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我剛才還說這周日回去看你呢,你就打電話來了……什麽?你說什麽?你已經來西城了?馬上就要下長途汽車了?”
倒不是不希望爸媽來看她,而是,爸媽就這麽突然跑過來,是不是聽說了什麽?齊珩,難道是齊珩透露給爸媽的?!
掛斷了父親的電話,莫傾的心情跟過山車似的,一上一下,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正在開車的柏寒明把車子停在了路旁,俊美優雅的臉上並沒有一絲莫傾的緊張,輕聲詢問著,“叔叔要來?要不我們現在調頭,去汽車站接他們。”
“等等,讓我想想。”莫傾喝了口水,大概幾分鍾過後,說著,“這樣,你送我去找齊珩。我的房租已經到期,再說,就算回去也來不及了。我去齊珩那裏,反正我父母來,肯定也會通知齊珩的,到時候我跟齊珩一起去接他們。嗯,就這樣!”
莫傾說完,這才看到柏寒明的表情,淡雅如鐫刻般完美的俊顏,此刻臉色陰鬱無比,那深邃的瞳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話語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莫傾,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把我置身在那裏?到底現在我是你男人,還是齊珩是?”
“……”
“現在聽我的。我陪你一起去車站接你父母,現在天色也不早了。等會兒我們陪他們在外麵吃晚飯,然後直接回我們家,如果他們二老覺得不舒服,我可以安排他們住酒店。”
“可是……”
“不準有異議。”
“……”
“等等,齊珩也來是麽?”忽然想到什麽的柏寒明,眸色微變了變,如果齊珩在,怕是不能發展那麽順利了。
“嗯。”她應了聲,絲毫不知他腦子是怎麽想的。
眼睜睜的看著柏寒明調頭去長途汽車站,莫傾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他決定的事不可能有改變的可能。
可是,可是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本來爸媽一直撮合她和齊珩,現在突然和另外一個男人出現在他們麵前,事先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到時候怕是會尷尬。
大約過了五分鍾,齊珩的電話就來了。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爸給你打過電話了吧?”果然如莫傾所料,齊珩和她的想法是一樣的。
“那個,他現在正在和我一起去往汽車站的路上,你,你直接過來就行了。”不知該怎麽和他說,莫傾有些難開口,卻又不得不告訴他事實。
齊珩沉默了片刻,說了一個字,好。隨後掛斷了電話。
莫傾的心忐忑不定著,畢竟是關乎到她的終生大事,她不可能不緊張。這第一印象尤其重要,可是,她覺得現在並不是最佳時機,萬一,莫老爸要是逼問起柏寒明什麽時候娶她,可怎麽辦?
以柏寒明的性子,要是直接告訴莫老爸再過幾年,不知道會不會把他氣得吐血?
驀然,溫暖幹燥的大手握住了她不安的小手,隨之動聽的磁音響起,“莫傾,你相信我嗎?”
“相信!”她毫不遲疑的點點頭,明潔的黛色眸子認真的望向他。
好像這句話,就算是現實裏的夫妻,也會經常質問彼此,可又有哪個能毫不猶豫的說相信對方?經過生活中的各種溝溝壑壑,彼此信任的夫妻不能說沒有,卻少之又少。
剛說完,莫傾就在心裏小小的嘀咕了下,這反應能力全是受他那霸道獨斷性子的影響,估計是潛移默化到了她骨子裏。
“既然相信我,就不要做出不相信我的舉動。”柏寒明專注開車的雙眸看了她眼,捏了捏她纖細的手腕,卻隨即聽到她幾不可聞的小聲嘀咕了句。
“敢說不相信麽,你還不吃了我。”
雖然聲音很輕很輕,卻讓柏寒明的嘴角微抽,剛剛還和顏悅色的俊臉瞬間陰霾如大雨來襲,又過了一會兒,車子穩穩的停在了汽車站附近的停車位上。
解開了安全帶的莫傾準備下車,可是看看他,依舊不動如山的坐在駕駛座上,安全帶也沒有解,“怎麽還不下車?”
