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什麼東西？！
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非從隊伍中消失了。
想來也簡單，房非是殺手，習慣的是獨來獨往，讓他信任這些認識還沒半天名字都沒對上號的傢伙，是天方夜譚。
至於先前的開口提醒，李余可不認為自己有值得他重視的地方，只能理解成他……容易相處？
不知道房非知道他這個想法，作何感想。
不過最明顯的變化是，房非的離開讓他們的氣氛活躍了好多，被那麼個殺星一直盯著，很有壓力啊！
「真不知道這幫人是怎麼想的，說好的特招到這卻變味了，把咱們折騰到這來，找什麼人啊？」
一群少年種一個身材偏瘦，穿一身鬆鬆垮垮的衣服，一頭偏長頭髮弄得奇形怪狀的傢伙不耐煩的抱怨道，李余認出了他，知道他叫伍池。
在這群人中，除了房非和李余，就屬他表現的最不在乎，彷彿這特招的事兒有多缺德坑人一樣，一路上沒少抱怨，連帶著他周圍的人都受了這怨氣的影響，沒少挨他的諷刺。
內容無非是說在場都沒啟靈的少年們，沒那本事還等著天上掉餡餅，不是白痴么？弄得四周人敢怒不敢言，沒真正進了黑塔，這時候誰也不想出了亂子。
瞧著他們一臉憋屈卻連屁也不放一個，伍池眼神就更是譏諷。
至於伍池他自己，瞧模樣要不是一直有人看著，他早就跑了，拿著那張指令條，一臉的不情不願，也不跟誰打招呼，隨意挑了個方向，就直接自顧自走了。
小寒把任務說給他們的時候曾提示他們，每個人需要尋找的方向都是不同的，結伴而行並不可取。
看到伍池出發，在場少年不願再停在原地，紛紛挑了方向前去。
任務雖然只是說只要找到就是合格通過，不要求速度，可沒誰願意在同齡人面前露了怯，不乏有人眼神堅定，胸有成竹，就等著一鳴驚人。
李余看著身邊人逐漸的變少，也不站在原地，他手裡握著指令條，怎麼看上面都只有四個字——隨心而定。
他不知道給別人的是什麼，他自己是一頭霧水，怎麼看都是讓他隨便選，抬頭望著身前的黑塔辦事處，其實分開方向的通道並不多，不可避免的有人重複。
只是無論他怎麼看，李余也看不出到底有什麼玄機來，索性不去想，如指令所說，隨心意去就好，環視一圈他注意到一條下樓樓梯形狀奇特，就毫不猶豫的邁步前進了。
從外觀來看，黑塔辦事處就是一個普通的高層建築，外表看去精緻，但從特點上來說並沒有如何出色，只是一棟千萬年人類智慧的結晶。
可這棟樓不簡單，就從普通人根本甭想找到它就知道，不光是因為它是軍方的指定建築，黑塔辦事處，還因為這建築的本身，它的內部不光凝結了建築學的工藝，還有天啟者的……靈力。
自幾千年前人類啟靈以來，人類一直不斷探索靈力——這種伴隨人體修鍊而生的新能量體，試圖發現其中奧秘。
幾千年過來到今天，隨著武者不斷增多，人類對靈力的了解也逐漸深入，這讓帝國世界對靈力的應用更加廣泛，甚至能夠運用到建築之中。
如李余眼前的黑塔辦事處，足足比外觀看去大十倍有餘的廣闊空間里是一條條數不清如同蜘蛛網一般縱橫交錯的通道，靈力絕佳的隔音效果被運用在每一個高位者的辦公室內，尋常人使用的電梯載入上靈力，大大提升了速度的同時反而增強了穩定性，變得更加安全高效，甚至這裡還很奢侈的用人造靈力取代了一切電力能源，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切光亮都是靈力……在燃燒。
李余眼花繚亂的看著這裡與外面世界所有的不同，新奇的嶄新世界讓他不經意的興奮起來，這裡一切的設施，建築，每一口呼吸，每一寸空氣，每一個見到的人，都是那麼的不同，那麼的讓他喜歡。
他喜歡並且嚮往充滿靈力的這裡，所以他想成為一名武者，想要真正的進入眼前這個他不過窺見了冰山一角的真實世界。
不由得，為了這個目標李余加快了腳步，順著蜿蜒崎嶇的漫長走廊一路疾馳。此時在他的身周是寂靜一片，只有牆壁還有地面堅硬光亮的高密度大理石反射出他四周的光景。
他對這裡有印象，先前林寶一帶他們路走過這裡，只是在這條路上前進了十多分鐘還沒有見到盡頭的李余卻忍不住懷疑先前見到的是否真的是這條路。
隨著逐漸的深入，連光線也變得幽暗起來，四周高聳的大理石牆壁如同屏障，只留個李余選擇前進後退的權力，他皺著眉頭猶豫是否繼續，卻忽然注意到前方幽暗如同密林一般的深處亮起一道光。
細細看去，那道光就在這條大理石道的盡頭，隱約的，李余竟看到那道光亮里有一道人影。
不再猶豫，李余頓時加快腳步，追逐起那道光亮來。
