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黑
黃色，如同血管一樣的柱子，筆直的矗立在程秋水的麵前，這東西他已經有所掌握，而現在他想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東西，從這裏麵出去，然後將自己的發現及時告訴自己的兄弟們。
可是進去之後，他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這麽簡單。那黃色的管狀物內部，長出來數不清的針刺，紮進了程秋水的身體當中。疼痛在所難免，看來這東西是作用在靈魂之中的。本以為刺紮進去，他的身體會一直就這樣被固定在這裏，可是沒想到，管子開始緊起來了。
但是如果他從外麵看的話，並沒有什麽變化。這種緊的感覺從程秋水的腳底一直傳遞到腹部，雙手已經沒了知覺，對這種狀況他也是無濟於事。逐漸，胸口已經被管子的內壁卡得死死的，同時，程秋水已經感覺不到胸口以下身體的存在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擠死在這其中的時候，程秋水感到自己似乎在往上升，慢慢地，最後，整個肉體已經完全被擠扁，靈魂也隨即而出，而那些針刺也消失了。管狀物的內壁越來越窄，靈魂也沒有停緩的意思。程秋水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從那些他看到的孔洞之中，飛了出去。
在飛的過程中，靈魂的體積也逐漸變大，直到恢複到了正常的身形。他知道這就是成功了，他還以為自己會像那些怪物一樣，變成煙霧，然後被某個幕後黑手操縱起來，去與自己的同伴廝殺，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麽變化，隻是肉身留在了裏麵。
當務之急，並不是在這裏發呆，程秋水注意到了那些煙霧好像是開始有了行動，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原因，還是別的，反正不是什麽好的預兆。他得趕緊找到趙耀他們。就這樣，程秋水以靈魂的狀態，與趙耀會和，而旁邊，宋齋也顯出靈魂，三個好兄弟在這一刻，站在了一起。而麵對他們的，有不明來曆的黑衣人，還有就是那些開始有所行動的煙霧。
“小水兒，你還好嗎？”
“我好的不得了，而且我還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
三個人一邊對付進攻格外積極的黑衣人，一邊注意那些煙霧的變化，不攻反退，一邊商量怎麽能盡快結束這場戰鬥。
如果成功的話，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因素確實很重要，必不可分，缺一不可。就像現在這樣，那些煙霧突然對那些黑衣人發動了總攻，半空中的黑雲，像是巨大的旋風一樣，開始從黑衣人隊伍的後方，席卷開來。
三個人趁此機會，將那些趙耀控製的黑衣人全部釋放掉，然後帶著兩個兄弟，再一次逃回了那棟廢樓之中。
“怎麽就剩咱們三個了？趙叔他們呢？”程秋水發現有些不對勁兒。
宋齋歎了一口氣，“我不想說，你還是問石頭吧。”
趙耀也將臉轉了過去，這始終是他不願意麵對的事實。
程秋水已經明白了，可是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到底發生啥了啊？趙叔呢？先走了？嗯？王姨呢？被趙叔帶走了？”
宋齋拍了一下程秋水，但是他的手卻打了個空，畢竟都是靈魂，“你就別問了行嗎？這事兒都怨我，要不是我光顧著殺人，就不能發生這事兒。”
“你他娘的想啥呢？啊？那你怎麽？你怎麽回事兒啊？哎呀！你們都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都別說了！這事兒不賴宋齋，不怨任何人，隻怪這些想要搞事情的人。”
程秋水癟著嘴，對於他來說，趙希仁和王美靈相當於他的第二個父母，他可能覺得宋齋還有現在的趙耀是活了好久的人，對於人的生離死別，也是看的無數了，但正因為這樣，他有些話還是突破了自己的嘴巴，大聲喊道，“你們是神仙，你們不是會救人嗎？你們活了這麽久，他們就該這麽死去嗎？要不是因為你們，他們能死嗎？這個世界能變成這樣嗎？啊？這個轉生者，我他娘的不當了！什麽狗東西的懲奸除惡，我看你們就是在複仇！為了你自己要報的仇，自己的父母犧牲了都無動於衷！對，他們不是你們的父母，你們的父母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們就是一個寄生在各個肉體當中的渣滓！活到現在卻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這個轉生者，我不當了！”
