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關上門後，米肅的怒氣一點都不亞於門外那幾個真正的婊子。
警察局進多了很光榮咯？思想肮髒很光榮咯？這麽不要臉很光榮咯？
她越想越生氣，拿著毛巾狠狠的擦著被冷水打濕了一點的頭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在沙發上玩耍的楠楠被這衝擊力彈得差點從上麵摔下來。
平靜了一些，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穿著柯言的睡衣，囧了囧，自己沒洗澡就用了他的衣服，還好他沒看見，不然指定嫌棄她了。
又進去換了自己的衣服出來，就見柯言已經在客廳坐著了，她心裏莫名虛得厲害，光著腳走過去。
地上難免會有腳印，米肅腳趾緊張的互相摩擦，“事情已經解決了，剛剛進來得太匆忙，要不我現在幫你把地拖幹淨了再走？”
柯言看不出喜怒哀樂，涼涼的說，“難道你想賴掉麽？”
米肅一樂，連忙搖頭，跑去拿來拖把開始認真的拖地，柯言打開電視調到少兒頻道，楠楠爬到他身上去，童言無忌的出賣她，“哥哥，剛剛我有看到阿姨穿你的睡衣哦。”
拖著地的米肅一個趔趗，差點摔了。
頓時一股涼風簌簌的從柯言後腦勺傳過來，米肅自覺的討好，“那個言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就是臨時充當了一下你姨媽，而且這餿主意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很久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
見他不說話，米肅心想可能生氣了，在沙發邊直挺挺的站著等待發落，柯言一看就是個對衛生習慣很嚴格的人，一邊為自己剛剛在浴室臨時想出來的主意懊惱，一邊又慶幸自己膽子大，能穿上他的睡衣除了這一次，這輩子都穿不到了。
米肅承認自己有點厚臉皮。
“要不我幫你洗洗好了？”
柯言麵無表情的站起來，去茶幾上拿來剛剛米肅送他的餐盒，打開蓋子和勺子若無其事的吃起來。
麵對不理人的柯言，米肅一下子沒了措辭繼續說下去。
“那我把它扔了好了，我再去幫你買一套一樣的。”米肅把拖把放在一邊，語氣裏掩飾不住的失望。
期期艾艾的拿了個袋子把那套睡衣裝起來，身後突然傳來柯言的聲音，“送給你好了。”
米肅一愣，又聽見他說，“看起來你還挺喜歡的，就當是謝禮，不過你剛剛那樣做，真的很蠢。”
說完一口吃掉一個大餛飩。
“言哥，你到底哪兒來的自信我不會嫌棄你這衣服啊？布料很好嗎？款式新穎？還是你覺得仗著我喜歡你你的東西都變得很有價值了……”
“味兒好淡，下去幫我買一瓶辣椒醬。”
“……”米肅跑過去認真的看著他，“我……”
“阿姨，餛飩快涼了。”
米肅無奈的認命，伸出手要錢，“跑路費就算了，我身上沒帶錢。”
柯言從兜裏拿出錢包，抽了一張零錢給她。
瞥了眼他的手，長得帥就是好，連手都好看，錢包都跟著好看了，還有裏麵的HelloKitty?也是……哎？HelloKitty？
再仔細看柯言已經收好了錢包，米肅一下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雙眼發光，“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嘿嘿嘿嘿……”
柯言亮晶晶的眸子看過來，對上米肅狡黠的笑容，淡定的說，“我說是楠楠喜歡的你信嗎？”
米肅不笑了，哦，這個boy是個弟控。
楠楠把視線往電視上移過來，一字一頓笑嘻嘻的說，“哥哥很喜歡那隻喵喵，還有熊，他晚上都抱著睡。”
柯言一個餛飩沒吞下去，差點噎著，迅速舀了一個餛飩把楠楠的嘴巴堵住，楠楠張開嘴，吃得吧唧香。
米肅頓時風中淩亂了，“沒關係的，我大學時候的班主任還穿過巴拉拉小魔仙的花案外套呢，也是個男的。”
柯言一個眼神殺過來，“阿姨你再不去買我餛飩都吃完了。”
“哦哦，好好……”米肅看了眼那碗餛飩，跳過那個話題，“夠嗎？要不要給你帶點夜宵，真的沒有了哎……”
“……”
最後米肅把辣椒醬買回來的時候柯言早已經吃完了一碗清湯餛飩，她隻好把未開封的辣椒醬放在廚房裏，臨走時她又不要臉的讓柯言在睡衣上簽個名。
“你不是嫌棄嗎？”柯言眉間在吃飽喝足後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不要白不要嘛，你就當是慰藉一下高齡阿姨的寂寞……”
他拿起筆，在睡衣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拉得很長，醜爆了。
