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復甦
王小平出了小屋，沒上別的地方，而是去了費老頭的地方。
在費老頭的屋裡，王小平可沒有先前那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尷尬，終於恢復了自己武道高手的自信。
明明想說：那傢伙什麼來頭？但到了嘴邊卻變成：
「那個小傢伙明明已經啟靈，怎麼還不出去？」
沒帶多少情緒，聽上去就是隨口一問。
費老頭說了李余準備上到二樓的事情，同時說了李余自身的情況，按照他的靈力突破速度，到達上到二樓的定魂境界可以說是近在咫尺。
只是由於他神魂的關係，這近在咫尺的距離可能猶如天塹，小傢伙是個心思單純的傢伙，他不願意就這麼離開黑塔，他這一出去，很大程度上意味著不能回來。
因為，神魂問題一朝不解決，他就一朝不得真正邁進武道大門。
「倒是個可憐的小傢伙。」
王小平隨口道，卻聽不出半點同情可憐的意思。
這時候費老頭想了想，試探道：
「少爺，關於大公主要到咱們這顆行星來……」
費老頭神情收斂，不再繼續說下去。
對老頭這幅謹慎姿態，王小平太熟悉了，毫不在意的開口道：
「無非就是試探！試探我死了沒有！」
柔和的語氣卻讓費老頭驚若寒蟬。
「沒想到隔了這麼長時間，那個老巫婆竟然還不肯放過我，她是有多希望我死了啊！」
王小平滿嘴的感嘆，目光透過黑塔濃厚的霧看著遠方夜色蒼穹，濃郁的黑霧上點綴著星光數點，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王小平知道，那裡存在著八顆行星，加上腳下這顆，就構成了整個的帝國星系。
也就是在這浩瀚星河中得一角，這顆星系在上萬年的時間裡孕育出了蓬勃的人類生命。
王小平目光深遠，不知在想著什麼。
可能是那長空漫漫的星河，也可能是將將穩定下來的整個帝國。
過了好久他才收回視線，目光冷淡的看向費老頭，淡淡道：
「既然那個小傢伙想要上去，那就讓他上去吧！」
「星空之下的武道，從不存在按部就班的平穩。」
費老頭有心反對，但抬頭猶豫了半晌，最終仍是低回了頭。
「好，那就讓那小傢伙試一試，只是第二層的兇險……」
「看造化。」
王小平冷冷地吐了三個字，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面龐青稚，長衫裝扮，拎著酒壺找人喝酒的少年，他方方起身，眉宇便如同抬至天際，不帶有絲毫人類情緒的雙瞳下包含著的是俯視萬世眾生，洞察人間疾苦的悲憫。
因為他，王小平，本就是站在世界頂端為數不多的人。
他早已站在了天穹之上。
一如神人。
費老頭腰板彎的更低，這一刻只有順從。
……
……
若是按照李余原本的性格，雖然並不如何開朗外向，但也不至於十多次見面，幾乎沒有開口，這一切的根源來自第一次見到那個有個很簡單名字的王小平時，費老頭對他的警告。
費老頭從沒有過那般認真嚴肅的對他說道：
「盡最大努力與他保持距離，越遠越好。」
這讓李余不僅對時常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王小平，更是多了幾分打量，至於主動開口說些什麼，反倒變得更加難以開口了。
不過他倒是注意到了王小平的情緒變化，學過心理學的李余能夠簡單的判斷出他心中的渴求，於是有了先前的話。
對王小平來說，可能是突兀且不禮貌的，但對於李余，卻是隱而不發到不得不說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不倉促，也並不欠缺考慮。
但這一切對李余來說，終歸只是插曲，隨著啟靈成功，他想要武道修為增長的心思空前的強烈，如果說之前十多次的黑塔測試，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曾經的存在是真實的，是在找回。
那麼如今，他是重新開始未來，他想要重新修鍊，他想要成為強者。
他想要去到帝國中心圈。
而在這之前，他想要去往二樓。
在這股強烈的慾望之下，他體內的靈力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心思，運轉的越發歡騰，憑藉著曾經的根基，李余靈力的增長速度堪稱恐怖，按照每月三階的速度穩步增長，到如今，已經來到了啟靈九階。
這種武道境界，已經超過了幾個月前進來黑塔測試神魂的黃軒。
而且已經超過了大多數黑塔內的成員。
這已經是之前，被譽為天才的唐悅才有的修為。
李余此時盤膝而坐，神識內視，體內靈力在神識的操控下按照特定的軌跡流暢且平穩的運行。
細細看去會發現，正是先前李余無數次練習過得道錦十三段。
不過與之前看上去的動作不同，配合上靈力，這道錦十三段才算是露出了它的真實面容，每個動作停頓的節點內視看來都是靈力運行的拐點，配合上十三個不同的停頓，就在李余的體內構建出一條與眾不同的靈力運行道路。
這也是從外面看這套動作如此怪異的原因，畢竟內在與外在的東西有著體系上的截然不同，自然很是奇怪。
在道錦十三段的規劃下，李余體內的靈力增長的速度更是迅速，突破到九階不過十天，李余就在一次來到了靈力突破的關卡。
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擋在靈力面前的壁障如同銅牆鐵壁，初次相碰，那道堅實的屏障竟然紋絲未動，一直無往不利的靈力首次遇見了能夠勢均力敵，甚至讓之處於下風的對手。
那是大境界之間的山阻，是啟靈道定魂之間的鴻溝，此道鴻溝不知阻礙了多少人繼續武道之途。
於是在李余神識操控中，靈力與那道屏障展開了一陣堪稱慘烈的廝殺，無數次，靈力蓄勢之後狠狠地撞擊在屏障上，在李余咬牙之中，靈力越發的兇猛狠烈。
只是，那道屏障從始至終除了有了一些震蕩波動意外，竟沒有半點要碎裂的痕迹，李余於是就知道，這是他重新修行以來，碰見的第一道關卡。
也可能是最重要的一道。
因為如果費老頭說的是對的，那麼他殘缺的神魂，會讓他站在啟靈的盡頭，隔岸相望定魂的大門，卻終生不得進入其中，一窺究竟。
就在又一波靈力衝擊到屏障上被阻隔回來，突然李余的腦海中想起了一陣聲響。
「叮！」
像是一聲提示音，明明耳朵陌生，李余卻下意識的有種熟悉感覺。
然後一陣悅耳的女聲就傳到了李余的腦海中：
「主人，我是京香，全知全能系統經過短暫的休眠，終於重新蘇醒上線了，闊別已久，再次見到您——真好。」
聽著這明明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李余目光獃滯，渾身顫抖，腦袋卻前所未有的一陣清明。
因為在這一刻，曾經屬於他的東西，全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