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你回來這事兒，柯言還不知道？”
米肅差點一口水嗆著，認慫的搖頭，“哪裏敢啊，我總有預感，這一次他會很變態的處罰我。”
陳曉去冰箱裏拿出一大堆吃的，米肅驚訝得瞪大眼，“你買的？”
“是啊，我以為這樣子可以把你請回來。”陳曉拆開一包零食，聲音刺啦的響，她歎口氣繼續說，“你是不知道啊，你走了這幾天把我折騰死了。”
米肅笑得很欠抽，“這麽想我啊？”
陳曉表情冷冷的，莫名讓米肅渾身一麻，她滿臉嘲諷又幸災樂禍的說，“你這次預感是對的，柯言這一次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桌子上的零食各種各樣，米肅很少吃的，覺得一個比一個好吃，含糊其詞的擺擺手，“我那麽愛他，他舍不得的。”
“你走了之後電話也打不通，他就來公司找我，之後就是每天電話不停轟炸。”陳曉說，“估計把你工作的地方也翻遍了。”
陽台上那天米肅逃跑的證據還在，沒人動過，陳曉指著它說，“那天他把我叫過來，撬了你家的門，他看著那繩子那眼神，我以為他要跳下去然後沿著你的氣味找到你。”
米肅被震得說不出話，渾身顫抖，她顫抖不是感動，而是仿佛看到了柯言拿著菜刀站在他麵前，害怕得顫抖。
“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更絕望的消息。”陳曉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冷靜，她說，“我估計，我侄女追到你兒子了。”
“……”
米肅沒能把這句話消化過來。
蘇飛不是和陳小然在一起嗎？怎麽變成了“我侄女可能追——到你兒子”了？
什麽追？
陳小然在追柯言？
“這都什麽時候的事兒？”米肅還有點理智。
她不是讓陳小然監視柯言嗎？怎麽變成這樣了？還有，陳曉說她追到柯言了？追到了？
米肅一陣耳鳴，嘴裏還有辛辣的零食味兒，此刻變得難以下咽。
陳曉看她那副樣子就說不下去了，她承認一開始是有那個心思讓自己的侄女去刺激米肅一下，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隻怪柯言太優秀，隻怪她侄女正值青春期。
“你把這事兒說得再詳細一點兒，我怎麽有點聽不明白啊？”
米肅現在很不想承認，她一點都不想聽到陳曉說什麽，但又迫切得想知道什麽。
“別鬧了。”米肅突然開口打斷陳曉要張嘴說的話，“我還不知道嗎？巴不得把你侄女往柯言身邊推，是你搞的鬼吧？”
陳曉異常冷靜，“你比我了解柯言，如果不是他自願，不會每天都和小然出去吃飯。”
肅腦子裏又炸了，媽的，這是約會嗎？不就幾天沒給他做飯吃嗎？就和別人出去吃飯，他不是會自己做嗎！
“我沒有故意撮合。”陳曉又說，“我一直以為她和蘇飛在一起，而且她親口承認她喜歡柯言。”
那天蘇飛也在，陳小然說得特別大聲，仿佛在宣布一樣興奮。
蘇飛……米肅聽到這個名字恨不得把他一腳踩進屎裏打一頓。
要不是他，會有這些天的事兒嗎？
她總算知道為什麽蘇飛要來找她了，給她買化妝品什麽的都是騙人的，要不是受刺激了就是覺得她被柯言甩了很可憐來安慰她。
還不能說是甩，她和柯言還是單戀，戀愛都沒談過哪來的甩不甩。
分析出來這麽多米肅就攤了，像個老年癡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陳曉知道她會受打擊但不知道會這麽重，推了推她的肩膀，她直接軟倒在沙發上。
陳曉歎一口氣，“早就跟你說過，你不是柯言的菜，就知道自找苦吃。”
“那我是什麽？”米肅幽幽的問，“我那麽愛他啊！”
結果他還和一個有過男朋友的人在一起，她這麽純潔這麽可愛這麽癡心哪裏不好了！他憑什麽不要。
米肅越想越委屈，哇的一聲哭出來。
陳曉安靜的吃著零食，偶爾給她遞遞紙巾，還會好心的給她塞塊零食，她哭懵了，和著眼淚一同吃了下去。
米肅哭不出來幾滴眼淚，但吃飽了。
這一折騰就是晚上，米肅心很累，累得都不想哭，她摸著鏡子裏的自己當成柯言，呢喃著，“她到底哪裏好啊，除了胸比我大，還有什麽好？”
她又不缺胳膊斷腿，哪裏不好了，把她耽擱這麽多年？
陳曉怕她想不開一直跟著，聽見她這句話覺得很沒有道理，補了一刀，“這就很好的證明了柯言不是不談戀愛，而是壓根看不上你。”
“……”
米肅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覺得這句話竟然是對的。