米肅盯著那個名字，真的嫌棄了，“房間裏不是有暖氣嗎？怎麽你的手還抖成這樣！”
柯言笑了笑，“那你可以扔了。”
她連忙把衣服小心的收起來，說，“那我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上課，要我送你嗎？”
“我坐公交車，你要送？”
米肅當即一陣顫抖，反胃感襲來，“那你注意安全……”
暈車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沒有之一。
“對了。”柯言在關門之前叫住她，“明天我暫時不帶楠楠走。”
意思就是你看著辦咯，小少爺出一點差錯你自覺切腹就好了。
米肅被他眼裏的笑意震得有些暈乎，突然正兒八經的說，“考上A大你會怪我嗎？”
柯言走到門口，笑容淺淺，“如果我怪你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
米肅也輕輕的笑，柯言啊，你笑起來真好看。
回到家把柯言的睡衣整齊的疊好，他的東西她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的放在櫃子的最裏層，洗了把臉，沉沉的睡去。
……
睡得早起得也早，第二天鬧鍾定在七點，準時起床差點與柯言錯過了，打開門看見隔壁的於川欽剛好拿著鑰匙出門。
“早啊。”
“喲，這麽早，柯言在下麵等著了。”於川欽神采奕奕，完全沒了昨天的那些情緒。
米肅跟他一起下樓，心情全部寫在臉上，“真是神清氣爽，趕走了那幾個小蘿莉，想起來還有在歡樂穀錄的視頻視頻沒給柯言，早就做好了，今天得美死他了。”
聽著她的語氣裏掩不住的喜悅，再看了眼她手裏的U盤，於川欽打擊她，“別跟我嘚瑟，那些人就是你那個視頻引來的。”
“什麽視頻？”
米肅下意識放慢腳步，心裏一沉。
突然想到昨天於川欽那句話，她的存在總是給柯言帶來麻煩。
“就是之前傳到網站的那個視頻，你一年前拍的那個。”於川欽走得很快，看見她楞楞的，很無奈，“又不是你的錯，怎麽老是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於川欽說，“柯言根本不知道那視頻傳上網的事，U盤也是我不經他同意拿給學生看的。”
“我哪有要死不活，我兒子出息了高興還來不及呢。”米肅撇著嘴反駁，“雖然有些人很討人厭。”
柯言早就在車裏等著了，懷裏抱著穿戴整齊去上課的楠楠，米肅恢複了神態站在副駕駛的車窗外，朝他招手，“Jackson的視頻，獨家哦。”
陽光金燦燦的照在車子上，柯言的側臉好看得窒息，嘴角有一絲弧度，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好看的手從楠楠身上伸出來拿U盤，觸碰到米肅的手，是溫熱的。
她心尖一跳，聲音像清晨的風變得輕快，“恭喜言哥晉級大學生！”
柯言沒說話，從座位上的書包裏拿出一張卡片一樣的東西，遞給米肅。
“謝禮。”
米肅不敢讓他手伸得太久，連忙接過來，笑著一看居然是一個手畫的小人，她嘴角狠狠的抽搐，“楠楠畫的？”
可是為什麽那個頭發淩亂，五官不端正的抽象派畫風下麵又寫著一個飛舞有勁的簽名。
好違和啊。
“你要不要這麽亂入，你就不能讓我在楠楠的筆下好好意氣風發一次？”
米肅還不傻，這上麵的人一定就是照著她畫的。
柯言不要臉的說，“兄弟情深。”
他說完於川欽就發動了車子，在米肅的注視下離開小區。
她捏著和自己畫的那張差不多厚度的紙片，站在原地癡癡的笑起來，這個謝禮雖然薄了點，但彌足珍貴了。
……
米肅再一次接到她老媽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還在網上篩選著適合自己的工作。
想到昨晚上老媽說去姨父公司工作，她心裏有一點隔閡。
接通傳來的卻是完全陌生的聲音，還是個男的。
“周南濤？”米肅對這個名字和聲音都沒有印象。
這個自稱是自己表哥的周南濤一口一個小表妹，米肅聽得反感，直接掛了電話。
她沒有問為什麽他會和老媽子在一起，並且是他打的電話。
“叮叮——”
手機馬上收到一條消息。
【你表哥已經在機場了，明天就能到你那裏，也好照顧照顧你】
這個表哥姓周，那很可能就是姨父的兒子，在北京的親戚也隻有姨父一家人，米肅和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很親切，不然也不會放著這麽好的公司不進自己找工作。
在人才市場投了幾份簡曆，看了看時間，是時候去接楠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