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慶雲界
慶雲界,神秘雲層宮殿之中。
赤念感覺到自己留存在此地的陣法被人啟動,大怒不已。
他憤怒地發出嘶吼,臉色鐵青,空洞無物的眼中第一次充滿了怒火。
當年為了帶著紅雲老祖的殘魂逃脫天道的算計,他不惜違背曾經對本體許下的諾言,以洪荒億萬生靈的生命為代價,啟動了能夠穿越時空的九天寰宇奇陣。
啟動奇陣穿越時空位面,成功獲得了一線生機,來到慶雲修真界。
但是因為九天寰宇奇陣乃是逆天大陣,以他的修為根本不能啟動。哪怕以洪荒億萬處在天仙之境甚至更上修為的生靈來獻祭,也不過是能夠將將啟動,只能夠使用一次,也就是一去一回。
這麼多年來,作為受到此方天道忌憚排異的人,赤念不顧懷著重傷的身體神魂龜縮於此,仍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著大陣,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天與本體紅雲老祖重回洪荒大陸報仇雪恨。
現在竟然有人啟動陣法,去了洪荒大陸,毀掉了自己這些年來的心血,更毀掉了他重回洪荒大陸的唯一通道,他怎能不怒!
「啊,是誰!到底是誰!」原本冷漠空洞毫無情緒地人,此時暴怒不已,深不可測地神識伸展到整個秘境之中,尋找罪魁禍首。隨著赤念神識的掠過,整個秘境開始翻騰。
「不好,」韓釗蘊想要祭出老祖賜下的寶物抵擋,卻是來不及了,整個人七竅流血暈了過去,生命垂危。
「藍梟,赤炎,.……,」一身黑衣,容貌俊美的少年掙扎在地上,雙眼緊閉,氣息微弱,只余淡淡地呻吟消散在空氣之中。
「砰砰砰。」無數的血花湧出,血肉四分五裂。
秘境之中,被拉到秘境中的無數練氣築基修士,弱一點的直接身體四裂,爆體而死。
處在赤念面前的沈蕙蓉最先受到波及,要看就要命喪於此。
原本被赤念捏在手中裝死的小鳳凰,分出一道道鳳凰虛影護在沈蕙蓉周身,儘力地保護著她。
沈蕙蓉在器靈的保護下,艱難的站立著,一步又一步的走近赤念。
「小蓉,沈蕙蓉你這個白痴,你到底在幹什麼?快後退!」器靈眼看著沈蕙蓉靠近,不斷的對著沈蕙蓉傳聲。
空間器靈的聲音中滿是焦急擔憂,夾雜著不解與疑惑。
沈蕙蓉聽著小靈一聲聲的呼喚,腳步微頓,然而感受著整個秘境搖搖晃晃,她蒼白的俏臉上滿是堅定。
「前輩,前輩,快停下來。」沈蕙蓉承受著來自於赤念仙境修為的威壓,在離赤念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赤念冷漠地眼神掃過沈蕙蓉,不帶一絲人氣。
被他淡淡一掃,原本還很堅強的沈蕙蓉冷不防一個哆嗦,滿臉蒼白,心臟跳動不已,整個人僵化在原地。
原本堅定的心出現了一絲動搖,然而隨著外面無數生靈頻死地嘶叫聲傳來,看著被赤念捏在手中已經變了形的五色鳳凰,想著剛剛赤念所說的話,沈蕙蓉抬起頭,顫抖著手,阻止道,「前輩,不知前輩丟失何物?在下願為前輩尋回,請前輩勿在妄造殺孽,做下紅雲前輩不喜之事。」
原本略顯瘋狂地赤念,聽聞紅雲兩字,神色頓時清醒了許多。
他淡淡地看著沈蕙蓉,斂去剛剛眉目間的殘忍與淡漠,銳利的目光落到沈蕙蓉的身上,偶爾閃過一絲肉眼不可見的殺意。
沈蕙蓉強忍著害怕,在赤念面前站直身體,也幸好她沒看出赤念眼中的殺意,要不然她也不會有如此勇氣。
「前輩曾答應過紅雲前輩不會去濫殺無辜,更不會無故造下殺孽。」沈蕙蓉顫抖著聲音,眉目低垂,「前輩今日行事,若是被紅雲前輩知曉,豈不是徒惹紅雲前輩升起?」
說完,頓了頓,「且剛剛前輩所言,晚輩身受感動,紅雲前輩乃是有大智慧大功德之人,是我輩修真人士之楷模。晚輩願助前輩為紅雲前輩的重生之路掃除一切障礙。」
說著,沈蕙蓉彎腰按照空間器靈之前的教導恭敬地行了一個古禮,神色坦然真誠,維持著禮儀身體不動。
赤念雙目冷清地注視著沈蕙蓉,盯著沈蕙蓉神色莫測。
而後,赤色長袍無風自起,他一揮手,將鴻蒙紫氣連同小小的鳳凰揉成一團直接塞進了沈蕙蓉的神魂之中,聲音冷的掉渣,「還不將其速速煉化。」
赤念厲聲喝道,此時冷漠空洞的眼眸深處掙扎過一縷不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蕙蓉,但願這小小練氣士能不負所托,助本體修復神魂,有朝一日得以重生。