她轉身問陳曉，“我是不是纏著他很煩？”
陳曉不假思索的點頭，米肅揚手準備打她，她立刻改口，“其實還好。”
其實真的還好，至少在她這個旁觀者的眼裏，她多少看見了有時候柯言動了情。
因為了解柯言，所以才會覺得他有些舉動是對米肅有意思的。
米肅轉身對著鏡子繼續演苦情戲，陳曉看了看時間，提醒道，“這個時間柯言應該回來了。”
她一說完，米肅就不發神經了，打開水龍頭衝了把臉，看樣子是要打扮。
“你要下去找他？”陳曉擔憂的問，“你要不多穿幾件衣服吧，挨打的時候不會那麽疼。”
米肅一邊翻箱倒櫃的找衣服一邊吼，“你少胡說八道，我老公從來不會對我暴力的！”
“……”陳曉被噎得不輕，“你老公？”
“我肖想不行啊？”米肅委屈的哽咽，“媽的，他本來就是我老公，一直就是。”
“……”哎，這年頭，孩子都這麽沒腦子嗎？
米肅翻出一套還算看得過去的衣服，在鏡子前比劃，“好看嗎？”
“還行吧。”
衣服確實很好看，人就算了。
“好，就這套了。”米肅利索的下了決心，說得胸懷大誌，“我要用美色把柯言辦了，不能讓他落在別人手裏，他是我的！”
陳曉來不及阻止，她已經跑進臥室換衣服去了，她在外麵試探的問，“你想開點，別把人家荼毒了。”
米肅要真是幹起傻事來一發不可收拾，陳曉不是擔心她，而是擔心柯言，米肅不會怎麽利用美色，說不定就是直接扒了衣服往人家麵前一站，她就是擔心柯言能不能把持住。
這動了心的人，哪裏經得起這麽折騰。
她也不能確定柯言有沒有和陳小然在一起，剛剛說那些，也有故意刺激米肅的因素。
米肅很快換了衣服，還給自己風騷的弄了個頭發，披在一邊露出一大片脖子，米肅生得好，皮膚白，陳曉看著還覺得挺養眼。
她也有胸，隻是和陳小然比起來確實差了一點，但還行。
陳曉還打量著，突然聽見米肅問，“你說大學生可以和女孩子那個嗎？”
“哪個？”陳曉明知故問。
“上床啊！”
“……”說得出口還那個這個的，裝個屁的矯情。
“可以。”陳曉說，“但是我勸你還是帶上一件棉襖吧，柯言是練過的，打人不知道輕重……哎！你等我一下！”
米肅聽不下去陳曉的嘮叨，火急火燎的衝出了家門。
其實她現在是很緊張的，特別特別緊張，倒不是怕美色不成功，而是怕柯言打她。
到柯言家門前，米肅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就在那杵著，後麵跟上來的陳曉知道她在怕什麽，幫她敲了門。
“我我我我我還沒沒沒……”米肅緊張得咬到舌頭說不出話，連忙躲在陳曉身後，艸艸艸，她怎麽那麽緊張啊，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陳曉說，“你剛剛不是還渾身是勁兒嗎？現在慫什麽慫？”
媽的，米肅心裏想，站著說話不腰疼，等這事兒完了，她一定把陳曉打一頓。
打得進搶救室的那種。
門終於在第二次敲門開了。
米肅躲在陳曉身後，房間裏光落在她眼裏的時候她馬上閉上眼，嘴裏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嗨，柯言。”陳曉一隻手摸到米肅的手臂要把她拉出來，一邊跟柯言打招呼，她是不是傻，這麽大一個人躲人身後一眼就看見了，她的智商到底存在過沒有？
來開門的人是柯言沒錯，但米肅聽不見他說話，緊張得滿頭是汗。
“嗯。”
米肅心跳如雷，聽見柯言細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下一秒，她就被陳曉用力扯了出來，她險些踉蹌摔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有一道目光立刻像刀子一樣落在自己身上。
米肅不敢抬頭看，手指不安的攪在一起，陳曉熱情的和柯言說說笑笑，她被強行拉著進入屋子。
柯言往門的一邊側了側，等著她們進去，米肅從他麵前近距離越過的時候，有一種從來沒有的淩遲感。
仿佛一眨眼狗頭鍘就要砍掉她的腦袋一樣。
門被關上，米肅感覺到柯言的腳步聲在靠近，米肅這下是真的想哭，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她想轉身就抱住他，好好聞聞他的味道，在周乙家裏那麽久，一個星期多，一眼都沒有看到過他，手機丟了連長照片都沒有，都快要忘記他長什麽樣了。
想到幾年來的照片都沒有了，米肅就懊惱得直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