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米肅被這麽一攪和影響了情緒，不願意跟周南濤回去周乙的公司，所以她跑了，周南濤沒有多嘴一句話，自己開車回了公司。
他想有些事是注定的，遲早會發生。
米肅不知道回去的路，隻好坐公交車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她坐在車上直犯困，拿出手機盯著壁紙看，那上麵是柯言。
窗外有陽光，看手機不怎麽清楚，在手機裏翻了一會，不知道做什麽，她想起來有幾段偷偷錄的音，於是翻出來聽，聽不到什麽東西，是一些柯言聊天時說的話。
她每天都會做這些事，和柯言相關的。以前喜歡一個明星她總是很狂熱，不斷搜索關於他的消息，每天都能發現新鮮的東西，但是柯言的照片她一次能看很久，越看越出神。
照片裏沒有一張能看見柯言的眼睛，很少是與鏡頭對視的，每一張都是偷偷拍的。
她依然喜歡。
公交車開了很久，米肅很困，閉著眼睛睡覺，循環著柯言的聲音，直到汽車到了總站，開門的呲呲聲吵醒了她。
司機說到總站了。
米肅搖搖晃晃的下車，睡了那麽久脖子很僵硬，但還算飽，耳朵有點耳鳴，之前音量太大聲了，她走下車，完了，這是哪兒。
她不得不去站牌找XX路的汽車，果然有，於是又開始等車。
對麵有一條街，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小吃，攤子之類的，米肅睡飽了就想吃，她跑過去逛了一圈。
米肅正在吃炒飯，還有一盤很辣的小菜，吃得不亦樂乎，陳曉打來電話說，“你在哪啊，老板派我來找你！”
她沒有回周乙那裏，沒有及時趕回公司，又沒有打電話回去報告，老板肯定會來找人，於是報了這裏的地址。
陳曉在北京待的時間久，對這裏了如指掌，米肅聽到她說知道這裏馬上來就放心了，吃得更歡。
吃辣米肅一點都不在行，而且很久沒吃了，吃完了辣得不行，直流哈喇子，最主要的是這店裏沒有礦泉水隻有熱的湯，她欲哭無淚，隻好伸出舌頭給自己散熱。
好了一點她才去盛湯喝，吃得很撐。盤子裏一點都不剩，在她的潛意識裏浪費就是缺德。
陳曉來的時候她還在路邊的攤子裏看小金魚。
打促銷，賣魚的老板說得唾沫橫飛，她甚至是那老板拉過去看的，說得不買都不好意思。
於是她真的買了，正在選哪一條像公的，好養。
看見陳曉來了，她拉起她一起看，“買三送一還送魚缸，咱倆一人兩條，巨劃算是不是？”
陳曉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看了一眼就同意了。
老板給她倆一人捉了兩條，米肅付完錢就被陳曉拉進了餐館，有氣無力的哀嚎，“餓死我了，你怎麽跑這麽遠？”
米肅揣著魚缸坐在旁邊，嘿嘿一笑，“坐車睡著了。”
陳曉叫了兩份菜，真的餓了就沒計較，“那你怎麽不把你兒子拿出來看著提神。”
“就是看他照片才睡著的。”
如果不是看到柯言的照片心情就不會好，心情不好她哪還有心思去睡覺。
陳曉無語，默默的吃飯。
吃完飯陳曉才吐槽，“那什麽破公司，專車來接都不送回來，還說公司很大，越大越摳門。”
米肅想到那套房子的事，也跟著吐槽，“嗯，我都能碾壓他們的智商！”
休息了一下，陳曉就說要回去。
米肅覺得浪費，“這都什麽時候了，反正回去也沒事做，就當老板給我們放一天假。”
“那不行啊，我到這種地方就像買東西，得花很多錢。”陳曉已經拉著米肅來到站牌，米肅連連點頭，說的是說的是。
陳曉不用看就知道坐哪一路車，米肅無聊在站牌上看地名，好記住這些地方，突然看到一處校名，總覺得眼熟。
她驚奇的張開嘴，把陳曉拉過來，指著那小不點說，“你看，A大，我兒子就在那兒。”
陳曉看她都快蹦起來了，魚缸裏的水亂晃，連忙拉住她，“好好說話好好說話，你的魚快折騰死了。我知道你兒子在那兒，回去的車又不經過哪兒。”
“那我們可以去啊。”米肅開始興奮起來，她對他的學校老早就期待了。
“你丫不是暈車嗎？還有勁去哪啊？”
陳曉剛說完，米肅就拉著她跑到停車的地方，上了去A大的那路車，陳曉吃飽喝足，不想和她計較。
“米小肅，你有沒有覺得你有時候很蠢？”
車子開動了，陳曉問。
這個問題從陳曉嘴巴裏飄出來米肅就想打她，柯言說她蠢，至少柯言是聰明的，他倆智商一下就能分辨出來，而且她又不蠢，她為什麽也要問她這個白癡的問題。
米肅反問，“那你蠢不蠢？”
