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珩心之殤
隔壁屋子裏。
齊珩回到屋子後,假裝躺在床上睡著了,卻在莫傾一離開,便睜開了那雖然醉意微醺,卻格外清亮的雙眼。
其實,他本來可以隨便找個地方睡一晚的,去朋友家,去酒店也好。
可是他卻選擇了回來。
盡管猜到,柏寒明很可能也在。
這在樓下看到那輛車子的時候,更是印證了他的想法。
回來,是想著還能再見她一麵。
今日在公司見到她的時候,就一直想和她單獨說話,可是一直沒機會,回來也是。
聽著隔壁漸而傳來的聲音,齊珩心中莫名的燥熱了起來,想捂住耳朵,卻鬼使神差的坐了起來,下了床。
朝著那堵牆走去,蹲下身子靠在那裏聽著。
當聽到那疑似她的嬌喘聲,他感覺心裏某處像是被點了火,胸膛忍不住起伏著,呼吸散亂著,某處好像有了反應。
這個時候,他才驚覺自己是個男人。
這話想來可笑,卻被他刻意忽視了多少年,刻意忽視那屬於男人的本能,拒絕那些女人的投懷送抱。
本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給她……
恍然驚覺,臉上一片冰涼,他抬手去拭,月光下,發現手指上些許濕潤光亮,哭了?
齊珩,你怕了嗎?
這麽多年的守候,一日全化成泡沫……
自己傾心守候,卻成全了別人的嫁衣裳……
明知道,未來她不會再可能成為你的女人,明知道,她已經和別的男人開花結果,你確定還要再這麽守下去嗎?
聽著那隔壁傳來的嬌喘聲。
心。
仿佛在滴血。
隔壁的動靜兒,傳了好久好久,久的齊珩想開門去揍柏寒明,你他媽的就算夠男人,也不用這麽折騰她吧?
她不是怎麽愛運動,通常跑不了幾步就愛喘,折騰她這麽久,怎麽會不累!
可是,他以什麽身份去說?
一個小舅子的身份?嗬,還是一個沒血緣關係的外人。
終於在隔壁沒了動靜兒的時候,齊珩才上床去睡了會兒。
不知睡了多久,他掀開眼皮,隱隱約約看著女人的影子在他屋子裏走來走去,收拾這兒收拾那兒,還時不時嘀咕著。
倏爾,這女人回過頭看到了床上半睜著眼的齊珩,倒了杯水走了過來,“醒了?渴不渴?誰讓你昨天喝那麽多酒,要是媽知道又該嘮叨你了!”
當看到這女人長得那麽像莫傾,齊珩有些激動失控的一下子摟住了她,不顧那有些燙的水灑了他一身!
“齊珩!你做什麽?燙著沒?”
齊珩卻恍若沒聽到,直接擁著她的腰身一翻,將她翻在了身下,俯身就吻了上去。
這夢寐以求的一幕終於出現在了他夢裏,他怎麽會放過?昨夜聽了一整夜的牆角,他都快把自己給聽瘋了!
泛著血腥味的痛,把他漸漸拉回了清晰的現實中。
齊珩睜開眼一看,發現身下的女人不是莫傾是誰?
隻見她正氣的不輕,怒瞪著他,唇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兩隻小手正竭盡全力的推搡著他!
“齊珩!你若是在這樣,我以後不會再給你任何單獨見我的機會了!”
齊珩知道她生氣了,那還有些渾濁的深棕色眸子,望著她泛著血絲的誘人殷唇,沒有顧忌她的怒氣,毅然俯身,吸允著她的唇瓣,力道輕柔的生怕弄碎了她。
直到把她唇上的血跡都清理幹淨。
才起身放開了她。
“我是在做夢嗎?莫傾我頭好疼!好疼!”
這話,使得剛準備一巴掌甩過去的莫傾!
赫然沒了氣力,又氣又急的瞪著他!
