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十、今年夏天
七月的最後一天就這麼離開后,暑假也正式到來了……
至於芊嬌,奉宅後由傲一聲不吭的帶著去希臘散心了,說那裡的一個小鎮最靜、夏季里最舒服,最適合讓人靜下心來的……
晏傑瑞也知道安芯的心意,過往的情敵已死,至於寧家……以後再議,反正女兒找回來了,安芯也沒有再去追憶以往的更多細節,接下來要做的事除了一點一滴的將女兒的心溫暖回來,還有的……關於寧家那邊,就是她的事了!
傑瑞和安芯都沒有追究傲的做法,還有一個原因是晏傑瑞在英國那邊的家人,也好……這些事自然都要由大人來解決的。
至於他們的小芊嬌,夫妻二人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的。
百安市平靜的進入八月,只是在第一天快要結束的幾個小時里,由黑夜的襲擊和白天的退隱的這個時間段里人所視的一切事物都變的迷濛起來,位於北面山腳下的高級住宅區里,四房兩廳的大房子里,大廳的地板上寧烈又混混沌沌的過了一天,只是一天還沒有結束,卻忽然的醒了過來,眼角有淚……夢中的家十分熱鬧,誰都在,醒來后……
像有鬼魂存在的空間般,因他的睜眼,而一下子「笑聲、說話聲」全都隱到四周的照片里去。
他討厭著,起了身就把周圍觸手可及的事物全都砸到地上去了……沒有戴眼鏡的樣子少了往日謙和,多了三分暴戾,在余西尋開門進來時看進眼裡中,他很陌生……卻又那麼的無助叫人看著心疼!
寧烈對於她的出現顯然是沒有做好準備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的表情收不回去,余西尋也沒法當什麼也沒看見的退出去。
「我敲門了。」她進來,將鑰匙放進包里,運動鞋掃去一些玻璃碎片,容了一條道給自己走到鞋架處,找來一雙拖鞋自顧自的換上,又慢慢邊掃邊走,掃到了寧烈跟前,張開手,與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要演變成破罐子破摔的寧烈,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那天陽台上的語氣又突然回來了,老尋努力踮著腳尖,手拍著他的背說:「我發瘋時人人都怕靠近我,而那時的我其實最需要擁抱,一個沒有人會怕我的擁抱……我想你需要吧?」
唇一咬,寧烈忍了哭聲,卻沒忍住淚,他的雙手才抬起來將懷中的西尋緊緊的捆起來,胸口有什麼壓住時,才覺的心安了許多!
「不怕,我在呢……我余西尋會陪你的。」他力氣用的過大,她知道,此刻她就像一個睡前的枕頭,要使命的抱著他才能緩解不安,而寧烈也完全沒了寧會長的大家長風範,淚沒流多少也就回到現實生活中的止住了,一地的狼藉皆不管,只拉著西尋到自己房中去,抱著西尋躺下,閉眼……入睡去了!
「呼」老尋在其懷是穩穩的吐出一口氣,剛剛那一下嚇死她了,不過寧烈這「真面目」她早就知道了,估計心理一直停留在他的家人離去的時候吧!
她想轉個身讓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但寧烈不讓,夢中囈語幾句又摟緊了老尋,老尋嘆息……就這樣吧,她本來就是來這兒看看他的,暑假已經開始,她的培訓課一堆,家裡的二老還是以為她住絡華公寓里的,所以她在這邊多待一會兒,並沒有人會去在意什麼的。
不怕家裡和朋友們懷疑她去了哪裡后,她的思緒又回到了寧烈身上,這個家有她那個房間一樣的味道,西尋想,這世上就她最懂他了,可是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吧!
又想起寧烈說他是被他哥哥帶大的,那麼家中長輩在他很小時就過逝了?
恐怕也沒那麼簡單,就他這個心理演變,在學校一幅模樣,在家一幅模樣來看……唉……當年的事他全都記得吧?
