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什麽隻是這樣，你還想怎樣？”
“不是！”米肅小聲的問，壓抑著聲音，“柯言知道我喝醉的事？”
難道她不知道昨晚上是把她送回柯言家的？陳曉沉思了一會，然後鄭重的說，“嗯，昨晚上送你回去的時候撞見他了。”
米肅一驚，連忙問，“沒出醜吧？”
陳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歎息一聲，“你看見柯言就跟猴子一樣撲上去了，我拉都拉不住。”
“……”
親媽啊！原來她喝醉了這麽饑渴？那她以後還怎麽有臉見他？
覺得這樣還不夠，陳曉繼續妖言惑眾，“知道你的臉為什麽會痛嗎？柯言打的，一巴掌差點沒把你扇到樓下去！”
聽完陳曉的口裏的真相，米肅已經處於腦子半真空的狀態了，像柯言那樣懂禮貌有家教的人，會出手扇她，那她絕對做了很出格的事！
難道是抱著他狂親？肯定是，她想做這件事很久了。
“那……我當時做什麽了，他要打我……”
陳曉還真不知道怎麽回事，因為根本沒這事啊！她眼珠轉了轉，然後說，“你吐了，吐他一腿！”
隻不過那是柯言送來的熱水而已。
而米肅現在已經臉色鐵青了，她也放棄了百度怎麽道歉這個主意。柯言是那種碰一下他的手機都要扔掉的人，吐他一身他隻是扇她一耳光已經很仁慈了好嗎！
阿彌陀佛，還好還好，還好柯言有家教，米肅此刻很感謝他的父母，不然她早就死了
她現在後背一陣發涼。
陳曉一本正經的工作，內心卻想要捶桌大笑，媽的，終於好好報一次大仇了！柯言就是米肅的死穴，她肯定想死的衝動都有了，想起來就好開心啊！
而米肅攤在桌子上，等死。
還沒到下班時間，米肅就跑了。
她得在楠楠下課之前給柯言買一份道歉的禮物，於是帶著這份濃濃的歉意與真誠，她抱著楠楠在他家成功攔截到了柯言。
米肅一路上都在練習怎麽微笑才好看，夠狗腿，所以看到柯言回來的時候她的臉都要僵屍了。
柯言看到她隻是掃了一眼，然後拿出鑰匙開門。
完了，那眼神裏怎麽會有不屑和冷淡，肯定還在生氣，米肅心驚膽戰的跟在他後麵，躊躇著該怎麽開口。
“阿姨，你的臉怎麽老是在抽抽？”
楠楠趴在她身上，盯著她的臉問。
“……有點冷……”米肅小心的看了眼柯言，發現他像以前那樣回房間放下課本之類的東西，她逮著機會問楠楠，“昨晚上你哥哥是不是特別生氣？”
楠楠愣了一下，大眼睛看著她，好一會才點點頭。
“他洗了兩次澡。”
“啊？”他生氣的時候洗澡？
米肅熱淚盈眶，這孩子太有教養了 ，連發泄方式都這麽獨特溫柔。
“你睡得像豬。”楠楠又說，“你吃我哥哥豆腐。”
她趕緊捂住他的嘴，這時候柯言從房間裏出來，看見米肅把臉和楠楠的臉湊到一起，表情很微妙，“阿姨你在做什麽？”
“她吃我豆腐！”
“……”
這孩子怎麽老是把這些不雅的詞掛在嘴邊，不好，得改。
“還不去做飯？”
“好好好馬上去。”米肅把楠楠放在沙發上，一溜煙進了廚房。
一邊做飯一邊想著怎麽把買好的東西送給柯言，快速的組織詞語道歉，媽的，小學作文當範文讀的文采都去哪兒了？！
整個廚房都是菜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聲聲清脆。
米肅慫，遇到柯言的事就更慫。
“阿姨，你是要包餛飩嗎？”
柯言站在廚房門口的，看著案板上剁碎的肉末問。
旁邊還放著沒有洗的青椒。
米肅聽見聲音險些把刀拿滑了，因為知道他還在生氣連聲音都在顫抖，“言言言哥……”
柯言蹙了蹙眉，“你真的冷？”
米肅搖搖頭，把刀放下，轉身洗手的空檔努力想他為什麽會進來廚房，一定要幹什麽？他會幹什麽？難道要在這裏打她？
不行，她打不過他的！
柯言看她洗個手洗那麽久，忍不住上前看她究竟在洗什麽，米肅感受到他靠近顫抖得更厲害了，脫口而出，“你要我幹什麽都可以，不要打我啊言哥！QAQ……”
柯言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為什麽要打你？”
哎？不打？
米肅聽見他說好像不是要打她，這才放下一點心來，但還是防備著，從兜裏摸出買的禮物，“這是我今天逛街無意間看到的，覺，覺得很適合你……”
手心裏放著的，是一塊兩個巴掌大的鏡子。
柯言吃笑，“阿姨你的衣服兜這麽大？”
米肅無語哽咽，就算再小也要硬塞進去啊。
“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柯言沒有要接的意思。