『待那日來臨之際,.……,』赤念抬頭望了望頭頂某處,鋒利的眼光好似利箭透過時光與空間射向天穹,眼中不時閃過一絲暗紅的光芒。
沈蕙蓉原本對著赤念行禮,突地一抹亮光射向她,進入到她的識海中去。
鴻蒙紫氣與空間載體在沈蕙蓉的識海中橫衝直撞,沈蕙蓉只覺得滿腦子「嗡嗡嗡」作響,時而陣陣頭痛傳來。
沈蕙蓉痛的雙手抱著腦袋,臉色煞白,五官猙獰。
此時,聞言,連忙打起精神來煉化鴻蒙紫氣與空間。
這邊在赤念的冷怒無常中,沈蕙蓉盤腿而坐。
「兄長,我怕。」五、六歲大小的男童此時小臉煞白,一手緊緊地握著身旁年長男孩地衣襟,一手摟著男孩的脖子,將臉深深地埋在年長男孩的胸口。
「羽兒莫怕,大兄在你身邊會保護你的。」年齡在十一、二歲左右的年長男孩柔聲安慰道。
聽到兩人的動靜,季長卿紅著眼陰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看著兩人熟悉地互動,冷若寒冰地聲音從他口中響起,「廢物。」
說完看也不看因為他一句廢物而小心翼翼看他的男童,轉身而去。
轉過身的季長卿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眼中滴下一滴淚珠,口中無聲地喃喃道『廢物,廢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莫姨,長歌一定會安全無事的,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季長卿感受著身後的來人,一遍遍地對著身後地莫姨說道,不知道是在安慰莫姨還是在說服自己。
猶記得觀看一場大戰突然昏醒過去,醒過來之後,身邊只剩下自己,長歌卻是不見了蹤影。
當時他尋遍周圍都沒有找到小歌兒,反而聽到他們說小歌兒進了秘境,聽著因為這場秘境出世的動靜而趕過來的修士,說著各種羨慕嫉妒地話。
季長卿卻是絲毫沒有喜悅之情,只有濃濃地恐懼擔憂。
「七公子放心好了,長歌宗女定是無事的。說不得這次秘境出來,宗女修為大長。」莫姨安慰地說道。
季長卿淡淡地看了一眼莫姨,什麼都沒有說,只整個人靜靜地站在季長歌消失的地方,神色悠遠。
季天陽神色複雜地看著臉色蒼白,一站就是三天,一動不動的季長卿,伸手阻止了身邊賀蘭真人阻攔的動作,深深嘆道,「不要管他,隨他去吧。」
「少主,您要早下決定啊,七公子留在這始終是個隱患,若是被長公主知道,您之前的布局可就全都毀了。」賀蘭真人微微一嘆,看著父子兩人一眼,傳音勸阻道。
這些年來為著此事,他第一次瞞著長公主行動,為了隱藏這個秘密一直小心翼翼,今日終於把埋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他深深地看著季天陽,眼中滿是無奈,當年那件事到底在少主心中留下了痕迹。與長公主的母子關係如今看起來很是親密,也只有他們這些跟在兩人身邊的心腹才曉得實情,兩人關係岌岌可危。現在那人不在還好,若是那人一旦回來,這少洲主在洲主府的身份地位可就難說了。
「我曉得蘭叔是為了我好,可到底是我的血脈,我又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步上那人的後路。」季天陽閉上眼,掩去眼中的痛意,「既然已經瞞了這麼多年,現在又離開了洲主府,我定也要護得他周全。」
季天陽睜開眼,神色恢復如常,眼睛注視著季長卿,「何況有長歌在,他們兩個兄妹情深,長歌又是個重情護短的性子,長卿這孩子比他幸運地多,定不會像他那般眾叛親離,被自己身邊的道侶孩子背叛,家族親人出賣。」
說完,季天陽自嘲一笑,滿是苦澀。
「哎。」賀蘭真人再次嘆氣,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心中明白當年那件事給那時年齡幼小的季天陽留下來很大的傷痕,已經成了他的心魔。
只希望七公子的事情能夠一直瞞下去,七公子也能夠一直好好的,或許少洲主能夠因此解開心魔,修為更上一層。若不然,不論是七公子的事情出了意外或者是泄密,或是少洲主修為停滯不前,隨著那位宗女歷練歸來的日期越來越近,對於他們都將是致命的打擊。
賀蘭真人默默想到,看著父子兩人相似的容貌,卻截然不同地行事風格,心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