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王林

  考城,縣衙門前。


  縣令王林頂著滿臉笑容的把江淮迎進縣衙當中。


  “文海兄,要不汝來做這主位吧,應該會比吾合適一些。”


  王林在前方引路,在縣令的凳子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把自己的態度表露無疑。


  江淮搖頭拒絕。


  同時在心裏暗暗想道——居然和丁郡尉說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掩飾自己巴結別人的心。


  在他來考城之前,心裏本來還有一丁點擔憂的。


  一直在心裏考慮,自己要不要掏出那件東西,以勢壓人把王林給壓下來。


  但在丁虎知道他的疑慮之後,立馬就表示了——“考城縣令王林最擅溜須拍馬之事,這縣令官職也乃是其在洛陽,溜須拍馬鑽營出來的,否說汝現在未有官職,就是汝現在萬民唾棄,隻是汝是蔡大儒的關門弟子,其定然會把文海當座上賓以待。”


  看著王林忙上忙下的,就是為了給他準備各種東西,力求給他更好的體驗。


  正好證明了丁虎口中的說法。


  江淮秉持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微笑著說道“本濡兄,吾來考城是來辦公事的,不是來考城享受的!”


  王林一個不惑之年的縣令,能和他一個毛頭小夥子剛一見麵就稱兄道弟的。


  他至少也得給對方一點兒臉麵。


  畢竟,情商這兩個字,非常重要!

  聞言,王林故作訝異,自責的說道“哎呀,文海兄,汝看吾這記性,當罰!”


  看著江淮年輕的臉,王林在心裏揣摩了一會兒,試探性的問道“不若今日去‘清水閣’當中,吾自罰三杯如何?”


  清水閣就是考城唯一一個有特殊服務的酒樓。


  平常考城裏來了歲考的大人,他都是隱晦的表露要不要去清水閣。


  若是願意去,那今年的歲考無憂,若是不願意去,那今年的歲考必定要砸!

  如今王林看到江淮這個年紀,心裏已經下意識的以為:這小子肯定也是食髓乏味的年紀,去一趟清水閣就啥事都沒有了,便與往常一樣的問出口來。


  但讓王林沒有想到的是,江淮原本微笑著的臉漸漸的淡了下來。


  雖然沒有徹底變冷,也與方才的態度有了大相徑庭。


  王林忐忑不安的問道“文海兄,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吾?”


  難道說錯話了嗎?

  就算不去青樓,那也總要找個地方吃飯吧?


  江淮搖了搖頭,道“如今非常之時,雖說陳留郡的黃巾已被擊退,但附近郡城中還有許多黃巾虎視眈眈呢。”


  初來乍到的就撕破臉皮不是明智之舉。


  但王林現在的模樣,著實為他所不喜。


  實在是太像那些欺下媚上的人了。


  王林也不尷尬,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如此,還是文海兄想的周全!”


  江淮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個嗯聲,但心裏又覺得,王林這樣有疑慮不好。


  便開口半真半假的說道“如今陳留郡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張太守恐周邊郡城生亂,影響到吾陳留郡的安生,便派吾來考城駐紮,防備著郡外的黃巾,所以這段時間可能要叨嘮叨嘮本濡兄了。”


  王林聽到大喜,連聲道好。


  “考城守備力量弱,隨便來一批黃巾都可輕易攻下,吾這個縣令平時也是有心無力的,文海兄汝這帶兵過來駐守,可是幫了吾的大忙啊!”


  江淮簡單的笑了笑“這是吾本分之事罷了。”


  王林麵目帶笑,隨後又與江淮深聊了一會兒,討論了之後的守城事宜。


  直到江淮走了之後。


  王林的笑聲才平息下來,招呼來自己的親信,思索片刻後,吩咐道“汝去好好的查一查,這江文海來此處到底是來駐紮的,還是那張孟卓想要獲取功勞。”


  查的出來查不出來都沒事,他隻是想讓自己心裏有個底罷了。


  親信低頭應諾。


  王林看著外邊,不禁幽幽的歎了口氣。


  他隻是想當天安靜的鹹魚,每天劃劃水也就夠了,陳留這麽多縣城通往外郡,為什麽偏要選擇考城呢?

  欸.……

  希望不要再起變故吧.……

  不過,就算再起變故,他還攔得住嗎?


  王林看著外邊的天色,自嘲的搖了搖頭。


  就算自己再聰明,但沒有背景還不是要靠溜須拍馬,才能極其勉強的做到如今這番地步?


  往先自己也並非沒有進取之心,甚至還做出一番功績——通過鑿渠借水,成功的盤活了萬畝旱田。


  可這份功績,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落在了哪位大人物的頭上。


  想到這裏,他不禁想起了江淮的身影。


  他喃喃自語道“蔡大儒的關門弟子啊.……”


  說到這裏,語氣停頓,隨之露出苦笑“真是讓人羨慕啊……”


  與此同時。


  江淮走到了考城的城牆上,見到了考城縣尉——邢茂。


  邢茂得知江淮的身份後,態度也十分友善,幾近於有問必答,給江淮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從邢茂口中得知,考城內現有守衛官兵438人,融竅境修行者有27人,凝竅期修行者有4人,合竅期修行者有1人,正是邢茂自己。


  至於縣令王林,也是合竅期的修行者。


  另外,縣城中還有三大豪族,分別是李家、馮家、趙家。


  其中有多少修行者不知曉,但勢力盤踞在考城縣數百年,至今已經盤根錯節尾大不掉。


  雖說在之前的守城戰中出了一份力,但誰也不知道,他們內心真正的想法是什麽。


  在考城東城牆上。


  江淮看著滿目瘡痍的城牆,以及城牆下的斑駁的血跡,似乎能看見當初考城戰爭爆發出來的慘像。


  “子體兄,考城能守住頗為不易啊……”


  邢茂歎了一口氣,道“用人命守住的,要是當初文海兄來的稍晚一兩日,考城恐遭劫矣。”


  江淮回頭看向邢茂。


  與丁虎不同的是,邢茂是一個很典型的武將,滿臉絡腮胡,頭發生長的很狂野。


  光從長相來說,邢茂很符合廣大民眾對於習武之人的幻想。


  和丁虎有明顯的不同。


  笑了笑,江淮直截了當的說道“子體兄,之後的考城城防,吾接管了!”


  也是為了更好的守城。


  邢茂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做為蔡邕的關門弟子,他是不可能看得上區區一地縣尉的,太低端了。


  所以,他很痛快的就答應了“吾就聽文海兄吩咐了。”


  江淮點了點頭,沒說話。


  現在還需要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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