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柯言像是沒看見她一樣，依然麵無表情的走著，陳小然走近了才感覺到，他是真的有煞氣。
很重的煞氣。
陳小然把從老師那裏學來的知識運用到柯言身上，醞釀了一會才找了一個話題，“學長，最近學校組織旅遊，你有興趣要去嗎？”
柯言走路很快，陳小然要小跑才能跟得上，見他沒有回答，陳小然也不生硬了，直接開門見山，“是米肅姐姐讓我來找你的。”
柯言總算有了一絲絲反應，陳小然欣慰的跟上去，他看過來，那雙眼睛漂亮得過分。
他隻看了一眼就收了回去，開口道，“我認得你。”
蘇飛的手機裏課桌上全是她的照片。
柯言說話淡淡的，又不疏遠又不淡漠，但是陳小然覺得，他並不想跟自己說話。
這段路陳小然跟了好長一段時間，知道他要走很久，所以話可以慢慢講，過了一分鍾陳小然又開口問，“學長最近和大四的一位學姐走得很近呢。”
上一次在酒店抓到兩人之後就沒怎麽跟米肅聯係了，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柯言的腳步慢下來，語調也舒緩了許多，他問，“米肅讓你來幹什麽？”
陳小然沉默，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不錯啊，他一聽到米肅的名字態度都變了，於是她就繞著這個話題聊起來。
“你會不會覺得你姨媽對你太嚴了？這個年齡會叛逆嗎？”陳小然有板有眼的問。
“同學。”柯言很有禮貌的說，“這是第四個問題。”
“……”
啊，不好意思，她上課的時候就老愛提問題，這一問就脫離了軌道，她是來問他和學姐的事的。
不管怎麽樣，她都要給一個答案給米肅。
“那你可以透露一下你跟學姐的事嗎？”
柯言反問，“米肅讓你來問的？”
陳小然突然後知後覺，他一個侄子，怎麽直接稱呼自己的姨媽大名？
但她還是誠實的點點頭，她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直爽的道，“以後可能都要注意一下你的學習生活了，你姨媽可關心了。”
“她給你什麽好處了？”
陳小然愣了一下，她給的好處，好像是當初把蘇飛的電話告訴了她。
是啊，沒有她，怎麽會認識蘇飛呢。
柯言並沒有注意到陳小然突然暗下來的神色，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高深莫測一笑，然後跟身邊的陳小然說，“我們換條路。”
陳小然抬起頭，不知道為什麽要換路但還是跟著他走，柯言開口問，“最近和蘇飛怎麽樣了？”
陳小然立刻敏感的跳過這個話題，打著哈哈，“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和學姐的問題呢。”
柯言聞言，腳步停了下來。
他比蘇飛還清楚，蘇飛有多喜歡陳小然。
陳小然走了幾步，見他停下又轉過身折回來，柯言的眼神越過她看向她身後，臉上帶著笑容，“我找你男朋友有點事，你要圍觀麽？”
他的笑容，讓陳小然呆了一下。
他找她男朋友有事，她要圍觀麽？
陳小然猛的反應過來，朝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一轉身，看見了身後站著的蘇飛。
蘇飛在看見柯言和陳小然向自己走來的時候，他是很想跑的，但是他卻握緊了拳頭停了下來。
那一瞬間他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兩個人一起走來的情景，他們倆走在一起了呢，嗬。
他就是一個傻叉來著。
陳小然怔然的看他一會，才慢慢走到柯言身邊，聲音輕輕的，“我們走吧。”
蘇飛聽到了，神色暗淡得深不見底。
柯言細長的手指輕握著書包帶子，從喉嚨裏發出一點聲音，“隨你，我還有事。”
說完他就朝蘇飛走過去，皮笑肉不笑，“好久不見了。”
昨天一天他都沒來學校。
蘇飛視線依然落在他身後的陳小然身上，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我們找個地方聊。”
他知道他什麽意思，要打架也可以，但不要讓陳小然看到。
別問為什麽，他打不贏柯言，就這麽簡單……
要丟臉讓柯言一個人知道就可以了。
柯言不強求，習慣性的活動骨節，“我記得我不止一次提醒你了，別去招惹我阿姨。”
蘇飛和他走向連一個方向，背影僵硬，很想回頭看一眼陳小然，看她什麽表情。
“打你之前我要問你一件事。”柯言扭頭看了一眼陳小然，“你女朋友好像嫌棄你了。”
蘇飛睫毛狠狠顫了一下，“關我屁事！”
