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同悲【第二更】
不過奇怪的也就在這裡，隨著黑零的看似咆哮的質問和問責，那片虛無的天空竟然隨之產生了某種變化。
眼看著，那片星空竟然在動！
就像是一片平靜的水面，隨著微風拂過起了一層細細的漣漪，盪起一圈圈的波紋。
然後在這波紋蕩漾中，一行行字跡竟然不知從何處來的浮現在這波紋中，逐漸清晰。
這些憑空出現的文字閃耀著金光，內容寫的是：
有關神魂的搜索，無效。
像是一則通知。
因為，這……就是全知全能系統。
沒人見過它的真身，更別說了解它的工作原理了，就是存在在系統里不知道多少年，自從李余出現他們才被喚醒的京香與黑零，也說不清楚這個系統到底是什麼，她們比外人多的，只不過是一條與系統交流的通道，就是此時黑零面前的這個。
可即使這是唯一一條通道，系統還選擇性的對他們的問題進行回答，這不，黑零站在這片虛無的天空前咆哮了半個多小時，他也只不過得到了上面這麼絕無僅有的一句。
看著那金色的字跡，黑零一陣咬牙切齒，自從透過李余的眼睛知道這個世界有武者存在，她就一直對武者所謂的神魂抱有極為強烈的好奇。
因為，她是個只是極為淵博的人，特別是在古武甚至是武學方面，可即便是這樣，在她的腦海中，卻找不到一絲一毫有關神魂的內容，換句話說，對神魂的了解，她是一窮二白的。
習慣了對一切都有著相應掌控的黑零很不喜歡這種有東西逃脫手掌的感覺，早在系統沒有沉睡的幾年前，她就不止一次的詢問過系統有關這方面的知識。
只是，明明肯定知道些什麼的系統卻可惡的對此三緘其口，即使是到了現在這樣，眼看著李余的武學之路就要被阻斷在這裡的時候，系統對此竟然還不肯多說一句。
這讓黑零很是生氣。
而她生氣的後果從來都很嚴重，對此，李余在前幾年的經驗是豐富的，至於近幾年，他已經學會了如何不惹她生氣。
黑零的眼睛隨著她的情緒慢慢放大，那雙美妙的眸子中流露出極為危險的意味，隨著這股危險的意味逐漸的深化，識海中的空間彷彿隨之起了某些變化，就連她腳下原本歡快涌動的海洋，都逐漸變得凝滯了。
就如同一股龐大的壓力凌空壓在它們的身上，這讓它們敢到害怕！
就在黑零的喉嚨開始緩緩的蠕動，就像是即將要爆發出什麼似的樣子，那片始終沉默的虛空終於起了些許變化。
隨著那行金色的文字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顯得頗為無奈的男聲，這道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但是卻很醇厚，溫和，絲毫沒有系統一直表現出的淡漠，如同冰冷機器的模樣。
系統男聲出於無奈的不得不出聲說道：
「你這樣會傷到他的。」
他嘴中的他，指的是李余。
「啊，是么？」
黑零聞聲立馬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可隨即便回嘴譏諷道：
「原來你還關心那個小傢伙的死活呢！」
知道這時候輕易還是不要隨便招惹女人為妙的男聲很肯定的說道：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就是為了他而生的，他……就是我們存在的所有意義。」
黑零眉頭輕輕挑起，很是懷疑這話裡面的真實度，畢竟一直弄的神秘兮兮的系統，就是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能夠說話？
過了好一陣子，黑零像是認同了男聲話似的，神色終於有些緩和，只是話語中的冷淡卻沒有絲毫減弱：
「我怎麼沒有看出來？明明有著極強的計算能力，明明能夠很輕易的就提供給小傢伙遠超過尋常人，就是那個什麼皇室女帝都無法提供的資源，可你卻像是個守財奴似的，不拿出半點……」
守財奴？
男聲明顯愣住了，可能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從沒被這樣形容過，在這個方寸世界的某一個極為隱秘的角落，明明這裡萬里儘是海洋，可那裡竟然存在著一座山峰。
高聳入雲，陡峭險峻。
若是黑零能夠發現這裡，她就會發現，男聲就是從這裡傳出的。
而在山峰的某個黑暗之處，一道身影處在其間，偶爾閃過進來的光線映在那道身影的臉上，看到的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讓人驚訝的是：
這張臉與李余的臉龐竟很是相似。
若說有什麼分別，那就只能是出現在這個神秘身影身上的更加成熟，像是李餘二十年後的版本。
而此時，在那張宛若成翻版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無奈來。
「並不是我吝嗇，而是我不能幫助他。」
男聲的聲音毫無阻礙的傳進黑零的耳朵，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隨著這聲音的不斷傳來，她原本已經燃燒起來的怒火經隨之漸漸地熄滅了。
「為什麼？」
她下意識地問道。
「因為我並不知道他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並不知道他的神魂是否真的有缺陷啊！」
可能是因為這個判斷本身帶來的，男聲的聲音中明顯帶著喜悅。
男聲繼續說道：
「這個判斷只是那個叫做母石的物件判斷的，嚴格起來說，這種判斷只不過是憑著人體此時展現出的某種信息，對未來進行某種預測，也就是信息的收集與合成……」
如果說世界上說到計算能力的話，這個系統才是最為強大的，就連幾乎可以說是帝國一般命脈的中央系統都很難比擬，所以對一塊破石頭的判斷，男聲根本不相信。
不過真正讓他放下心來的，是李余。
「你肯定知道，小傢伙其實並沒不相信這個判斷的，若不然憑著他的性子根本不會如此激進，小傢伙可是很難得的有個好脾氣呢！」
男聲明顯有些感慨，經歷過如此考驗人心的事情，還能保持這樣的秉性，真的很不容易。
甚至能夠說得上是彌足珍貴。
「他的修鍊天賦可是經過那個女人判斷過的，她說過小傢伙是難得的修行天賦自然不會有錯，畢竟那個女人可是個絲毫不遜色於女帝的人啊！」
聽到男聲提到的那個女人，雖然沒有說明是誰，但黑零明顯知道是誰，她罕見的沉默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對那人的複雜。
就算是計算能力超群的系統，也很難計算分明對那個女人的情感。
黑零並不如何糾結，因為在男聲之前的話語中，她聽出了某些別的意思：有關神魂的有關內容，系統是不想要她們知道的。
她直截了當的直接問了出來。
男聲也並沒有隱藏的意思，很是坦蕩的說道：
「沒錯，我的主管和客觀的判斷對這個問題是一致的，我並不想要你們了解任何有關神魂的東西。」
「因為……嚴格來說，你們的自身就是神魂。」
山峰中，那道身影眼神莫名明亮，有著李余也有的清冽，他頓了頓說道：
「對神魂了解越多，就意味著對你們自身了解的就越多，這樣就很難杜絕你們在未來的某一天會脫離了這裡的束縛，去到外面。」
「他的世界已經離開了許多的人，我要為他留住僅有的。」
彼岸的山峰中，此地的海洋，隨著男聲的話語突然產生了共鳴。
那是海在嗚咽，山在哭泣。
鳴聲嗚咽婉轉，裊裊直上九天雲霄。
整個世界在這瞬間。
同悲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