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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命數

  「玄奘啊,為師知道你對自己的身世一直非常的好奇,但是你自幼一直苦讀經書,非常的懂事,從來不問我關於自己的事情」法明方丈看著跪在一旁的玄奘,回想起了多年前。


  「十幾年前,為師在寺外的金川河邊念經,突然一個木桶漂了過來,而我聽到木桶之中有嬰兒的啼哭聲,為師就叫徒弟把木桶拉回岸邊,看到在這木桶之中有一嬰兒,這一切便是你我之間的命數」


  「這些徒兒聽師兄們說起過」玄奘說道。


  法明突然猛咳了幾聲繼續說道:「在木桶之中其實還有一封你母親的信」


  「母親!信!」玄奘驚訝道。


  「對,信上說了你是一個官宦之後,俗名應姓陳,由於被人陷害引來了殺身之禍,你的母親為了保護你,將你放入木桶之中,隨江漂流,希望能有有緣之人收養下你」


  「那我母親說她們在哪兒了嗎」玄奘聽到了自己的母親的下落非常的激動,急切的想要知道。


  但是令玄奘失望的是,法明搖了搖頭對他說信中並沒有說出他們的下落。


  「我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為師說的話希望你一定要牢記在心」


  玄奘擦了擦眼淚,靜靜地聽著。


  「你的身世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將來的你會承擔著非常不簡單的重任,會肩負著一個看似偉大的使命,但是為師只想告誡你一句,勿忘初心,以後的一切事情你一定要遵從自己的本心,為師走後,你就不要回來了」


  「為什麼?」玄奘感到非常的不解。


  「我知道你現在非常的疑惑,但是為師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明白一切的,你走吧!」法明方丈竟然對玄奘下了逐客令,這讓玄奘感到非常的驚訝,往日里師父最喜歡的就是玄奘了,如今居然要急著趕他。


  「師父,徒兒……….」


  「走啊」玄奘還想說什麼,卻被法明給喝住了。


  為什麼…………我不是您最愛的徒弟嗎………


  「師父,就讓徒兒在給您磕幾個頭吧」玄奘見到自己的師父如此的心意已決,就不在強留在這裡了,他向後退了幾步沖著自己的師父誠心誠意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抬起早已跪的酸痛的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強忍著淚水轉身走出了禪房。


  此時的禪房裡就只剩下了法明虛弱的躺在床上,胸口一起一伏的,看著玄奘出了禪房,法明那雙早已失去光澤的雙眼終於壓抑不住了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他直勾勾的看著上方。


  「你們定下了命數,但是你們卻並不關心他的想法,只為自己的私利,我能看得到,你們錯了……..」


  法明最終還是安靜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但是在他的臉上卻多了幾分輕鬆。


  從玄奘進去到現在已經一個時辰了,畢老雷在寺外急的是上躥下跳,天色已經有點發暗了,看來自己是要在這裡和一群和尚睡覺了。


  「我說你都掃了一個時辰了,不累嗎?」畢老雷看著從一個時辰前就在那掃地的玄慧說道。


  玄慧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向畢老雷行了一禮說道:「掃地是一種修行,我能夠從中體會到樂趣,從而樂此不疲」


  「得了吧,掃個破地還修行,你們這些禿驢真事兒多」畢老雷一臉嫌棄的撇著嘴說道。


  吱呀………..就在他們兩個正說的時候,身後的寺們被打開了,玄奘從寺里走了出來,畢老雷清楚地看到了玄奘的表情非常的痛苦,想要上前去安慰一下,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安慰。


  「師兄,天色也不早了,就暫且留在寺中歇息一晚吧」玄慧見到玄奘要走,看這天色也要變黑了,就建議玄奘在寺中留宿一晚。


  一旁的畢老雷也贊成玄慧的話,還捂著肚子吵著要吃寺內的齋飯呢。可是玄奘卻苦苦的一笑,徑直的往山下走去,畢老雷一想又完蛋了,自己又要吃不上飯了,但也無奈,只得緊隨其後一起下了山。


  「怎麼回事,幹嘛不在寺中留一晚呢?」畢老雷緊跑慢趕的追上了玄奘問道。


  「師父把我給趕出金山寺了」


  「什麼?你不是你師父最喜愛的徒弟嗎?他怎麼會把你趕了出來呢?」


  「可能是他覺得我不夠優秀吧」


  「你師父到底給你都說了些什麼啊,哎哎……」


  還沒等畢老雷問出什麼,玄奘就打步的往前跑了起來。


  「前面可是一條河啊」畢老雷看見前方那麼明顯的一條河,玄奘卻絲毫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難道他是想不開?