齊珩不是裝的,頭的確很疼,而且他幾乎是淩晨才睡著的,根本沒睡醒,加上宿醉,意識混沌這才做出這樣的事。
莫傾從床上起來,整了整衣服,深呼吸了口氣,調整著內心狂湧的怒氣。
本來她想再多睡會兒的,可是想著他昨晚喝醉,早上肯定會不舒服,所以才早點起來,想照顧他,卻不想……
重新去倒了杯水給他。
齊珩接了過來,不著痕跡打量著她的神色,錯都已經犯了,當然隻能裝迷糊。
畢竟,這樣的犯錯,可能一輩子就一次。
“謝謝。”他客氣的說了句。
莫傾接過了水杯,白了他眼,又從桌上端過了一碗白米粥,“喝點吧,胃會舒服點。以後如果再喝這麽多,我就把媽叫過來。”
“別!小傾我錯了好了,都怪昨天喝的太猛了!我保證下次不喝這麽多了,你如果把媽叫來,肯定會把我嘮叨死的!”齊珩苦苦求饒說著。
昨天在她一聲不吭離開後,他有些氣悶,正好兩個朋友提議喝酒,他也沒拒絕,就這麽喝多了。
“你坐下。”拉過她坐下,齊珩把粥放下,陳懇的垂頭說著:“小傾,剛才是我該死!我睡糊塗了才做出那樣的糊塗事!你若想打就打吧,我絕對不吭聲。”
莫傾縱然再生氣,可是望著這生活多年的齊珩,怎麽也下不了手。
歎了聲說著,“小珩,你的心思,我都知道。隻是,我們真的沒……”
“別說!別說出來行嗎。”
齊珩陡然打斷了她的話,不想聽到那讓他絕望心死的話。
“小珩,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以前什麽都不懂的年紀,我們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莫傾頓了頓,聲音憂意惆悵,視線緩緩垂落,吸了口氣繼續說著。
“小珩,我承認,早就知道你的感情,而且,這麽多年我也一直在享受著這份感情。雖然我從未承認過,可我的確享受過。”
像是在闡述自己的罪過,她自責而深刻的說著。
這麽多年,齊珩寵她,慣她,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對她而言形成了一種依賴,對他的依賴。
這種依賴,讓她無形中,早已經對他的付出潛移默化。
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不管她想去哪兒玩,他都陪著,以她為中心,滿足著她,這早就超乎了一個弟弟該給的。
直到,他留學出國,她才漸漸恢複了一個人的生活,才意識到不能再這麽依靠他。
“我不想,就這麽自私的霸占住你,我明明什麽都給不了你!你看到了,剛剛連一個吻,我都給不了……”
莫傾的淚不知不覺間落下,不管她喜不喜歡,結果都是一樣,就是她欠他,欠他的這輩子可能都給不起……
齊珩望著她淚流滿麵的模樣,心疼的把她擁入懷中,吻了吻她的發絲。
“別哭,求你別哭了好嗎?莫傾,你不欠我,當初爸媽把我帶回來,已經是給我重生了!”
她搖著頭,想否定,他到她家的時候已經十歲多,懂事的根本就不用爸媽操心。
“莫傾,我齊珩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我不想做的事,誰也逼迫不了!你不用自責,不要這樣好不好?”鬆開她,他抬起手擦拭掉她的眼淚,不知為何。
齊珩突然覺得心裏舒服多了,最起碼付出這麽多,她都知道,原來一點一滴她都記在心裏,就算時光荏苒,可她會就這麽記著他的好一輩子。
這對他,何嚐不值得?
“對了,柏寒明呢?”齊珩岔開話題說著,不想讓她再沉浸在愧疚中。
提及那個男人的名字,莫傾冷靜了許多,擦拭掉了眼淚,吸了口氣,情緒恢複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看到他那麽辛苦,觸發了她內心的愧疚自責,才這麽一發不可收拾。
“公司有點事兒,雖然是周日,不過要下午才能休息。”她說著,那男人體力好的驚人,同樣睡三四個小時,他卻精力充沛的很。
而她,卻根本連起床都沒力氣。
“粥怕是涼了,我幫你換一碗。”莫傾望了望放在一旁的粥。
卻還未站起來,齊珩早已端過來,三兩口喝了幹淨。
看著他把冷粥喝完了,她輕歎了聲,想接過空碗,卻被他繞開了,“我自己去送就好,你以後沒事兒早上多睡會兒,別起這麽早。”
說著,他便起身把碗送去廚房。
莫傾下時候則是摸了摸脖子,尋思這他話的意思,他怎麽知道她沒休息好?
忽而,她的視線看向了那堵牆。
差點忘了,她的臥室就在隔壁啊?
昨夜柏寒明動靜兒那麽大,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