絲毫不知,已經觸怒了一座火山。
不小心說出心裏話的莫傾,還猶不自知,不解的斜著腦袋打量著他陰沉無比的俊顏。
望著坐了許久依舊不說話的柏寒明,莫傾有些心急了,看了看時間,爸媽的車應該也快到了。
想到此,莫傾前傾著上身過去,伸手幫他解開了安全帶,小手拉了拉他那熨燙平展的白色條紋襯衫,“寒明,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下車吧。”柏寒明忽然動了,打開車門,大步邁下了車子,隻是原本的溫和優雅裹了層往日的峻冷。
莫傾或許不知道,可能她現在覺得還不是太完美的柏寒明,其實已經為她改變了太多,隻是未曾見過以往柏寒明的她,還猶不自知。
若不然,在他身邊三年都未得到過一句溫存的白晨星,一直暗暗喜歡他的劉雅美為何會發了瘋的嫉妒她?
趕緊也隨之下車的莫傾,小跑著跟上了,已經有些走遠的柏寒明,一隻手圈住他的手臂,快一步繞到他麵前,有些不自信的說著,“我,剛剛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沒有。你隻是說出自己心裏想的,能有什麽錯?”柏寒明淡然如風的話,眸光平靜柔和的望著她,聽不出任何喜怒,卻讓她的心突的一跳。
“你,你聽到了?”莫傾細如蚊蠅般的聲音說著,隨即她歎了聲,坦然的說出心中所想。“我坦白,剛剛那時候,我忽然想到。你明明說喜歡我後,卻看到你跟白晨星在電梯裏。那個時候,我的確是不信任你的。”
“至於其他時候,的確也有過。就是你突然不理我,我去你辦公室找你,你又不理我。那個時候,我也懷疑過,懷疑我對你是不是可有可無。還有……”
柏寒明頓時墨眉一挑,還有?
“哦,那沒有了,沒有了。”莫傾看著他明顯一變的臉色,頓時住了嘴。
其實這些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了,她和他在一起也沒多長時間,如果有不信任很正常。
信任是建立在時間的基礎上,這些都可以以後慢慢培養的。
“不,接著說!”柏寒明深邃的丹鳳眼微眯著,一瞬不動的望著她,他想知道,到底在她的心裏藏了多少,藏了多少對他的不信任?
他也是第一次去喜歡一個人,對一個人好,要從生疏到純熟,這過程難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而此刻,他發現心中並沒有不耐煩,而是迫切的想知道,這樣才能改進,讓她一點一滴的逐漸信任起自己。
一個女人信不信任男人,主要還是看男人給她的感覺夠不夠,這點他好像還有很多欠缺。
“就是,還有這次,劉雅美把我騙進三樓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看著注射器一點點往我身體裏注射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就,有點恨你,恨你怎麽還不來……”
垂著腦袋,劉海不經意的飄到了額前,正好遮住了她回想起那夜,不經意露出的恐懼。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
柏寒明看到她跟齊珩去了院子裏,所以才沒有急著去找她,而齊珩後來去了保安室,直到過了一會兒回到宴會現場,他才發現她沒有跟齊珩在一起。
那一刻,他就急了,先是自己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心裏就越來越不安,隨後迅速通知了鄭董調派人手,開始對那四層豪宅進行了徹底的搜查。
緊接著柏寒明發現劉雅美也來參加宴會,也奇怪的失蹤了,那一刻,無人知道他內心的害怕。
讓她一個人經過一次危險,他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突然感覺身子一暖,熟悉的淡淡清香縈繞在她左右,柏寒明輕輕擁住了她,半是自責半是安慰的語氣說著,“我沒有生你的氣,我隻是在氣我自己,以前沒有什麽事情是我做不好的。可是現在,突然感覺,我也有需要加把勁兒的時候。”
聽著他的話,莫傾覺著心裏無限溫暖,輕輕推開他,隨後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唇。
從認識他到現在,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改變,隻為她一個人的改變。
“爸媽早就再等了,你們卻還在這裏親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