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只有你我
晏律今天約迷兒,哪也沒去,車停在一個廣場旁,可能大清早商場未開門的緣故,廣場上幾乎空蕩,只幾個清潔工在洒水打掃,他們也沒下車,只坐在車上說話。
這叫身為新聞人的陸迷疑惑的很,倒不是車上有什麼,只想著晏律應該是有大事要說了。
而她作為一個女子又想到,上次生日他大膽表白,但他們到底進展到了哪一步了呢?
見了家長,該抱的抱,該親的親,就差……不不不,她應該想的是,其實中間還橫著長輩他們的,那麼律今天是要說這事?
晏律卻遲遲不開口,或許太感謝這一刻的安寧了,從回國在霍家婚宴上見到陸迷開始,他就盼望著二人獨處空間的日子到來,她不逃,他不燥,靜靜的坐著,沒有心理戰,迷兒也完全信任著自己……而這一刻到來的如此不易,他卻……
「我曾去找過陸伯伯。」他說,不過關於他的事件為何由辛芊嬌來替代,這些細節應該只有迷兒記起來時才知道的。
他本想問辛芊嬌的,不過若是她走的太近,怕父親會讓自己回英的時間更接近吧!
可事到如今,父親已下最後通碟,他們最晚月底回英國。
顯然芯姨的「往事」父親還是不能接受的。
「我爸?」陸迷好像突然才發現自己有這個老爸一樣,他長年忙的跟什麼似的,所以關於懷疑自己與晏律有可能發生的什麼往事……怎麼從來都沒有想過問問她那個老爸呢?
或者說,由晏律的嘴裡說出「老爸」這也太詭異了吧!
「嗯。」可晏律還是沒有打算切入主題,他接著說:「我記得我們在古堡酒店見到時,你說我與辛芊嬌同學很像?」
怎麼話題從老爸又轉到了芊嬌?
陸迷忍著不問,點點頭說:「是,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晏律沒有糾正她,只接著說:「後來我帶你去見芯姨的時候,讓你同她一起來壯壯膽?」
「是啊,還只是前段時間,我都記得的……晏律你到底要說什麼?」因為感覺不太好,迷兒不耐煩了起來。
「我們……」其實在大人的世界里,沒有「我們」,只有「你我他」。
晏律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又接著問道:「其實那天重點不在我們,我是想問,芯姨和辛芊嬌學妹在一起時,你……可有什麼想法?」
她本想,晏律今天是來聊他們二人在長輩眼裡的關係要如何發展的,卻沒想是關於芊嬌的,不過陸迷很快想到的就是芊嬌的身世問題,這是芊嬌一直以來在學校「興風作浪」的源頭,晏律早有察覺才用自己來安排的飯局,雖然是關於芊嬌的,但……迷兒心裡頭有點不舒服的。
不過這比起他們的兒女私情來說,算得上大事了,迷兒心裡準備好的問:「你先告訴我,你發現什麼?」
「芊嬌是芯姨的女兒。」
「DNA過?」
晏律搖搖頭:「其實傲一直在查辛芊嬌的事情,不過他應該還不知道芯姨,這是我回來百安市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只是當時不知是辛芊嬌學妹。」
「那就是說芊嬌是你的……」
「不,芯姨以前有過一段婚姻的。」
「芊嬌曾說過,她是很小的時候就到孤兒院了,已經不記得任何人事物了……不過看那天芯姨的反應,就可以知道她肯定是認出來了。」
「那……她接下來是要認芊嬌了嗎?」講到這,陸迷的神情變的極為嚴肅,芊嬌終於找到人了,但她會有什麼反應,她是想不到的。
況且……迷兒轉頭來對晏律說:「那麼是芯姨的話,芊嬌能進育田且一點檔案信息都沒有,校方對於上回鬧灰姑娘事件時也力壓下來沒有調查,就是因為你們晏……不對。」話一說出來,思路就突然打開了一點,她問律:「芯姨不可能做到這一步,而且如果在古堡酒店時就知道了,為什麼忍這麼久才見,又為什麼見了不相認,還有……那天她失控分明像初次見到芊嬌。」
「是的,事情是我父親一手安排的。」
「並且瞞著芯姨……為什麼?」
「他不想任何有關於從前的事出現在芯姨身邊。」
「你爸那麼沒自信?」迷兒眼裡的輕蔑在晏律看來還好,但他接著終於將開頭的話題找到了:「那天我聽到這個消息,以告訴芯姨作為威脅讓他安排我重新進入育田,並且允許我待在本市一個學期為限……現在已經超出時間了。」
「你要走?」就說今天有什麼事的。
「也可以不走……」他想起當時父親說的條件,但是如今與迷兒的速度,結婚關係是否太快了呢?
牽過迷兒有些焦慮的雙手,律說:「我找過陸伯伯,他為了保護你什麼都不曾和你談過,但我知道他是支持我們的,迷兒……和我結婚好嗎?」
「……」這太突然了吧?
「迷兒?」
「為什麼是拿芊嬌來當籌碼?……為什麼你非要與我在一起?」
「因為是你。」
這個理由是不夠的,迷兒說:「我們才認識多久?感情有深到你與家裡玩賭注?況且還要鬧結婚?」
他去找老爸,談的又只是過往的事情嗎?過往什麼事呢?
過往是什麼事情別說她想不起來了,就是想起來也不能理解晏律你這麼做的目的?
她的眼神晏律怎麼能不了解,想來今天信息量有點多,自己太著急了,可是他……還能有什麼理由留下?
只能賭芯姨了。
但父親可能會變成兩件事情處理的。
「這麼久了。」陸迷心一沉,說著晏律不想聽到的話,她抽回手說道:「我有想過,我可能真的忘記了什麼事,而這事也定由你相關吧?」
「……」晏律有點害怕了,若是讓小迷糊來做決定的話,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
「就比如說,我忘記的事情可能真的是你,也就是說我忘記了我們曾經非常相愛過?」陸迷輕輕的嘆氣,眉眼間也露出疑惑,畢竟身體里對「非常相愛」是什麼感覺……是沒有感覺的。
收回一點神情,她轉來問他:「但如今你回國且做了這麼久的努力都是因為我。」
「迷兒?」
「可是我想大多數的戀愛都會以分手作結局,有什麼是你非要挽留回來的,我並不知道我們關係能深到哪裡,但至少會覺的分手是正常的事,若是讓父母為難,也要與父母作對,如此熾熱的你,為了沒有任何愛過你的記憶的我,我會覺的……你大題小作,其實根本不是為了我吧?」
「迷兒?」卻沒想到會有一天,她會如此看待自己。
被心愛的人看錯品性,這種心情……真tm的不好受呀!
「你該走了,我們的感情從前如何我即已忘了,你就不要再握著不放了,明明全世界只有你自己覺的有過罷了,如果有過我向你道歉,很抱歉我忘記了……但請不要把它想的多深,真有值得拿來反抗的那麼深的話,我就不該忘的一乾二淨,至少與你在一起時,至少有那麼一點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的,所以晏律……這場你過於投入的戲,我覺的有必要……現在停止它了!」
迷兒下車離開,律沒有去追,他看那突然似超脫的背影,覺的大家真的都長大了,會玩心、會從長遠來想了……
他準備好一切,卻忘了她是有權利說不的,他也想過她會無法愛上自己,卻沒有想過她會愛……卻愛的如此理智!
是的,他從沒有像迷兒這樣想過……在事件與父母衝突時,是先由子女來放棄。
這個背影的意思,也是提醒他……該放棄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