  畢老雷的擔心變成了現實,只見玄奘縱身一躍,跳進了金川河中,但是他並不是想不開,而是他想要在這冰冷的河水中冷靜一下。


  玄奘仰身躺著沉入了這河水之中,漸漸地往河底下沉。冰涼的感覺從全身四處湧來,刺激著自己的神經,但是玄奘只是靜靜地看著河面,在月亮的映襯下河水變得發著銀光,在玄奘眼中此時寂靜的河面上似乎正漂著一個木盆,從木盆之中不斷地傳來嬰兒的啼哭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突然幾名面容和善的和尚將木盆拉回了岸上,一名老和尚將木盆之中的嬰兒給抱了起來。


  師父,玄奘到底為何而來,自己存在於世間真的好苦,玄奘還有一身的疑惑,為什麼師父您不給我解答出來,就趕我走嗎?

  沉在河底的玄奘又看到了自己每天在師傅的禪房裡背經書的畫面。看!自己完整的背會了所有的經書,師父還誇了自己呢。


  可是…………….

  可是自己縱然有天大的天賦,縱使自己背會了所有的經書,卻始終解不掉自己心中的疑惑。


  此時的玄奘就感覺自己不想再回到了岸上了,就想這樣一直的在河水中漂流下去,就想曾經師父未曾救過自己一樣漂流下去。


  在河水中的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溫暖,令他非常的舒服,什麼都不要想了,睡吧。


  溫暖漸漸地變成了熾熱,像是太陽在烘烤著自己,渾身的皮膚都熱的發燙。玄奘猛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立刻被那刺眼的陽光給刺的睜不開眼睛,原來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了,再看看自己……..

  卧槽,玄奘猛然坐起身來,他竟然發現自己此時竟然就這樣一絲不掛的光著身子躺在這裡。


  「你醒了!」一旁的畢老雷正在烤著一隻不知從哪兒弄得雞。


  「我這是…………」玄奘不解的看著自己。


  「啊,昨晚你沉到河裡了,可把我給嚇壞了,幸好我水性好,把你給救了上來,你的衣服我都給脫下來給烤乾了,話說你一個出家人晚上也挺不老實的哈」畢老雷把目光移向玄奘的襠部,壞壞的笑了笑。


  聽了畢老雷的話,玄奘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襠部,紅著臉跑去拿晒乾的衣服,迅速的穿了上。


  「有什麼不還意思的,都是男人嘛,給吃吧」畢老雷拽下了一個剛烤好的雞腿,遞到玄奘的面前。


  看著面前的雞腿,縱使自己的肚子百般的叫喚,玄奘還是理性的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誘惑。


  「你難道就不餓?」畢老雷調皮的將雞腿在玄奘的面前晃了晃。聞著雞腿的香味,玄奘的口水似乎都要成瀑布一樣流下來了,但是身為僧人的他,理性告訴自己不能吃。


  畢老雷見自己的誘惑還不夠,就一邊將這個雞腿繼續放在玄奘面前誘惑他,然後自己伸手將另一個雞腿給拽了下來,放在嘴裡狠狠地咬了幾口,更壞的是他吃著雞腿還吧唧著嘴,盡量做出很香的表情。


  一而再再而三的,玄奘終於是忍不住了,一把搶過擺在他面前的雞腿,大口大口的撕咬著。


  「這就對了嘛,人何必要跟自己的本能去作對呢?」畢老雷看著吃著正香的玄奘,會心的笑了。


  吃飽喝足之後,畢老雷和玄奘二人坐在河邊。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畢老雷問道。


  玄奘搖了搖頭。


  「不會長安給皇帝講經了?」


  「我連自己都搞不明白,還講什麼經」


  「那你有什麼去處嗎?」


  玄奘再次搖了搖頭。


  …………………………


  「對了!孫猴子你知道嗎?」畢老雷突然想到了什麼,拍腿而起。


  「孫猴子是誰?」


  「額,我忘了」畢老雷這才想到,此時的玄奘根本不可能認識孫悟空,按理說孫悟空還在五指山下壓著,反正現在也無處可去了,不如就先去找孫悟空玩吧。


  「走吧,我帶你去找你未來的徒弟」畢老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沖著旁邊的玄奘說道。


  「我徒弟?」玄奘一臉懵逼的指著自己。


  「別管了,跟我走就行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去處」


  「村長!就是他偷了俺家的雞」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群人,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鋤頭,鐵鍬,耙子等農具,來勢洶洶的來到了畢老雷面前。


  那群人為首的是一位長鬍子老者,他上前打量了一番畢老雷,扭頭問:「是他嗎?」


  「對,就是他,俺不會認錯的」


  「爺們們,抄傢伙給我打」那名老者一聲令下,全體老少拿著農具就沖了上來。


  畢老雷嚇了一跳,轉身就跑。


  「原來雞是你偷的!」


  玄奘這才知道畢老雷是哪來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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