程秋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些話的，可以算是自己的真心話，也或者是自己想要問他們的，問他們對自己親人的生命是怎麽看待的。也有可能是現在比較激動，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程秋水以為趙耀和宋齋會反駁他，但是兩個人出奇的冷靜。隻有趙耀，轉了過來，問了他一句，“好點兒了嗎？”
“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你還不清楚嗎？就像你說出來的那樣，我已經活了幾千年了，親人，朋友，已經死掉太多太多了，如果我不是被逼到失去記憶，變成你眼裏的趙耀的話，我怎麽都不可能與這個環境接觸，為的就是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而且，像你這樣的反應，我也是遇到了很多了，真的想要我說什麽的話，我隻能說，別讓他們白死。”
程秋水沉默了，他也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宋齋這個時候說道，“小水兒，我知道讓你變成這樣我是迫不得已，我們是兄弟，即使是我們的年齡差距太大，但是我還是把你看成自己的兄弟，如果，你跟我說你承受不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比如生離死別，比如獨立麵對敵人，你要是覺得你有壓力，我理解你，所以說，你告訴我，你剛才說的不想當轉生者，是真的嗎？”
“怎麽？我不想當，你還能殺了我？”
“那倒不會，我會讓你變得跟以前一樣，不過，你的記憶我收不回。”
程秋水想了半天，“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就在自己的親人死去的時候，我醒過來了，發現親人就在身邊，發現一切隻是虛驚一場……我知道，我已經回不去了，好吧，別再跟我說什麽為了使命，為了你們的大格局，願意放棄一切，如果說有一天，擺在我麵前的選擇是勝利和你們，我會選擇你們。”
宋齋笑了一下，“聽到這話，我還是挺開心的，趙叔的事兒，以後再說，現在咱們必須得盡快找到解決這場戰鬥的辦法。”
這時候，程秋水和趙耀異口同聲地喊道，“我知道怎麽整。”
“你先說。”程秋水讓趙耀先說。
“母親在臨走之前，告訴我，那些黑衣人同他一樣，靈魂在外麵，而肉身在裏麵。”
“嗯？難道說，這些人都去過程家？”宋齋問道。
“很有可能，可是咱們也不能現在去問程家的人啊，所以我覺得，既然已經知道他們身體的情況，那就利用我之前用的那種方法，去繼續控製他們，不過……我控製他們的話，接下來的工作很難辦。”
“什麽工作？”
“我是利用這些黑衣人去攻擊黑衣人，還是去控製那些煙霧？”
宋齋想了想說，“我覺得控製那些煙霧，劃算一些。”
“怎麽講？”
“控製住煙霧的話，還可以讓那些煙霧去繼續攻擊剩下的黑衣人啊。”
程秋水聽明白了，“我覺得這事兒懸啊，這事兒又不像是電路，開關閉合，燈就亮沒那麽簡單，所以步驟越簡單越好。你說你控製黑衣人，再讓控製的黑衣人控製煙霧，再讓被控製的煙霧去攻擊剩下的黑衣人，哎呦，聽上去就累的慌。”
宋齋表情嚴肅，“那你說怎麽辦？”
“逐個攻破。”
程秋水站起身，自信地將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
“你快別嘚瑟了，你剛才那認真勁兒去哪了，你又有啥怪點子了？”
“嘿嘿，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那你快點兒說啊。”
“巧了，你得到了關於黑衣人的秘密，而我得到了關於那些怪物的秘密……”事情總是這麽突然發生，就在程秋水打算說出秘密的時候，整棟廢樓開始搖晃起來。
“別管這些，你快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這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就是那些怪物本來很小的，關鍵在於那些黃水，是那些黃水兒把他們變大的！”
樓房幾乎要倒塌了，傾斜度已經不能讓一個人平穩地站在地麵上了，三人頭上的梁開始斷裂，轟隆隆的聲音到處都是，宋齋和趙耀也沒有太聽清程秋水說的，也就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既然已經有了方法，那就是突破了。
“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麽？”趙耀將兩人抱在身體旁邊，踩著坍塌下來的混凝土塊，不停往上跳躍，最後，像是蜘蛛一樣張開身體上的冥石，將程秋水兩人固定住，然後自己利用冥石，打開那些掉下來的混凝土。
聲音逐漸小去，樓從地麵的根部直接截斷，三個人躺在冥石上，待到沒有混凝土繼續掉落之後，飛身繼續往上攀跳，當他們站在倒下的樓房上麵的時候，天突然黑了下來。
“我們，穿越了？還是剛才……睡著了？”