“和你比起來，我就很聰明。”陳曉一本正經的勸導，“你應該在這個時候好好找個男人談戀愛，而不是每天都想著你兒子。”
“我喜歡他啊，你不知道我很早就喜歡他了，死也放不了手。”
“所以說你蠢，情商都是負數的。像柯言那樣的人，不適合你這樣喜歡。”
米肅斜瞅著她，“喜歡還分類型的啊？”
“當然啊，你不覺得他很優秀嗎？不適合跟你這樣的人過日子。”
“……”
說白了就是她配不上他。米肅一時無法接上話，她比誰都明白這一點。
陳曉閉著眼睛說，“像你這樣喜歡他的人有很多，你何必去阻撓他的夢想。”
“而且你是不可能被翻牌的，一個莫佳佳就把你打敗了。而且你兒子對她這樣的人還不感興趣，你還是跟著我追星吧。”陳曉睜開眼，衝她挑挑眉。
米肅知道自己對柯言的喜歡變了質，一開始喜歡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但是他會長大，一點點變成她喜歡的人，那種可以牽手的情人。
她覺得這樣很正常啊，追求是每個人的權利。
所以，米肅毫不猶豫的給了陳曉一拳。
陳曉被打懵了，捂著下巴疼得直哼哼，剛剛那麽瑪麗蘇的氣氛她是怎麽轉換過來的，她不是應該說一些經典愛情短句之類的嗎？打她做什麽？尼瑪力氣還那麽大！
米肅並不心疼她，淡定的收回拳頭，“你要知道，我這人最喜歡啃嫩草了。”
陳曉覺得這人真的挺蠢的，隻好把剛剛那一拳咽回肚子裏，“那你在他麵前丟了那麽多次臉，你——”
“閉嘴！你個爬牆狗！”米肅嚴肅的製止她。
“……”
和米肅處久了，這樣突然的變臉她還能接受過來，自己確實有點像爬牆狗，隻好默默閉嘴。
丫的，真疼，平時米肅打陳曉都是打身上的，因為她說過打臉很容易毀容，雖然米肅說過她的臉也毀得差不多了。
下了車米肅幾乎是在用生命奔跑，陳曉拉著她，她立刻亮起拳頭，陳曉說，“我隻是提醒你，魚缸！”
“哦哦，謝謝曉曉姐。”米肅笑著把魚缸接過來。
“沒關係。”陳曉訕笑，“以後打臉輕一點。”
有了陳曉在一起，米肅這一次進去就好找了，拉住第一個同學說出柯言的名字，就問到了他在哪個教室。
她飛一樣的跑到教學樓，腦子裏快速拚湊出他看書的樣子，做筆記的樣子，笑起來的樣子。
她快要缺氧了，真的，一點氣都喘不過來，她隻好停下來歇息，往下一看，陳曉還在下麵跟著跑，難怪會覺得呼吸困難，原來是跑得太快了。
陳曉跑上來拉住她的衣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你能不能把你那饑渴的表情收一收？”
媽的，饑渴？絕不能讓柯言看到。
米肅扭頭揉揉臉，擠出一個微笑，還喘著粗氣，“這樣可以了嗎？”
陳曉吸一口涼氣，還是不要說實話了，“挺好。”
如果不是鬥雞眼的話。
米肅歇了一會就拉著她跑到柯言的教室外，雙手捧著魚缸，像個要飯的。
正逢學生休息時間，她在門口欄杆的地方直勾勾的看著教室裏麵，出來的人都用不同的目光打量她，旁邊的陳曉捂著臉。
那麽多學生出來，她想馬上就能看見柯言了。
果然，穿著黑色連衣帽衫的柯言出現在人堆裏一起出來，米肅一眼就看到了，她言哥就是這麽惹眼，她想朝他揮手但手裏拿著東西，就去撞身邊的陳曉，“看見柯言了嗎，揮手揮手！”
陳曉覺得好丟臉，沒聽她說的話，走上去把柯言叫住。
柯言看見陳曉的時候還沒等她說話，他就看見了跑過來的米肅。
看見她懷裏的魚缸，皺了皺眉，“你來學校做什麽？”
米肅緊緊抱住魚缸，柔柔的說，“路過。”
陳曉湊到她耳邊小聲的提醒，“別裝了，我都能看出你那饑渴的表情。”
米肅踩她一腳，陳曉鐵著臉退回原來的地方。
柯言表情淡淡的，“哦，然後呢？”
雖然他沒有強調她說的路過，但那表情明顯不信，完了，米肅覺得他要揍她了。
她仰著頭甜甜的衝他笑，然後呢，沒有然後啊，就是來看看你啊！
柯言的同學終於看不下去了，走過來看著米肅說，“阿姨你就是柯言的姨媽吧？”
姨媽？米肅機械的側頭看向那位同學，想著把他狠狠打一頓但是礙於公共場合隻好點點頭，“是啊。”
柯言輕輕的笑了，他同學卻驚呼，“哇，還真的是啊，我還以為柯言騙我們的。”
米肅，“……”
柯言沒事跟他同學說這個幹什麽，這是她用來搪塞別人的，這下玩完了，而且看樣子不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她是他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