“昨晚上那件事，對對不起……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再也沒有下次了，言哥你原諒阿姨，真沒有下次了！”
下次再喝酒，她就在哪兒喝在哪兒趴下不起來。
柯言沒想到她會說昨晚上的事，還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側了側臉，耳朵尖有點紅，說，“沒事，快點做飯。”
他轉身離開廚房，米肅手裏還捧著五塊錢買來的鏡子，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哀嚎肯定完了，他一定還在生氣！
因為心情的原因，這頓飯也做得跟豬食似的，鹹的鹹，淡的淡，楠楠吃得快哭了。
“哥哥我好餓……”
柯言抱著楠楠，摸著他的頭，給他拿了一瓶乳酸菌和麵包，然後直勾勾的盯著米肅。
米肅，“……”
為什麽他要這麽盯著她啊……
楠楠拿著東西，被柯言抱回屋子，出來的時候看見米肅把鏡子打開遮住臉，聽見她說。
“開心了嗎？”
“……”柯言滿臉黑線，“你拿塊鏡子做什麽？”
“你看不見我就不會生氣了。”米肅想，他這麽帥，看著自己的樣子肯定心情就好了，平時她都是這樣的。
本來想買點有意義的東西的，可是她隻有早餐錢。這點絕不能讓他知道。
“我為什麽生氣？”
米肅囁嚅著聲音，“昨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言哥你不要生我氣，你生氣我就活不下去了……”
“……”
她能不能不說昨晚上的事？
米肅被鏡子遮住眼睛，看不見柯言的表情，自顧自的問，“你的手還疼嗎？”
還沒聽到他回答，她又說，“一定很疼，都把我打得差點滾下去了，言哥你也真是，也不愛惜一下自己。”
“我打你？”柯言雲裏霧裏，聲音淡淡的，“什麽時候？”
“就，就喝醉了，然後我撲倒你的時候……好像……”米肅連忙解釋，“但是我的臉一點都不疼了，真的！”
她說著，把鏡子放下，把臉揪給他看，柯言終於知道她說的什麽了，說，“那不是我打的。”
不過她居然記得撲倒他的時候，柯言低眸看著桌子上的飯，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哈？”
米肅還以為柯言是為她著想不計較這種事了，直歎他太善良，“兒子你做得非常好！下次有女人撲倒你，你用腳，用手你自己還疼！”
柯言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哦，聽阿姨的。”
米肅點點頭，柯言悟性好，下次肯定不會吃虧了，突然想到吐他一身的事，連忙問，“那你還生我氣嗎？”
“阿姨你今天沒吃藥嗎？”
“聽說，我好像吐了你一身……”
說這話的時候，米肅臉都快埋進碗裏了。
對麵的人沒有說話，一直沒有聲音。
米肅覺得不對勁，抬起頭一看，柯言正拿那雙漂亮的眼睛瞪著自己，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她咽一口唾沫，聽見他說。
“你昨晚上真的喝醉了？”
那語氣，分明就是質問。
“肯定的，不然我也不會撲倒你啊！”那樣做很丟臉的好不好！
“那你怎麽知道這些事？”
“曉曉說的啊，不然我怎麽知道？”
柯言默，果然是個蠢阿姨。
“我本來不信的，因為我怎麽會做那樣的事，我很矜持的！”米肅努力為自己辯解，“可是我的臉確實是疼的……”
這話說出來柯言就笑了，矜持？看來她的自我感覺還很良好。
“那你跟我說說，你昨晚做了一個什麽夢？”
米肅驚出一身汗，他怎麽別的不問問這個，一定有什麽企圖，她埋下頭吃飯，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她絕不能讓他知道夢裏都是些什麽東西。
想到那個夢依然沒有做完，米肅歎一口氣，張嘴大吃一口飯。
媽的，好難吃！
“你歎氣做什麽？”
米肅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鍥而不舍這件事，隻能隨便找個理由，“菜很難吃。”
幾盤菜都毀了。
“那你還吃？”柯言一直不動筷子，好像就是為了等這句話。
這個時候，米肅應該二話不說立刻跑出去打包一份營養午餐，不管多遠多久那都不是問題，而且還必須是柯言愛吃的，但現在因為問到那個夢的問題，她不僅一動不動，還緩緩抬起頭，弱弱的問。
“那……你家還有其他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