李余不知道自己在這彷彿沒有盡頭的石道里奔跑了多久，腳底突然一個落地不穩，不由自主的蹲坐自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只能根據自己身體判斷，那副比普通人強悍幾倍的體力此時已經快要耗盡了。
而在他的身前，那道光亮依舊存在，比先前變清晰了很多，已經能夠看到裡面的確有一道人影，只是看不清面目。
看著那道光影，李余不由苦笑，體力耗盡，卻只靠近了那道光亮一丁點，要想真的追上不知道要多久。
他靠著牆壁坐在地面上，此時他猜也猜到了，自己不是在原來的辦事處內，如果是在原來的樓內，就是再大，他也整的跑了個遍。
他聽說過，在天啟者的世界有一種神奇的東西叫做小空間，他猜想自己此時應該是在某一個小空間內，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沒弄明自己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就在他琢磨這裡與正常世界有什麼不同的時候，他身前一直追逐的那道光影突然動了起來，肉眼可見的向李余靠近。
李余之前費了好大的勁才前進的一點轉眼間就被超越，只是幾個呼吸，這道光影就來到了李余近前。
陡然強烈起來的光線照的他睜不開眼睛，隨著光線逐漸減弱，李余這才眯著眼睛看清了這道光影，身處在光影里一直看不清楚面目的——
竟然是個老頭！
這老頭長髮長須，發須皆白，鶴髮童顏，精神矍鑠，一身白色道袍加身，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透露著仙風道骨的氣息。
「您……您是？」
下意識的，李余用了敬語。
出乎意料的，老人聲音渾厚洪亮如山中大呂。
「老夫複姓歐陽，單名……裕字。」
隨著話音將落，老人炯炯有神的雙目突然向李余看了過來，那雙燦若星辰的雙眸帶一種奇妙引力，瞬間勾住了李余的全部心神，與此同時老人右手輕抬，食指輕挑，李余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騰起，飄到了老人近前。
老人食指在李余眉心輕輕一戳，李余如同被電子掃描一般，渾身上下沒半點遮掩的出現在老人的面前。
瞧著李余纖毫皆露的身體，老人從頭到腳仔細看過去，宛若是欣賞著一件珍貴的藝術品，在肉眼難見的身體內，一道乳白色的光線隨著老人的目光在李余的身體內肆意的遊走。
若是境界高深的天啟者在這，會發現那縷白線竟是無比精純的靈力，而用靈力這樣毫無損傷細緻入微的查看一個普通人，絕不是尋常天啟者能夠做到，能像老人這般隨意，只有……破域之上？！
老人一直不動聲色，直到看到李余體內六個微微亮起的如同米粒般的光點，老人才露出些許滿意，微笑道：
「能在啟靈之前就點亮身周六竅，就是在帝國中心圈也是不多見的，每開一竅都會增加百分之五十的肉身之力，開了六竅足是尋常人的幾倍，倒是煉體的好材料……」
煉體，是以肉身之力為主，靈力為輔的另外一種修鍊體系。
「只是……」
不知道發現了什麼，老人臉色突然一變，在他那雙能夠看穿虛妄的靈明之眼下，那道自身的乳白色靈力此時遊離在李余胸口附近。
只是這道靈力此時完全沒有了先前肆意的快活，而是謹小慎微的慢慢移動著，在老人目光的驅使下，它像是懼怕著什麼，竟遲遲不肯進入到李余的胸口位置。
「哼！」
每一道靈力都具有不弱的靈智，這也是靈力神秘的地方之一，隨著老人輕輕冷哼一聲，那道靈力頓時渾身一顫，雖不情願，可還是向著胸口的位置緩慢的挪了過去。
細小的靈力線像是一根探針，左搖右擺謹慎的看著四周。
突然，不知道它『看』到了什麼，原本柔軟的身體頓時綳得筆直，它情不自己的顫抖，即便是老人的指令也不能讓它前進分毫，甚至不顧老人意向，它飛快的向後退去，彷彿是見到了天敵。
可是，它依舊晚了。
就在這時，李余胸口突然竄出一根細弱髮絲的金色細線，快若閃電，瞬間就到了白色靈力跟前。
白色靈力幻化成網，張牙舞爪想要嚇退它，同時不停快速後退。
只是它幻化出的網沒等碰到金色細線竟就自動消融了，金色細線如入無人之境的直接侵入到白色靈力的身周，攀附其上，不見如何動作，白色靈力就被它全部給……吞噬了！
老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這縷金色細線，方才發生的一切全部都映在了他的眼中，吞噬了白色靈力的金色細線看起來很是虛弱，慢慢悠悠的飄回胸口，就在要進入胸口時候，它突然頓了頓，這一刻歐陽裕感覺到它……竟然在看他，頓時心中大駭：
它……它究竟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