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給他擦汗
賀辭不需要多說什麽,林櫻就明白了。
王二牛對上次的事情是有怨言在心的,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茬,願意出二兩銀子加三十斤豬肉,不過就是看上了她年紀小,身子嫩,再者就是想攀上大林家這麽個大家族。
誰知道再睜開眼睛的林櫻卻不是之前那個懦弱癡傻的原主了,攪亂了他的好事,而且王二牛是‘被拒絕’的那一方,他自然不開心。
另一方麵,村裏隻有王二牛這麽一個屠戶,家家戶戶殺豬都是找他殺,林櫻和賀辭獵了一頭野豬,他本來是想著這兩人如果要找他殺的話,他一定要好好宰他們一頓,可沒想到,這兩人壓根沒想過去找他。
王二牛心生憤怒,來賀辭家門口轉了一圈,一看這麽多人圍在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村裏人多多少少都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此起林櫻和賀辭這兩個性格薄涼、適宜獨居的孩子,他們當然不願意得罪村裏唯一的屠夫。
雖然不是天天都殺豬,可王二牛不僅僅會殺豬,他還會喂豬、閹豬。
喂豬看似簡單,但有些時候還是會出很多岔子, 閹豬就是個技術活兒, 一個沒處理好,小豬兒就會死掉, 喂了兩三個月大的小豬兒就那麽死了的話,白折騰又費錢。
王二牛閹豬的技術就很好。
所以沒有人願意得罪王二牛。
衡量之下,大家夥兒都悄悄的走了。
走了就走了,林櫻倒是無所謂。
“走了就走了, 怪清閑的。”林櫻扯唇笑了笑, 無所謂的態度。
賀辭也是這麽想,他看了眼滿手是血的林櫻,覺得那手上不應該沾這麽多血,而且這野豬肚子裏的味兒也太臭了, 他聞著都受不了, 有點想吐,不太想林櫻也遭受這種苦,他便道:“你去我房裏幫我拿一下汗巾可以嗎?”
林櫻抬頭看了一眼, 賀辭的額頭上確實是沁了不少汗水。
殺豬也是個體力活,更別說這大桶裏的水又腥又臭,這汗,一半是累出來的,一半是熏出來的。
林櫻點頭:“行,那你等我一下。”
她用旁邊的木瓢在小水桶裏舀了點幹淨的水,把手洗幹淨了,然後才去了賀辭的屋裏。
這是林櫻第一次進賀辭的房間, 看得出是刻意的收拾過, 這一點從外麵的堂屋就可以看得出來,上次來他家的時候, 他屋裏又髒又亂,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估計在屋裏蹦兩下, 灰都能揚起兩丈高。
但這一次來的時候確是幹幹淨淨的, 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都已經不見了, 家裏雖然簡陋, 但是幹淨整潔。
房間裏麵也是,一張簡陋的床, 床邊是色澤發黑的蚊帳,可能是因為掛的年歲比較久, 所以顏色都褪去了。
除了床之外,他房間裏就隻有一個簡簡單單的臉盆架了,他屋裏大多數家具都挺普通,破破爛爛,甚至缺胳膊少腿,唯獨這高高的臉盆架不一樣,或許是房間裏光線昏暗的原因,又可能是放得太久落了灰的緣故,臉盆架她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隻是那做工精細,甚至連雕花都好看的很。
跟其他家具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臉盆架上麵掛了兩個帕子, 一個是普通白布,有點太白了,在這屋裏看起來格外顯眼, 一看就是新換的。
另一個是棉的麵料,用的早就發黑了,林櫻想了想, 應該就是這個了。
她沒再多看,拿起那個汗巾,然後就出去了。
看到她出來,賀辭臉色有些僵硬,不太敢看她。
他刻意收拾過寢室的,但屋子裏還是一股發黴的氣味,跟她家裏那種幹爽清香不一樣,她會不會覺得他家裏太亂了?
賀辭突然有點坐立不安。
正在這麽想的時候,林櫻已經走到他麵前了,他看著與她白皙藕臂截然相反的色號的汗巾,頓時一陣窘迫,準備伸手接過。
林櫻卻沒給他, 看著他滿手的血,皺了皺眉:“你沒洗手。”
“啊?”賀辭‘啊’了一聲, 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果然, 一手的血, 還沾著一些野豬毛。
正準備去洗的時候, 臉上突然傳來別樣的觸感。
是他那黑不溜秋還有些粗糙的汗巾。
賀辭愣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林櫻麵色無常的給他擦汗。
驀然,整張臉都漲的像隻煮熟了的龍蝦。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太陽都下山了,可他感覺更熱了,一股子躁動的感覺,心裏慌亂的很,還癢癢的,怎麽都壓不下去。
明明還是他那個用了好久的汗巾,帶著一股子淡淡的汗水味,但這一次,他卻感覺和平常自己擦汗完全不一樣。
賀辭是頭一次經曆這種事,完全亂了腳步,都不知道手腳該往哪放,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低著眉眼看著麵前的少女。
等林櫻都給他把臉上的汗水擦完了,發現他不動,這才抬頭抬了他一眼。
林櫻是發現自己最近的樣貌有了變化的,更趨於她前世的相貌了。
但變化不是很大,所以現在依舊是相貌平平的樣子。
但眼前的少年,劍眉星目,眉毛很濃,睫毛又長又直,鼻梁高挺,清雋俊美。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半張臉上,少年的輪廓感被描繪的清清楚楚。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像是看呆了一樣,倘若是別家姑娘,估計此時都會羞紅了臉。
但偏偏,林櫻也是個腦子短路的,她活了兩輩子,從來都是個至尊無敵單身寡王,在這樣的氛圍下,她也沒有半分往旖旎的方向去想,隻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我頭上又沒虱子,你看的那麽入迷做甚?”
賀辭像是被當頭一棒瞬間打醒,回過神來,眼神閃躲的看著林櫻,無與倫比:“我、我我……”
‘我’了個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一轉身,掩飾般的重新去侍弄野豬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頭上沒有虱子……”
靠,這解釋的是什麽鬼,他為什麽要這麽解釋。
她頭上怎麽可能有虱子?再說了,他剛剛……也並不是看她頭發才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