尊骷髏架子前一世怕是一尊仙帝，才能絕處逢生！」
「我也有這樣的猜測。」姜聖深吸一口氣，說道：「他想要我幫助他，且引渡濃郁的生命氣息為我洗滌肉身，希望我為他尋來神涌仙蓮。」
「神涌仙蓮。」陳青帝不禁動容，這是只在傳說之中的神葯，歷史上只有關於它的傳說，卻沒有人真正見過，最誇張的說法便是能夠立地成神。
但是這並不影響世人對其的評價，有些事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真實存在過，一個傳達千萬年的說法能夠長存下來定然有其依據。
「新誕出的靈慧，或將傳承些許記憶碎片，我亦觸動了其中一塊，我覺得他沒有在騙我，而是的確有神涌仙蓮的存在，且他承諾告知我離去的道路。」姜聖神色凝重道。
「你看到了些什麼？」陳青帝發問。
「一尊絕世強者，但是他瘋了，在天地間癲狂，大聲哭泣。」姜聖說道，說罷卻出那截晶瑩的手指骨，遞向陳青帝。
陳青帝接過，眼睦一瞬間宛若星辰般璀璨，誕出神芒，這是一種瞳術，無需符文顯化，目光所及，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自手指骨中看到了奇妙之處。
「這截手指骨非常不凡，與我的神靈骨類似，怕真是仙帝之軀的手指骨。」陳青帝將手指骨還給姜聖，像他這樣的身份，不可能誕出佔為己有的想法。
且能夠作為一國太子，品行自然端好。
「世子可以與我一起，我們共同尋找離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