柯言反笑，“哦，她觀察我好長一段時間了呢。”
蘇飛握緊拳頭，帶著崩潰的怒吼，“所以我才不管她了啊！你以後也不用在我麵前秀你們倆什麽事，我不稀罕聽！”
他終於有勇氣停下來，以為自己的位置她看不見了，回頭去看她，卻清楚的看見她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開。
蘇飛迅速回過頭，心裏有什麽在慢慢渙散，然後疼著。
“老子多稀罕她啊，可是他媽的眼瞎看上你了。”蘇飛此刻的聲音都是嘶啞的，就像打了很久的遊戲沒休息過一樣，雙眼通紅。
他好像有很久很久沒有看見陳小然了，自從他們倆有了矛盾之後，他無意間發現她總是借機會靠近柯言，便賭氣一直躲著她。
也對，他除了有點臭錢之外，也沒什麽東西了。
媽的，為什麽好東西都讓柯言玷汙了。
米肅是，陳小然也是。
柯言一直不發表意見，也沒什麽表情。
“不是想知道為什麽我和你阿姨在一起嗎？”蘇飛不怕死的挑釁，“我昨晚上就跟你阿姨過了一夜。”
柯言依然沒什麽過激反應，隻是開口道，“前麵有個空曠的拳擊場。”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把蘇飛揍扁了。
“嗬嗬，不就是每天追著你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嗎？”蘇飛笑得很欠抽，“我就是覺得你阿姨這股勁特別吸引我，我才去找她的。”
“……”柯言緩緩解掉手腕處的襯衫扣子。
“我記得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挺喜歡你阿姨的。”
柯言腳步一頓，毫不猶豫出手極快的在他臉上落下一拳。
蘇飛臉上又掛了彩，他就是那種碰不得的東西越要碰的人，所以老是被柯言打，他能還手就還手，也會讓柯言掛彩。
剛剛那句話是真的把柯言刺激到了，還沒到拳擊場他就動手了。
雖然肉體疼，但蘇飛卻意外覺得很爽。
他揚手去打柯言，他在想他到底有什麽好，陳小然憑什麽喜歡他！他明明那麽喜歡她，她是不是沒腦子啊！
他要是把這張臉揍得麵目全非，陳小然是不是就會放棄了。
他們畢竟是大學生，柯言打架講究優雅，蘇飛自然也不會打得很沒形象，最後打痛了打累了，蘇飛豎起一根指頭，“我先歇一會。”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頹廢的弓著。
柯言衣服被染上很多汙漬，身上很多的地方都被拳頭問候過，他走到他麵前踢踢他的腿，“去買兩瓶水。”
蘇飛被他一踢直接倒在地上，懶懶的閉上眼，柯言俯視著他，隻能帶著那一身髒去給他買水。
幾分鍾後一瓶水砸在他身邊，柯言說，“打你兩拳我給你擰蓋子。”
蘇飛猛的睜開眼，拿起身邊的水擰開就是一大口。
他坐起來，眼神炅炅的望著前方。
“柯言，你和你那個阿姨在一起了嗎？”蘇飛轉頭問，汗水讓他的臉泛著光。
不得不承認，就算柯言被打了，他也很帥。
媽的……蘇飛猛喝一口水，爆了句粗口。
柯言聲音磁磁的，應該是想到米肅了，竟然笑了一下，“對。”
他扭頭抓著蘇飛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蘇飛一聲嚎叫拋開他的手臂，聽見他說，“解氣了嗎？”
“我去她家了。”蘇飛努力扯出一個微笑，想得意一下，卻疼得齜牙咧嘴。
幾秒鍾後，蘇飛被柯言打得滿場子跑，一邊跑還一邊求饒，一輩子的臉都丟在那了。
……
米肅拿著蘇飛給自己買的化妝品，在臉上塗塗抹抹，氣色好了一點才匆匆忙忙去學校接楠楠。
一天不見如隔三秋啊。
楠楠從學校走出來，看見米肅站在那裏嚇得直往後退，拉著自己老師的手往一邊走，“老師，我們走吧。”
“楠楠，你家長不是來接你了嗎？”老師看見米肅走過來，摸摸楠楠的腦袋，“你看，你媽媽來接你了。”
老師抬頭看見米肅走近了，瞳孔一縮，差點沒暈過去。
“老師好。”米肅聲音甜得膩人。
“你……你好……”老師咽咽口水，將手邊的楠楠往她身邊帶，“路上小心……”
說完，直接就跑了。
米肅始終保持著微笑，拉著楠楠的手，生硬的往外走。
楠楠像個被拐賣的小孩子，但又不是，叫又不能叫，隻能跟她走 。
走到沒人的地方，米肅問楠楠，“有沒有覺得今天阿姨很不一樣？”
楠楠閉上眼，直接用尖叫告訴她到底哪裏不一樣。
米肅捂著臉，果然很嚇人，媽的，不用活了。
她把楠楠抱起來，安慰道，“好了啦，知道今天阿姨很醜。”
“你好好的，學什麽化妝。”楠楠都是裝的，用手去摸她臉上的粉底，嫌棄臉，“你眼睛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