而進入黑夜的客廳里,在微弱的餘暉中,可以看到被寧烈砸壞的一個相框,照片和框架都已脫離,掉了一塊絲巾出來,在絲巾的一角上綉著一個「辛」字……
另一邊,本來定在昨天出發的晏家他們,只有晏律先回了英國,不過再過幾個小時他就知道只有晏傑瑞回來,而芯姨還留在百安市的話,就證明芯姨與芊嬌的事終於發展起來了,既然芯姨沒有回來,那麼父親就一定會回去,而他……至少有一段時間是沒有人管他的……那麼這個暑假他要好好規劃一下了!
至於陸迷……心情差到極點,她算是「失戀」了,明明是她自己先提出來了,結果卻難受成這樣,這兩天照鏡子時,都有錯覺,好像鏡子里的自己會自主起來,指著自己罵說:「什麼忘記了就不重要了,你現在是輕鬆的樣子嗎?」
是的,心不像正常的失戀那些,「疼」的快叫她喘不過氣來了。
可是她還點理智,提醒著自己人已經被她罵走了,是她自己開門下的車,她自己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的,晏律是個紳士又不是什麼普通人,會是她回頭求一下就回來的人嗎?恐怕自己那話已傷害他不淺,或現在也完全放棄了……
她就用這一點點的理智把自己拖上飛往南非的飛機上……先用點人家生活的苦來提醒一下自己,接著好好投入到工作中去——無論如何,生活都要繼續的,也許兩月後回來,她這「失戀」就過去了!
絡華公寓里只有果果一人在,她鎖緊的大門,還是由自己動手慢慢的打開來,門外是柯思思派過來的人,很快她就被請上了車,車開往的地方是霍宅的方向……
她知道……這個夏天,她與碩是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連偷偷的進行約會,在遠遠的看一眼都不行了。
碩他們打了那位王家公子人家自然不會罷休,而碩又豈是個會善罷甘休之人?只要那王家公子還有一點惦記的念頭,他就不會放過人家的,所以事情過了這麼久,對方也似乎有所察覺……現在好了,要嘛姐姐押自己回去就是即刻要與王公子結婚、要嘛就是霍家也覺的丟臉,想把自己扔到太平洋對岸去……
可是……車在十字路口時拐了彎,到了一家三星酒店前停下,這兒並不屬於誰的產業,所以姐姐這是?
柯思思被姐姐派來的手下關進房間里時,他們就在門守著,一整層都被包了下來……
果果才知道,事情更嚴重了!
姐姐是在保護自己沒有即刻到霍笙面前去「判刑」!
他們不僅知道自己不願意嫁給王公子,也知道王公子被打是出於碩他們之手,那麼也就知道自己和碩的事情了!
碩常常怪自己懦弱膽小,她確實膽小,她怕自己的權利、地位皆不夠大,不夠保護他們的愛情,就像現在,她可以想像他們大人是如何看待她和碩的愛情的,他們不會覺的美好,只會覺的不堪到叫他們覺的難以啟齒……
她不願意把感情推到跟前讓他們知道,就是怕被他們看輕了,如此脆弱的愛情……叫他們踐踏去,不如早早收住,留在心理,自當供奉,回憶美好!
果果被思思先一步禁足某酒店不讓她與植碩或霍家人碰面,其實思思也無奈,所以面對植碩的質問,她選擇沉默,當自己……是整個事件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而霍笙顯然同碩的談判已失敗,植碩被押上車,沒有送出國,只是離開本市,畢竟霍家還有一位長者在,他是碩的爺爺,霍家只這麼一個孫子,碩的任何去向都要經他同意的,所以霍笙無權一意孤行的將他送出國。
但這就有可能造成要變成其妹來犧牲,思思沒有回頭看植碩怨恨的目光,她挺著腰,一手托著肚子,把肚子凸的更明顯一點,然後一步一步的向書房走去。
霍笙的臉色是難看的、是有責怪的,這一責怪是有怪到柯氏一族的意思,思思也不是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人,她嘆口氣,低眉順耳的說:「果果是聰明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分寸,現在被帶回柯家了,她會反省,也能做的好的。」
「……」霍笙看著她的臉,許久才忍住火氣說:「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